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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被贬后,她开挂了 第63节

    从京城到阿克苏城,这支队伍走了整整四十天,这一日午后终于到达阿克苏城门口。

    哪怕是面对自己这一方的城门,阿克苏这边依旧戒备森严,督粮官杨大人亲自拿着各种手续与城门官交接。

    阿克苏的城门官与京城的城门官大不相同,京城的城门官没啥实权,一切都要听九门提督的调度,阿克苏的城门官是实权派,一般都是侦察营里出来的,眼睛各个比星子还要亮三分。

    确定手续都对,城门官一挥手:“检查一下粮草。”

    他身后三十名兵丁立刻去查探一车车的粮草,十分的训练有素。

    “武头儿,没问题。”

    “没问题。”

    ……

    被称作武头儿的城门官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辛苦杨大人了,请。”

    “不敢不敢,分内之事。”杨大人一挥手:“过。”

    庞大的车队这才开始进入城门,这会儿各个府的管事纷纷凑到武头儿那里将自己的路引交给他,让他审查。

    武头儿也不含糊,每一家带来的东西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都是安全的才放行。

    范宏和郑管事他们是午后到的阿克苏城,在城门口耽误了好一会儿,进入阿克苏城后天已经黑下来了。

    两人看着一个行人都没有的街道一时间有些茫然,这想找个人打听都找不到,二爷究竟在哪里啊?

    突然前面出现两名穿着军服的兵丁,一人抬头看着马车箱子上巨大的李字,眉眼间瞬间染上喜色,拽着同伴凑了过来:“这边可是勇毅侯府的车队?”

    郑管事立刻道:“正是正是,您是……”

    岳河:“我叫岳河,这是我兄弟白山,我们都是李头儿的手下,今儿李头儿那边要开会,他说家里人有可能会来送东西,所以派我们两个来迎接一下。”

    李!郑管事和范宏眼睛一亮:“劳烦二位带我们过去。”

    “来来来,都是一家人。”岳河白山格外的热情,两人眼睛看着那十辆马车,眼睛好悬没放绿光,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啊,凭借着他们头儿的性子,兄弟们绝对都有份。

    阿克苏城地广人稀,李蔼又是正四品的官员,他分到的府邸十分宽大,里面的摆设也不多,显得越发空旷,非常具有这边粗放的特色。

    郑管事和范宏将马车停在前院儿广场,小心的打量周围一圈又看看逐渐黑下来的天色,郑管事又问:“岳小兄弟,我们二爷每天什么时候回来?”

    岳河:“平日里这时候就回来了,今儿不是粮草到了么,头儿去抢、分粮草去了。”

    范宏脸上出现一丝茫然,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人先说的是抢吧?

    郑管事压低声音给范宏解释:“粮草也分三六九等,武将都会去把好的抢回自己的营地。”

    范宏一脸受教。

    “头儿回来了,头儿回来了。”

    在前院cao练的兵士突然一窝蜂跑向门口,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声。

    郑管事的和范宏齐齐转身,看向大门口。大门口那处围着好多人,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被簇拥在最中间的男子身上。

    男子一身利落的短打包裹住修长挺拔的身姿,蜂腰猿背大长腿,行动间充满了力量,足见爆发力十足。

    郑管事咽了咽嗓子,二爷离开家的时候刚刚满十五,绝对没有这人这么高的个子,可看着兵士反应,这应该就是自家二爷吧?

    一片欢呼中男子道:“东西都带回来了,你们自己分。”说完大踏步走向郑管事。

    因为天黑,刚刚看不清容貌,等男子走过来,他的容貌也呈现在郑管事面前,郑管事震惊的看着这名男子脱口而出:“你谁?”

    男子哈哈大笑,随着他这一笑,遮住半张脸的络腮胡子中间打开一缝隙,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郑管事,连你也认不出我啦!”声音清澈明亮,与遮住半张脸的络腮胡对比鲜明又割裂。

    ……

    大意了,变声期的公鸭嗓变声期过后是会改变的。原本想听听声音的郑管事脸上的表情越发僵硬。

    李蔼把自己那张脸凑到郑管事眼前:“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放大的五官就这么被怼到眼前,郑管事在那张黝黑的面皮上终于找到了几分熟悉,长眉入鬓丹凤眼,是自家的二爷。

    郑管事终于回神:“二爷,您、您这变化也太大了些。”

    李蔼站直身体:“这不是正在长身体么,我娘都给我带的什么?”

