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沉溺在线阅读 - 第79章

第79章

    乐队的人已经走了,酒吧里也慢慢地没了言语声,门口牌子上的霓虹灯不知道为何闪了一下,粉色的光落在台阶上,映出了些许水汽。

    好像下雨了。

    今年的雨可真是多。

    黎江白给自己调了一杯酒,浅绿色的液体晃荡在酒杯里,冰块也难以抵消酒的浑浊,杯口的盐被一片柠檬分割。

    黎江白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将酒尽数倒掉。

    “没早恋,他压根不知道我心思,”黎江白洗了洗杯子挂了起来,接着拿出一个冰杯,似是要再调一杯,“再说了我俩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块儿。”

    “呦,”王喆撇撇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试试咋知道不可能?表白啊,追啊。”

    王喆敲了敲桌子,显然是有些喝多了,表情逐变得兴奋,他招了招手,示意黎江白贴耳朵过去。

    “我跟你说,”王喆压了压声音,舔了舔嘴唇说,“这个追姑娘啊…”

    王喆才说了没有一句,就听见黎江白笑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撞上了一双弯弯的眼睛。

    “你笑啥?”王喆皱皱眉,有些不解。

    shake是一件累人的事情,黎江白摇动手臂,冰块在掌间震荡。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的是个姑娘了?”黎江白笑着,将shake杯中的酒倒进冰杯里,这次的液体微微泛黄,不像方才那杯那样绿。

    黎江白切了一片柠檬放进酒杯。

    酒精麻痹神经,大脑也变得迟钝的的不行,闻言王喆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他直勾勾的看着黎江白,眸子里的疑惑愈发的明显。

    黎江白梳着小辫儿,脸上的线条也很柔和,眉眼间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似是秋波流转,但绝对不添媚气…

    卧槽……

    灵光乍现,一个想法猛地钻进王喆那被酒腐蚀的脑子里,他登时瞪圆了眼,眼神骤变,不由得打量起黎江白来。

    黎江白就像是没注意到王喆的变化一样,低头品了一口酒,然后推到王喆面前,他说:“新品,尝尝?”

    的确是新品,从调出来到面前不过两分钟,王喆茫茫然的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但他的眼睛却没有随着动作变化,而是一直盯着黎江白,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种。

    “怎么样?”黎江白手肘撑在吧台上,笑眯眯的托着脑袋,“是不是口感丝滑入口回甘?”

    “嗯,滑,回甘。”王喆点点头,顺着黎江白的话说。

    黎江白笑意加深,换了只手继续托着脸:“那大哥你给取个名字呗?”

    “名字啊…”王喆似乎是被黎江白带偏了,他移开目光,低头看了看酒杯,指纹被杯壁上残留的酒揉的扭曲,他还真的思考起来这酒的名字。

    客人也走了,酒吧里变得冷清,外面的雨不知何时下的愈发密集,噼啪噼啪的打在玻璃上。

    雨声像是闷闷的小锤,一下下的锤着王喆的神经线,心跳跟着雨滴密集的跳动,砰砰声唤回了王喆的思绪。

    “你小子!”王喆猛地回神,从那什么酒的名字上拐了回来,他再次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黎江白,指尖在灯光下颤抖,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黎江白愣了一瞬接着笑笑,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门口,门前的黑影里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不喜欢姑娘啊!”还好酒吧里没人了,王喆的大嗓门简直要吓死人,“我想着你不喜欢姑娘,总不能喜欢狗吧,原来,咳咳,原来你喜欢男的啊!”

    不怪王喆惊讶,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喜欢男人的男人。

    黎江白动了动脚又收了回来,然后他收回目光,微微低头,垂下眼睛:“嗯。”

    他在躲着外面的身影,但在王喆看来就像是在害羞。

    “我天老弟,你这咋还羞上了呢?”王喆摸了摸胳膊,他觉着自个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是,你不会从高中就喜欢人家喜欢到现在吧?”

    黎江白似乎笑了一下,阴影里的唇角浅浅地勾了勾:“是啊,”他说,“可不知高中呢,我俩从小就是邻居。”

    “天爷爷的乖乖,”王喆像是听见了什么闻所未闻的神仙故事,“你是屁罐啊憋了这么多年?”

    他嘴上就没有半点遮拦,黎江白听着这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骂我呢?”

    王喆愣了愣,接着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下:“没有没有,我这人一喝多了就爱乱说话,别介意哈,哈哈哈。”

    黎江白依旧笑着,他摆了摆手摇摇头,并没有接话。

    酒吧里彻底安静了,王喆只听得见自己稍稍粗重的呼吸声,有酒保关了灯,只剩下吧台前的三盏,黑暗里的透亮衬得这气氛有些许的尴尬。

    王喆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抿了抿嘴,想要打破这尴尬:“内个啥,老弟,你还没说完呢,你高中的暗恋故事,”他舔舔微干的嘴唇,扯出一个笑,“你别说,我听着还挺上瘾。”

    nongnong的眷恋一旦蔓延,便怎么都压不住了,闻声黎江白抬起头来,将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从阴影中解放出来。

    “其实高中的时候我都没怎么见过他,哪有的恋,”黎江白又看向门外,雨模糊了路灯,“都是我自己窝在心里头的肮脏想法,有句话不是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吗,我觉得我当时就是在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