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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30节

    “你是何意?”

    裴伯耆目光有些挣扎。

    陈天平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挣开裴伯耆,整理了下衣服:“奉天殿上时,你已经有了决断,此时还找我,何必再演这一出?裴伯耆,我是安南人,你也是安南人,这就足够了。”

    裴伯耆退后一步:“你承认了?”

    陈天平摆了摆手,道:“我就是陈天平,你若是记错了的话,现在就记住我的模样,日后再不犯错。”

    裴伯耆坐了下来,心神不定。

    陈天平倒了一杯酒,递给裴伯耆,道:“这是你成为千古忠臣的唯一机会。”

    裴伯耆咬牙道:“你这是在侮辱忠臣两个字,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容许你冒充陈天平行事!”

    “哦,是吗?门就在那里。”

    陈天平很是笃定。

    进入奉天殿之前,陈天平并不知道裴伯耆的存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安南旧臣,着实让陈天平吓了一跳,不过,好在裴伯耆反应快,还会演戏。

    他认出了自己不是真正的陈天平,但同时也认定自己就是陈天平。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裴伯耆只能这样做,原因很简单,裴伯耆是陈氏旧臣,没有半点号召力,没有半点影响力,而自己却是陈氏之后,只要打起这个招牌,就足以号召陈氏旧臣、旧势力、与胡氏父子敌对的力量,继而恢复安南。

    无论是借助大明的使臣复国,还是借助大明的兵复国,都必须有一个陈天平存在。为了安南国,为了安南百姓,为了杀掉胡氏父子,裴伯耆只能选择低头。

    裴伯耆没有离开房间,他走不了。

    陈天平的想法是对的,眼前的人只能是陈天平,大明才可能帮助安南。

    真的?

    假的?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南需要陈天平。

    忠臣?

    佞臣?

    这些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天平活着回到安南,成为新的王族。

    裴伯耆感觉心被什么敲碎了,几十年的坚持与信念垮塌了,可一想到被安南胡氏奴役的百姓,一想到穷兵黩武的国家,裴伯耆就有些痛苦,抬头看着眼前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骗子,恨也是,不恨也是。

    他耍了心机,欺骗了大明朝,说他想要用这种投机的手段成为安南的国王也好,说他是想拯救自己的国家也罢,至少,他选了一种最可能成功的路,这一条路只有两个端点,要么身死九泉之下,要么荣登至尊之上,没有中间的任何可能。

    裴伯耆拿起酒壶,却发现没酒了,站起身来,盯着陈天平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陈天平头微微偏向右侧,只安静地看着裴伯耆。

    “我知道了。”

    裴伯耆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风卷着雪飞了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京师竟然下起了大雪。裴伯耆将目光看向窗外的雪地上,并没有脚印,沿着屋外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安心地离开。

    一颗大梧桐树下,庞焕握着手中的树枝,回头看了看路径,虽然没有了脚印,但并不平整,不过还好,大雪会解决这个问题。

    待房间的灯熄灭了,待确定陈天平睡下了,庞焕这才谨慎地离开。

    翌日。

    刘长阁入宫,告诉了朱允炆探寻来的消息。

    朱允炆似乎并不惊讶,只安静地品着茶,末了只吩咐了一句:“此事不留文字,设为绝密,不准外传。另外,好好招待陈天平。”

    刘长阁有些惊讶,低声劝道:“皇上,那陈天平若真是冒名而来,便是欺瞒大明,如此之人当杀,怎还好好招待?”

    朱允炆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他死了,朕拿什么借口收拾胡氏父子?”

    刘长阁瞬间想明白过来,敬佩不已,不由感叹:相对于皇上的斗争水平,自己简直就是菜鸟级啊。

    朱允炆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裴伯耆在武英殿时表现出来的迷茫与陌生,让朱允炆很是怀疑陈天平的身份,现在安全局坐实陈天平是个冒牌货,让一些问题的解释变得合理起来。

    比如安南胡氏父子杀人杀得很彻底,并没有留下一个祸害,再比如,历史上陈天平回安南,可裴伯耆没跟着去,不知道裴伯耆是因为知道这一切的底细,还是因为其他……

    第六百二十七章 他日引刀分雌雄(二更)

    历史没有记载真相,朱允炆也不打算解密,这个秘密,就让它存在下去吧。

    礼部认为,在安南胡季犛与胡汉苍父子没有给大明一个合理解释之前,安南使臣是没资格享受会同馆的免费服务的,于是,安南使臣被迫离开京师,带着一份斥责的文书。

    可这一批安南使臣刚到江西,就有一支大明的使臣队伍进入了安南西都清化,主使是礼部主事黄胤宗、副使是行人司行人李寅。

    在朱允炆定计安南之后,内阁大臣陈迪就开始了活动,遴选黄胤宗、李寅出使安南,陈迪的想法是外交解决问题,通过三寸不烂之舌,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史书中留下美谈。

    朱允炆没意见,准了。

    毕竟,哪次打仗之前不先吵吵几次,等吵不出结果来,再拿刀子干架嘛。直接动手不动口的,那都是不符合礼仪规范的,一句话,粗人啊……

    大明不是粗人,所以得吵。

    黄胤宗、李寅两个人是真心不想去安南的,虽说一路上公费吃吃喝喝,外加旅游了,可危险性太高,那可是安南,胡氏父子不仅敢造反,还敢打大明的广西,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干掉使臣?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正常情况下,万一情况不正常了呢,万一胡氏父子脑子不正常了呢……

    可是,陈迪的话,他们违背不了,人家内阁大臣,还是曾经礼部的老大,派个活谁敢不接啊。

    黄胤宗、李寅已经豁出去了,在来之前交代好了后事,老婆孩子都托付好了,哪怕是埋骨他乡也没遗憾了。

    李寅看向黄胤宗:干吗?

