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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金枝 第191节

    “这,这是真年轻啊!”

    各衙门的官员们悄悄议论着,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昭阳长公主听闻后,直接冲去了皇宫。

    “陛下,长公主殿下求见。”

    兴元帝不用猜就知道昭阳长公主因何而来,不但不觉麻烦,还生出了迫不及待来。

    找到了他与欣欣的孩子,这份喜悦他不能在百官勋贵面前透露,也不能和太后分享,唯有皇妹懂他啊。

    “传!”

    不多时,昭阳长公主快步走了进来:“见过皇兄。”

    “皇妹不必多礼。”兴元帝示意宫人退出去,主动问起,“皇妹是为了辛待诏来的?”

    “皇兄,那辛待诏是皇嫂的养子?”

    “嗯。”

    “当真只是养子?”昭阳长公主追问,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湿漉漉一手汗。

    兴元帝沉默了一下。

    “皇兄,你说话啊。”

    兴元帝不由扫了门口一眼,低声道:“那孩子自称你皇嫂的养子,但朕觉得他就是我和你皇嫂的孩子。”

    昭阳长公主一颗心放下一半,还有一半不踏实:“皇兄是找到什么证据吗?”

    “有人证。那几人在被带到京城之前从无交集,不存在串通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兴元帝顿了一下,对亲meimei倒是不用隐瞒,“朕一瞧那孩子就觉得亲近,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昭阳长公主:“”

    这不是胡扯么,皇兄要是感觉准,能让皇嫂悄悄跑了?

    第259章 热闹的翰林院

    尽管昭阳长公主腹诽兴元帝的直觉,可她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辛木就是兄嫂的亲子。

    人对期盼的结果总是更容易相信些。

    “辛木在翰林院吧,我去见见。”

    “皇妹想见,朕召他进宫来。”

    正好他准备传召呢。

    “他进了宫定会拘束,很难瞧出真性情。”昭阳长公主婉拒。

    兴元帝想想有道理,只好答应了。

    “皇兄,母后还不知道吧?”

    兴元帝脸色一正:“朕吩咐下去了,若谁在母后面前管不住嘴,定不轻饶。”

    昭阳长公主微松口气:“那就好。”

    出了宫门,昭阳长公主直奔翰林院。

    这个时候的翰林院中,谢掌院正在招待孟祭酒。

    二人同朝为官多年,关系不错,谢掌院就直接问了:“子言兄,你也是来看辛待诏的?”

    孟祭酒摸着胡子否认:“怀平兄误会了,我是来借前朝漠河之变那段史书一看的。国子监近来要刊印书籍,我对书上一段记载有些疑虑,想两相对照一番。”

    谢呈安,字怀平。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子言兄了。”

    “咳。”孟祭酒轻咳一声,“怀平兄提到的辛待诏,是什么名人吗?”

    谢掌院微笑:“那倒不是。子言兄,我带你去书阁吧。”

    “咳,我听说松龄先生在此,若是顺路,打声招呼也可。”

    谢掌院嘴角抽了抽,无奈道:“随我来吧。”

    装了半天,还不是冲着辛待诏来的。

    也不怪谢掌院早就猜到孟祭酒前来的目的,这一上午打着各种幌子来看辛待诏的人好几个了。

    谢掌院直接把孟祭酒领到了待诏厅。

    大夏与前朝有所不同,待诏厅分东西二厅。东厅有待诏六人,负责校对章疏文史。西厅的人就杂了,有画待诏,棋待诏,词待诏,占卜待诏等,还有辛柚这个书待诏。

    比起东厅的严肃忙碌,西厅这些待诏清闲无比,颇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意思。

    “辛待诏,掌院找。”

    辛柚起身走了出去。

    她这一走,几个待诏神色就有些复杂了。

    他们也是在某项技艺上有极高造诣,在民间得了巨大声望的。曾经意气风发选为待诏,想着有朝一日得天子垂青,风光无限。

    万万没想到,一年能见到皇上一次就不错了!

    皇上不会下棋,不懂作画,懒听词藻,也不怎么信鬼神占卜。

    以为是能走捷径的青云路,没想到是地狱难度。

    “辛待诏和咱们到底不一样啊。”词待诏长叹一声,便要赋词一首。

    占卜待诏摇着三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

    棋待诏闭目,在脑海中与自己下棋。

    辛柚走出待诏厅,轻呼口气。

    她的同僚,好像都不怎么正常的样子。

    见到谢掌院,以及与他并肩而立的孟祭酒,辛柚走过去行礼:“掌院找我?”

    “辛待诏,这位是孟祭酒。”

    “见过祭酒大人。”

    “辛待诏不必多礼。老夫来翰林院办事,听闻松龄先生在此,特来拜访。”

    “祭酒大人折煞下官了。下官年少学浅,只是把松龄先生的故事写出来而已。”

    孟祭酒看向谢掌院,谢掌院微微点头。

    孟祭酒笑起来:“辛待诏没让这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埋没,便是大善之举。”

    他顿了一下,目光灼灼盯着辛柚:“松龄先生这些故事,辛待诏是从先皇后那里听来的吗?”

    “是。”

    “先皇后——”

    谢掌院轻轻咳嗽了一声。

    孟祭酒咽下了要说的话,话题转回松龄先生身上,如此闲聊一阵便与谢掌院离开了待诏厅。

    “子言兄,如今正是风雨前的平静,还是谨慎些吧。”

    孟祭酒沉默了。

    造成固昌伯府轰然坍塌,淑妃身死,庆王被幽禁的这场风波还没彻底结束。皇上已派人前往宛阳扶先皇后灵柩北上,等先皇后的灵柩到了京城,必然还有一番君臣间的唇枪舌战,一个不慎就会再掀血雨腥风。

    不管先皇后曾经有多少功劳,堂堂一国之母离宫出走,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等先皇后灵柩回京,是以皇后之名葬入皇陵,还是另寻他处埋葬?

    若是前者,那就代表皇上及朝廷依然认可先皇后名分,这种前提下一旦皇后之子出现,就有了成为储君的可能。而要是后者,这种可能就被杜绝了。

    这件事明面上是认不认辛皇后的身份,其根本是储君传承。

    孟祭酒是有准备,与那些跳出来反对的人大战一场的。

    就在这时,传达处来报说昭阳长公主来了。

    谢掌院与孟祭酒对视一眼,无奈笑笑:“看来又是找辛待诏的。”

    辛柚刚回待诏厅,又被叫出去了。

    “这一次又是哪个?”

    “听着是昭阳长公主。”

    占卜待诏敲了敲龟壳,棋待诏脑中棋盘乱了。

    几个待诏心态有些崩。

    “见过长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昭阳长公主忙让辛柚起身,仔仔细细打量她。

    不像皇兄,也不像皇嫂。

    昭阳长公主第一反应是这个,难免生出几分失望。

    莫非真的只是养子?

    而后看着少年气度从容的样子,昭阳长公主失笑。

    就算不是亲子,又如何呢?

    这孩子是嫂嫂亲自教养大的,便是血缘上无关,思想上却是嫂嫂的延续。

    想到已逝的辛皇后,昭阳长公主眼一热:“听皇兄说你是皇嫂的养子,那你唤本宫姑母就是。”

    陪在一旁的谢掌院脸色微变。

    昭阳长公主这是表明了为辛待诏撑腰的态度啊。

    昭阳长公主确实有意如此。

    她吸取了寇姑娘那次的教训,深知要想庇护一人,态度越明确越好。

    “谢长公主殿下厚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