    郑管事无语片刻,掀开第一辆车上的大箱子:“二爷离开家三年有余,夫人说也不知道二爷现在的身量鞋袜尺寸,故只准备了棉布和棉花,二爷可以命人新做两身衣裳。”

    “还有rou干果脯,世子说这边基本没什么果子,夫人特意多准备了一些,还有二爷喜欢的奶粉,夫人送来不少,这还是表太爷那边给送来的呢。”

    李蔼一箱一箱的看,有好吃的他就一扬手,身边的亲兵二话不出就以饿狼扑羊的姿势扑上去,瞬间瓜分干净。

    “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喂!给我留点儿。”李蔼伸手捞了一把rou干回来。

    郑管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李蔼抢完rou干正好走到孟蝶准备的马车前,范宏守在这里。李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人穿着绸面上衣,明显是有体面的下人,他怎么看着脸生?

    郑总管连忙介绍:“二爷,这是范总管。”

    总管?李蔼一挑眉,他怎么不记得家里有个姓范的总管?

    “小的范宏给二爷请安。”

    “你是哪一房的?”李蔼耐不住rou干的诱惑扔了一块到嘴里,他今晚还没吃饭呢。

    范宏:“回二爷,小的是二奶奶的陪房总管。”

    李蔼挠了挠头:“哪一房的二奶奶?”

    ……

    范宏求救的目光看向郑管事。

    郑管事无言的看着李蔼,李蔼满眼无辜,无那个……李蔼瞪大眼睛,他们府里直接称呼二爷的好像是他???因为他的名字是蔼,寓意很好但是有个谐音的矮字,他小时候担心个子长不高,就死活不许下人叫他蔼少爷。

    他又是大房的,是府里的第一个二爷,故此府里上下提到二爷默认的就是他。

    李蔼看着范宏瞳孔地震,二奶奶?李蔼张大嘴……咳咳咳,口中没嚼完的rou干就那么滑进了食道,好悬没给他噎死。

    好容易把rou干咽下去,李蔼觉得自己丢了半条命,有气无力的靠在车辆上:“怎么回事?”

    郑管事:“回二爷,您走之后老夫人和夫人都不放心,去三清观为您求签,可巧遇到了清玄真人,老夫人将您的八字请真人算一算,说命里火旺之女便是与您天作之合。”不能直接说出侯夫人当时就有孟蝶的八字,郑管事后面直接含糊掉了。

    李蔼抬腿踹了偷听小兵的屁股:“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还不给我倒杯水去。”

    偷听的小兵身体扭成一道曲线躲过这一脚,一边往屋跑一边喊:“恭喜头儿,有媳妇了。”

    原本没听到的人瞬间把目光投了过来,李蔼觉得面皮发热,暗暗庆幸他现在是黑皮又是天黑:“看什么看,忙你们的去。”

    李蔼问郑管事:“她是哪家府上的?”

    郑管事:“甘州知州孟老太爷的长孙女。孟老太爷的名讳是上庭下义。”

    孟庭义?李蔼腿一软,右脚后跟不小心踩在车轮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地上扑去,李蔼腰部用力,堪堪在跌个狗啃屎前一秒扭了一下身子改变了姿势,免于跌成狗啃屎,而是半跪在车前。

    ……

    周围顿时口哨声四起,还有不怕事儿大的起哄声。

    “头儿,你这一见面就趴下,小心将来得气管炎!”

    “别瞎说,咱们头儿那绝对是条汉子,怎么可能得气管炎,最多是个耙耳朵。”

    李蔼磨牙,这两天的训练这是少了啊,一个个的这么有精神,明天他高低给他们加一倍的量。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都带的什么?”

