第三章-9

    哎，光用想的就觉得跟汪敏赫作对日子很难过……

    走进收歌筹备会议的会议室，船形的会议桌还半个人影也没有，工作团队还在办公室赶製分析资料，稍微推迟了时间。

    这段期间以来，汪敏赫每天被关在先艺里，除了开会、还是开会，接连的低潮，让原本就因夜店衝突事件阴晴不定的脾气更加暴躁易怒。

    整天面对汪敏赫把她当隐形人不屑一顾的脸，每每让她想道歉的话噎在喉间却无法说出口，脑袋更是混乱到快爆炸，她无时无刻都在想，要怎么道歉才会被接受，肠思枯竭却还没有任何好想法。

    「你到底要这样厚脸皮跟着我多久？」汪敏赫疾言厉色，用毫无温度的冰封眼神藐视姚心瑀，想忽略她跟前跟后，偏偏她像鬼魂一样如影随形。

    自以为是，不会看脸色，真的讨厌极了。

    「昨天的事我真心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现在公司内为了筹画新专辑一团忙乱，为了不让小凤姐太伤脑筋，就请你暂时忍耐吧！」姚心瑀背对他深呼吸，没事，没事，她的脸皮像恐龙皮一样，机关枪都射不穿，汪敏赫说什么，她一点也听不见。

    忍耐着不要为他骂厚脸皮的不屑表情伤自尊，她故意在心里强化着汪敏赫的优点，不断在脑海倒带他在老人活动中心弹吉他的温柔表情。

    就算被彻底讨厌，也不能轻易放弃。

    不管怎样，也要想办法帮他解开纠缠的心结啊。

    如果连试都没试就轻易放弃，汪敏赫又躲回完美王子嚣张自大、对凡事漠不关心的假面具里继续偽装了。

    「我会亲自跟小凤姐说的，看她到底选我还是选你。」姚心瑀看似无辜的回嘴，简直像拔开手榴弹的插梢，惹得汪敏赫脸色又沉下来。

    就在会议室气氛降至冰点的此刻，安雅从容的走了进来：「刚刚我先绕去了小凤姐的办公室，她正在跟牛仔服饰厂商谈新一季的广告呢，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办事的，连广告构想都搞不定。」

    「我想，这应该不是专辑製作人需要担心的事情吧？」

    「怎么不担心呢，衔接发片档期的广告曝光会影响新专辑气势啊。」

    「你只要尽全力作好音乐就可以。」

    「看来小凤姐好像会晚到的样子，我们先谈吧，哪，收歌方向的形象企划先给你。」安雅递出新专辑企划案，没多馀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暗示两人熟到不能再熟、有话直说的关係，「敏赫你心里很期待开始製作新专辑吧，脱离团体能自主的空间更大了耶！」

    以前担任乐团吉他手，充其量只是合音而已，曲子都是配合钟炫音质量身订作，除了乐器，其实声音部分的发挥度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

    「既然製作人都说自主空间大，那我也老实说了吧，我很不满意你们规划的路线，你送来的几首demo混杂了太多无意义的慢版情歌了，我想作的摇滚，不是在商业控制妥协下的產品。」汪敏赫拿起蓝笔在企划书上大笔乱画，严厉地批判企划书。

    儘管明明瞧见姚心瑀竖起耳朵偷听，他也丝毫不留情面。

    「赫，别这么任性，新专辑风格在歌迷回馈间是经过精密计算的，你的歌迷属性大多是年轻女性，为了讨好市场作适当妥协、放入比重较高的抒情曲风是必然的结果啊！」安雅沉稳的安抚着，仿彿早知该如此应对。

    「我找过琛哥，也收了几首不错的曲子，我只作我想作的音乐，不想绑手绑脚，如果收回来的demo找不到我要的风格，我就自己写。」汪敏赫毫不妥协。

    「新专辑时程压缩的很短，你不可能一个人写完整张专辑的。」安雅恐吓说道，「连试都还没试过，为什么这么排斥唱抒情歌呢，是因为感情空白怕自己对情歌的理解不够好吗？」

    从以前到现在他完全没变过，总把自己包裹在冷淡偽装下，遑论其他人无法走进去，就连他自己的感情恐怕也透不出来。

    汪敏赫受激后忍不住反唇相讥：「歌手必须承担专辑发行成败的最后责任，如果不能照我的想法作，你也别勉强，辞去共同製作的职务吧！」

    他拋下手上企画书，不屑一顾。

    「你非要这样浑身带刺伤害别人的心吗？从以前到现在，总是这样，凡事以你为主，遇到不顺心意的事情也不听解释，掉头就走，不管别人想法。」

    「怎么，只是叫你辞去共同製作就伤了你的心吗？」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光是新专辑这件事情！」安雅有点激动，眼里似乎泛起一层薄雾，会议室瀰漫着诡异的气氛，沉滞、凝重，随后她感慨万千的吁了口气，「是啊，要是这么容易妥协就不会是充满魅力的汪敏赫了。」

    姚心瑀胆战心惊的见着两人越吵越烈，最后又回归寂静无声，原本只想安静在角落帮小凤记下会议重点，眼见苗头不对，只好躡手躡足的先离开了。

    那两位之间，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啊？

    她歪着头往会议室狐疑的看了一眼，再回头就看见总机小姐偷偷摸摸的待在玻璃门外转角处。

    「心瑀，怎么回事，会议室里怎么这么大声啊？敏赫王子和安雅製作两个人在吵架吗？」

    「没什么事情啦，就是讨论企划案而已。」她摇摇头、吐了一口气，懒得在人家身后造谣生事。

    「怎么会没什么呢？」总机小姐一脸怀疑，压低嗓音，在姚心瑀耳畔神秘说道，「我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他们以前是一对呢，看样子是分手情侣的怨恨啊。」

    「他们两个在一起过？什么时候？」乍听到这消息，姚心瑀不知为何感觉心情有些起伏，她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扬声质问。

    「就是听人家说的啊，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对于偶像的緋闻控管很严格，类似消息一定会被封锁的啊！」谣言止于智者，但眼前两位八卦女显然不懂沉默是金这美德，「安雅长年留外、是个很有实力的音乐人，之前tnw时期，就有其他音乐人引荐她当平衡女性市场的角色，可是好像每次都是被敏赫打回票，也有人说过，敏赫看安雅的眼神，很不寻常……」

    敏赫看安雅的眼神，很不寻常。

    是第一次她来先艺娱乐面试那天，看见的那个眼神吗？

    感觉像是曾经浓化不开，又因为分别许久，显得又有点靦腆疏离、有点奇妙的眷恋怀念的眼神吗？

    即使是现在，两人的眼神交触不像无情，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曾经相爱的两人走上诀绝一途呢？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偷听什么？还不快去做事！」小凤和唱片企划走近，小凤从后陡然靠近的声音，吓了两人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