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回廊风雨在线阅读 - 第2章

第2章

    谢雨浓抱紧她,把她缓缓引导着往地上坐,胡因梦一脸凄凉地望着他,而谢雨浓,永远是那副冷静的模样,你难以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破绽,仿佛方才的颤抖也只是幻影。她察觉到自己背上贴着那本笔记本,冰凉的人造革就这样隔着一片薄薄的布贴着她,她的面前坐着谢雨浓,而她的背上贴着他们的记忆。

    她恨他,恨他不爱她,她也恨谢雨浓。

    因为他爱谢雨浓。

    可没人知道懂谢雨浓到底要什么。

    他们坐在地上,相视一笑,笑得凄凉又讽刺。

    半生大梦,因梦因梦,不过是因为那些陈年旧梦。她的痴迷与执着已经将自己逼疯,胡因梦放弃了,她抹干了脸上的泪痕,不再笑,她低声地说着,冷静得像念一段讣文:“这日子,我过够了,去吧,你们的幸福,我愿意让给你们了。”

    谢雨浓盯着她看了一阵,出神似的淡淡地笑了。

    “因梦,我的幸福,很早就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谢雨浓结婚的原因很复杂,and娇娇其实不是他的小孩。

    补一下排雷:看文期间可能会想要暴打谢雨浓的情况将会十分常见,本文不适合任何控看,如果你已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那这将是铁石心肠的你最好的电子榨菜。

    第2章 s1 失散之河

    主要人物介绍

    谢 家

    谢雨浓:三个女人一起养大,小名叫小雨

    谢素云:谢雨浓曾祖母

    吕妙林:谢雨浓奶奶

    谢有琴:谢雨浓mama

    戚 家

    戚怀风:古怪聪明的孩子,大家叫他小怀风

    戚方浔:戚怀风爷爷

    戚浩:戚怀风爸爸

    司沁怡:戚怀风mama

    戚情:戚怀风姑姑

    胡 家

    胡因梦:戚怀风表亲,漂亮

    谌孟云:胡因梦奶奶

    胡宋:胡因梦爸爸

    司美心:胡因梦mama

    其 他

    闫立章:谢雨浓初中同学

    高欣悦:戚浩新妻子

    石安:小名阿大,戚谢小学同学

    冰冰jiejie:戚谢邻居

    蒋玉梅:谢素云干女儿,谢溏村村民

    老三:谢溏村租户,外地人

    瞎子阿二:谢溏村村民,盲人

    顾卫东:谢雨浓爸爸

    谢令阳:谢雨浓小舅舅

    第3章 01 喜宴

    谢雨浓不喜欢酒席。

    因为酒席的菜不好吃。

    其实也不是不好吃,主要是那些菜色都很老气,七八个都是蒸汤碗,白开水泡白rou一样,还放了莲子,不去芯的,偶然嚼到,苦到骨头里。

    谢雨浓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打量mama的脸色。mama手里攥了一块白手绢,一直在掖人中,她眉头紧锁着,嘴唇很苍白,脆弱但严肃。谢雨浓收回目光,又把筷子拿起来了——在席面上不动筷子是很没礼貌的事情,mama会训他。

    谢家阿妈是读书人,改编制以前在平江中心小学做英文老师,后来事事都要编制,她爸爸坐过牢,所以出来了,后来就进了化工厂,平常也还是帮邻居家的小孩子补课,所以大家都叫她谢先生。谢雨浓觉得“谢先生”三个字把她mama叫老了,但她mama很受用。

    mama是个古板的人,谢雨浓一直知道。

    “谢先生,你福气好,养个儿子天天考一百分!”

    谢雨浓心想,小学考一百分不是什么本事,但他没说话,这不是他可以插话的场合。谢有琴看向乖乖坐在一旁吃汤圆的儿子,用手绢又掖了掖人中,笑了:“没有,他这次就没考一百,语文考了九十七。”

    “那也很好了!你不知道,我家阿大考了八十五,小学三年级就考八十五,我愁啊愁死了!”

    说话的是谢雨浓同学石安的mama,他mama在家里踩缝纫机帮羊毛衫厂做私活,一直想要二胎,所以叫石安阿大,有阿大就会有阿二。谢雨浓知道,她嫌弃石安不够聪明,所以才要二胎。不过她跟谢有琴一样,身体不大好,所以也一直只有石安。

    “让一让啊,上菜了!”

    端席的人在拥挤而嘈杂的人群里穿梭着,是两个男人,前一个瘦一点,灵活一些,负责上菜;后一个胖得像两个人并成的一个,光头上满头油亮的汗,他负责端盘。谢雨浓伸脖子努力看了看,确认到是蒸白水鱼。

    “来!小朋友当心啊!”

    谢雨浓避了一下,那汤差点泼到他头上,不过这些人身经百战,并不会出岔子,最多……就是把汗滴到菜里。

    鱼上了,大人们还在聊成绩,没人动筷子。谢雨浓看看mama,看看鱼,想了想,还是伸筷子夹了一筷子鱼。谢有琴瞥见了,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她又放松了——谢雨浓把鱼放进了她的碗里。

    阿大mama又开始惋惜,她的紫红色口红夸张得叫谢雨浓不敢直视她,语文书上说,这叫血盆大口。

    “啊呀!你看看呀!小雨还会给mama夹菜!我家的,连酒席都不肯来!”

    谢有琴用手绢在颈子边轻轻地扑,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旗袍,已经穿得够凉快了,但还是热。现在是八月,蝉叫得凶悍得像要吃人,酒席即便搭了凉棚也还是热,席面上除了八个冷盘,又全是热汤热菜,一场喜宴办得像十八层地狱上火刑。

    谢雨浓额前的头发全部汗湿了,某一个瞬间他的睫毛沾到一滴汗珠,糊住了眼睛,他嚼着嘴里的东西,分神揉了一下眼睛,舌尖冷不防被啄了一下——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