    范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终于稳住脸上的表情:“回二爷,是夫人教二奶奶怎么准备的东西,果脯rou干等等都有,还有两匣子小鱼干,rou干吃多了可以换换口味。”

    其余人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这回都秒变矜持人没有过去哄抢。

    李蔼看了看,确实都非常实用,命郑管事他们将所有的东西送入后宅中,他在这边没有女眷,后宅已经成了库房。

    将一切安排妥当,李蔼又留两人吃饭,残席撤下郑管事单独留下来同李蔼说话。

    自家大哥与孟家长女议亲的时候李蔼那会儿还在侯府,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孟家出事,他还暗道一声可惜,结果?

    李蔼:“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管事:“二爷,我在外面说的都是真的,后面清玄真人说要火旺女命后,老夫人下意识的就报了二奶奶的八字,清玄真人说是天作之合,那会儿老夫人和夫人还在可惜,就算是天作之合孟家的案子没了结也不敢贸然联姻的。”

    “大概真的是天作之合,老夫人和夫人刚下山,陛下重开御笔就判了孟家的案子,咱们府上这才立刻请媒人去提亲。”

    这也太巧了!李蔼一度怀疑郑管事骗自己故意这么说的,孟蝶同自己大哥议过亲,娘担心他心里不舒服。但是很快李蔼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先不说他娘知道他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说这件事本身,等他回了京城回到家里,轻易就能打听的清清楚楚,骗他根本没必要,所以这一切还真有可能是巧合:“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几天。”

    “诶。”

    第60章

    大概是李蔼的那一摔实在好笑,又或者是一群大老爷们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好容易出了个乐子,大家口口相传津津乐道,一晚上过后不但没有忘掉,反而人人都开始揶揄李蔼。

    尤其是李蔼手底下的亲兵,李蔼去帅府的时候,他手底下的亲兵完全不顾周围一群人都在围观,依旧说说说。

    “头儿,别听外面的人瞎说,跪一下怎么了,那不叫气管炎,那叫疼老婆。”

    “谁不得让着媳妇儿。”

    “对,咱们头儿拳打狼王脚踢猛虎的,哪可能怕老婆,不就是跪了么。”

    ……

    看着周围一个个憋笑的模样,李蔼藏在胡子里的唇角抽了抽,挥挥手满脸不耐烦:“去去去,你们知道个p,你们嫂子的亲爹可是状元郎,她正经书香世家出来的,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绝对的知书达理。懂的比你们多多了,她要是真的说什么,听了保准不吃亏。”

    呃!状元郎的闺女?大家瞬间没有了八卦热情,文官家的女儿有什么好说的?听说她们一个个走一步喘三步,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动不动就抹眼泪,无趣的很。

    见众人的反应,李蔼很满意,书香世家大家闺秀的名头就是好用,看这回谁还闲着没事的瞎贫。

    然后李蔼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生处处是大坑,你躲过这个坑,还有下一个更大的坑。

    话是上午说的,脸是下午打的。

    督粮官杨大人带着手下的亲兵将粮草运送到地方,自然不会立刻就调头往回走,总得让人歇歇腿喘口气吧?

    这闲着闲着不就开始八卦了么,不要以为有长舌妇三个字就以为八卦只有女人热爱,吹牛扯犊子这种事男人也绝对不遑多让。

    并且京城里来的这群人都秉承着传播八卦的守则之一,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孟蝶倒买倒卖赚了大把银子,种出来蘑菇被太后夸奖又拿了不少赏赐这样的事,自己私底下羡慕羡慕就得了,说是不能说的,就算要说那也得先说更炸裂的,比如说她在陈家撒泼。

    “今儿你就是立时见了阎王,我也敢把你的棺材板掀了。”这句话在下午的时候,不单单传遍了阿克苏城的大街小巷,就连驻扎在外面的几十万大军都清清楚楚,说不得就连耗子洞里的耗子都能吱吱吱的跟着附和两声。

    多少人都表示,哪怕在乡下这么泼的女人那也是没见过的。再配合着昨晚李蔼那莫名其妙的一跪,大家说的更起劲儿,聊着聊着风向也越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