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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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他在这方面,运道实在不大行。 但他也没有后悔过。 无论是当初质问母妃, 还是后续去找陶太妃。 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过往。 但他不曾有悔。 痛苦而清醒地活着, 总好过麻木地含混度日。 故而问出这一句话, 他也不会收回。 只是岑砚不知道,答案会不会再度刺痛他。 至今他仍搞不清楚庄冬卿坚定想离开王府的决心来自哪里,但不妨碍他想出了数个,其中…… 岑砚垂目一霎, 再度看向庄冬卿, 等他的答案。 庄冬卿……有些懵。 “怎么, 突然这么问?” 岑砚只道:“之前也问过一次的, 只是没有深究过。” “多,多早的时候?” 他怎么完全记不得了。 岑砚眉目肃然, “你刚来王府,和我第一次聊养育这个孩子的时候。” 那,确实是很早之前了。 那个时候, 庄冬卿摸不清岑砚的性子, 还有点怕他来着,哪里能像是今日…… 莫名觉得认真谈话的话,氛围太暧昧了些, 庄冬卿不由从岑砚膝上直起了身子,坐了起来。 当初, 那场对话说了些什么来着? 哦,说产业的事。 但现在岑砚已经给了, 不仅京城内的, 封地的产业前前后后也归给了自己许多, 庄冬卿早就觉得够了,但据柳七的说法,还只是部分,他还在整理着,后续还有。 既然产业都给了,那定然不是在乎资产。 想到这个地方庄冬卿又觉得有些好笑,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岑砚从来没有说过他不愿给,相处中对方也不是个吝啬的人,一直在意的只有自己罢了。 嗯,事关生计,不能不在意! 这个念头放过,再往回倒。 哦,问他能不能为了孩子留下,他有个身份,孩子的身份也才理所当然。 然后他当时的回答是—— 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就没有必要硬凑在婚姻里了。 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孩子,并且会好好养大,希望日后拥有自己的人生。 嗯,他不快乐,孩子也不会快乐的。 现在…… 庄冬卿看向岑砚。 洗漱好的男人只着寝衣,躺在自己床上,方才看着的书本已经被放在了一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彷佛在温柔地等待自己的回答。 “……” 忽然庄冬卿对那个不是两情相悦,也不很肯定了起来。 他不讨厌岑砚。 喜欢…… 哦不不。 应该和这方面无关吧。 打住因为岑砚容色而乱飞的糟糕念头,庄冬卿也正色,慢慢道:“之前的对话,你还记得吧?” “都记得。” 庄冬卿自然不怀疑岑砚的记忆力。 哪怕他细节他不记得了,放岑砚身上怕是都不会忘。 庄冬卿:“所以,上次不是说得……嗯,挺清楚了吗?” “你还想问什么呢?” 同样的回答,其实也是适用的,哪怕细节,可能有了些出入。 比如,他和岑砚的关系,好像变得亲密了不少。 但……在他们这个时代,床伴也是很常见的吧? 通房啊什么的,不就是没娶妻之前,坚决不会承认的床伴? 庄冬卿觉得有道理。 古人也不全是迂腐的。 况且,他还是个男的,不是大姑娘,不需要被什么名节名分的虚东西给绊住。 这般一想,庄冬卿更困惑了,歪头看向岑砚。 岑砚:“还挺多的。” “认识这么久,大概也了解你的为人,我先确认几个疑惑点吧。” 庄冬卿:“你说。” 岑砚:“首先,不是因为对当时我给出的身份不满意吧?” 庄冬卿摇头。 岑砚心内叹息,他就知道。 “其次,不是不喜欢王府吧?” 庄冬卿:“王府挺好的。” 细论起来,对庄冬卿有点像是个福窝窝,缩里面什么都不干,就有人把吃穿住行一一都给他安排好,可以说非常之宜居养老了。 岑砚依次点了点头,和他料得不差。 垂目,掩过眼中复杂情绪:“但你还是不想留下来?” “为何?” 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都满意,为什么还是要走? 啊这。 庄冬卿挠头,有点懂岑砚想问的是什么了。 抠了抠手,庄冬卿小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好歹?” 岑砚诧异看了庄冬卿一眼,摇头。 “我只是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想知道。” “……哦。” 其实…… 庄冬卿:“我的想法可能和,怎么说,就是和正常的人,可能有些不一样。” 岑砚:“发现了。” 伸手握住庄冬卿的一只手,不准他继续挠自己,岑砚安抚道,“不急,你可以慢慢说。” 顿了顿,“没什么的,我只是问问。” 话说得自己都不信。 也并不周全。 奈何对面的是庄冬卿。 果然,庄冬卿什么都没听出来,反而轻出了口气,“……好。” 理了理思绪,庄冬卿:“你是想问,王府里什么都不缺,给我的身份又是,又是贵籍,就,不管如何,我答应了,下半辈子都不会发愁了,所以,这么优渥的条件,为什么我还是要走?” “是这个意思吧?” 换到现代,大概是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为什么要从国企离职的意思。 岑砚:“有这方面的困惑。” 庄冬卿垂目,看了岑砚一眼,又低头。 想再度抠手,却被岑砚死死握住了,纠结好一阵,闭目道:“我小时候,或者说我长大的过程中,我长辈就告诉过我,人这辈子是得靠自己的。”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小姨经常这样对他说。 庄冬卿也深以为然。 “王府,是很好。” “但王府不是我的家。” “而且……” 岑砚:“而且?” 舔了舔嘴唇,庄冬卿毫无保留道,“而且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岑砚瞳孔收缩。 庄冬卿:“我知道这样很轻松,但是,你就当我是不识好歹吧,我不喜欢这么复杂的环境。” “宫里,王府里,还有来往的人,每个人好像都话里有话,并不简单,这不是我想面对的,我,我也不会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