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科幻小说 - 高能夫夫在线逃生在线阅读 - 第147章

第147章

    那一瞬间,好像有漫长时光从他身上匆匆略过,让他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让他身体很累,很疲倦,很想睡。

    归祈发觉了左哲的异状,神色凝重起来:“是规则,它在阻拦左哲。”

    按照刚才的进度,系统给他们设计的游戏规则的顺序是春夏秋冬,一季走完才能开始下一季。

    春之后是夏,对应的令也应该是夏,现在该写夏,左哲却要写冬,那相当于直接跨过了夏末,整秋,半冬,直接到了冬末。

    一下跨越两个季节,规则不允许。

    只剩下一个点就是冬。左哲却觉得胳膊灌了铅,怎么都抬不动。

    石台开始闪烁,变得透明。

    “系统你个歪瓜裂枣!”左哲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怒气上涌,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怒抬胳膊,大喝一声:“我就冬!必须冬!”

    气势汹汹,一笔落下。

    好大一个墨点。

    一个歪歪扭扭的冬,成型了。

    虽然丑毙,但它是冬。

    左哲胳膊无力的垂下,握不住笔,一屁股靠回椅子,他椅子后背上闪闪烁烁,最后形成一个歪扭的符号:一。

    其他人的椅子陆陆续续也有了反应。

    左哲脑子里有储备粮,本该扬眉吐气,他却蔫蔫的:“冬至至后日初长……”

    接着是归祈,司仲焚,路仁。

    舒弥这一次没掉队,她很快接了路仁的令,完成的相当漂亮。南玄泽时间把握的精准,在石台即将完全消失的瞬间,完成了对接。

    石台外。

    肆意咆哮的狰狞雷电被时空定格,犹如一幅画,而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被巨手遏制住了喉咙,瞬间消音。

    瓢泼大雨骤歇,豆大的雨点停在半空,密密麻麻一动不动,在天与地之间挂起一副巨大的静止雨帘。

    世界被按了暂停键。

    一片寂静。

    雨不再向大地坠落,风不再往来穿梭,就连时光都停滞了。只有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平台上,还可以活动,还有生命自由活动的迹象。

    但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

    死寂了一秒。

    突然,整个试炼之地开始闪烁,闪烁的频率越来越疯狂,在天地之间,倾盆大雨、阴雨绵绵两种景象闪烁着交替出现。

    落叶与枯枝频繁闪现。

    审判之地里的景色在秋冬之间疯狂转换,六人脚下的平台时有时无,时而出现座位,时而崩溃爆炸。

    整个试炼之地都开始不稳定。

    归祈猛地转身,他看到他身后的巨塔也在闪烁,时有时无,时而高大威严,时而景象扭曲,在稳定与崩溃之间徘徊不定。

    归祈眯了眯眼,舌尖扫过唇瓣,眼里闪过盎然的战意:“机会来了,走。”

    左哲几人有点呆,他们还没从审判之地随时会崩溃的惊讶里回过神,就被拎住了衣领。

    左哲:“又去哪?”

    “核心中的核心。”

    归祈拎着左哲与舒弥,南玄泽拎着路仁与司仲焚,两人纵身跳跃,一起一落间,就到了巨塔跟前。

    在巨塔闪现的瞬间,飞身而入。

    不久后,试炼之地终于崩溃。

    巨塔外的石台轰然炸裂。

    无数晶莹剔透的雪花飘然而下,落在遍地生长的荆棘上。眨眼的功夫,荆棘变成了一束束冰雕,又在须臾之间枯萎死去,成为一滩黑水。

    一瞬间的死亡。

    这是系统给归祈设置的绝地。

    绝无生还之地。

    但终究,被破了。

    *

    这一跃,是塔内。

    归祈站在塔底,静静得看着塔身身上密密麻麻的规则线条,以及塔顶之上半合着的巨眼。时隔这么久,他再一次豪无损伤地出现在规则核心。

    看了片刻,归祈回头跟左哲他们说:“这里是巨塔内部,塔身身上流转的是试炼之地的规则。那只巨大的眼,是系统的原身。”

    “打碎它。”

    “回家。”

    回家……

    司仲焚、左哲、路仁、舒弥心头一热。

    回家!

    塔顶上的巨眼缓缓地睁开,冷漠的目光投射下来,系统机械的声音在塔内回荡:“你真是让我意外。”

    “你应该习惯。”

    归祈走向巨塔内部唯一的台阶。

    左哲被巨塔塔身身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惶惶然不知所措,下意识跟着归祈走。

    南玄泽一直与归祈并肩。

    司仲焚跟上。

    路仁与舒弥也跟上。

    巨塔内部很空,却有一条通往塔尖的台阶,台阶上流转着规则的力量,每一处都隐藏着一只冷漠的眼。

    那是系统为归祈与南玄泽专门设计的梦魇,左哲他们走上去毫无感觉,归祈与南玄泽踏上去,身与心皆受惩罚。

    先是皮rou之苦,后是抽筋拔骨之痛,再深是意志挫磨,最终是灵魂磨灭,每上一层都是折磨。

    缓步走过数层,塔顶遥遥在望。

    归祈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裂开的伤口,拇指压了压嘴角的裂口,露出一个笑。

    林林总总,被系统挫磨了数年,他依旧是少年模样,五官艳丽,清冷刻入骨髓,一举一动带着疏离,距人不远不近。

    他不常笑,偶尔笑起来也是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