    黄胤宗重重点头:干吧。

    于是,在清化都城,在胡季犛、胡汉苍及其满朝文武面前,黄胤宗大声宣读了胡氏父子十大罪,弑君夺位,杀戮无度,欺骗大明,进军广西,发兵占城……

    胡季犛听得是一脸怒容,胡汉苍更是咬牙切齿。

    现在的安南,已经叫大虞国了,胡季犛也不是什么国王,太上王了,而是太上皇,胡汉苍是皇帝,不是什么安南王。

    堂堂大虞国的皇帝与太上皇被人骂了,还骂得如此惨烈,当真是令人震惊,一些武官恨不得抽刀子直接干掉黄胤宗与李寅,只不过皇帝不发话,谁也不敢动手。

    黄胤宗骂完了,词穷了。

    李寅接着出来骂:“尔等不过弹丸小国,竟敢欺我泱泱天朝,小心雷霆之怒,晴天霹来,让你等死无葬生之地……”

    骂了一圈,威胁了一圈,李寅话锋一转:“然我大明有好生之德,君子之风,若汝等愿臣服于大明,当退兵五十里,派使臣前往大明求饶,若是不然,天朝发兵万万,踏你山河不过一脚之力,蝼蚁而辈,还敢反抗不成!”

    胡季犛有些颤抖了,知道大明厉害,但不知道大明骂人也这么厉害,不过你们嘴再硬,能硬过钢刀吗?

    杀了你们,让你们再瞎嚷嚷!

    胡季犛刚想下令将这些使臣干掉,却看到大臣黄晦卿连连给眼色,这才忍住没有发作。

    胡汉苍也很委屈,看向胡季犛,希望他能给个态度。

    虽说胡汉苍现在坐在皇位上,但真正的大权是都在胡季犛手中,胡汉苍只不过是个听话的傀儡,是为了笼络陈氏旧臣的一个招牌。

    胡季犛对胡汉苍微微摇头,示意现在还不是收拾大明使臣的时候,胡汉苍有了底,便对黄胤宗与李寅说道:“一国有一国之难处,既大明问罪,我国小力疲,自不敢与之为敌,这就修书一封,派使臣与你等一同前往大明请罪,如何?”

    黄胤宗与李寅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两个人都已经豁出去,骂了个酣畅淋漓,你们就这个低头的态度?

    早知道我们多骂会啊。

    亏了,实在是太亏了。

    黄胤宗正色问:“请罪自是应当,然我在途中听闻消息,陈氏之后陈天平已前往大明京师陈情,若你等不表明态度,拿出方略,大明是不会饶恕你们的罪行!”

    胡季犛有些头疼,陈天平到了大明的消息这边也收到了,只不过胡季犛很确定陈氏王族都被干掉了,哪里还有什么陈天平?

    对于此事,胡季犛与一干大臣商议的结果就是:

    大明故意伪造了一个陈天平,想要借此攻打安南。

    现在大明拥有话语权,胡季犛说什么都没有人会信,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让那陈天平回安南,看看他到底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给他一刀就是。如果是鬼,送他到地府就是。

    胡汉苍再次放低姿态,说了许多软话,才让黄胤宗、李寅等离开。

    胡季犛召集核心人员,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黄晦卿有些不安,担忧道:“明廷拿陈天平说事,摆明了是想图谋大虞国,眼下只能是做尽姿态,争取时间。”

    胡问脾气暴躁,当即反对:“做尽姿态?我等也有长枪大刀,也曾身经百战,怕他明廷作甚?强元都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何况是明廷?依我看,不若就杀掉使臣,直接告诉明廷,想打那就来打,少耍什么心机把戏!”

    黄晦卿连连摇头:“不妥,不妥。”

    “有什么不妥?你若怯战,待在清化便是!”

    胡问厉声道。

    黄晦卿有些无语,很想撬开胡问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元廷是没彻底打败当时的安南,但当时的惨烈状况你忘记了?

    让元廷大军撤走与失败的根本,不是安南的兵力威武,而是炎热而潮湿的天气!

    胡季犛看着黄晦卿,问:“你认为我们还需要多久?”

    黄晦卿盘算了下,道:“臣不久之前去过升龙城,眼下正是加固修缮时,尤其是多邦城,正在修筑外城,第二道防线尚且需要八个月之久,眼下实在是不宜与大明交锋。”

    胡季犛看向大将范元瑰。

    范元瑰走出,严肃地回道:“想要完善第二道防线,巩固第一道防线,确系还需时间。若此时大明发兵而来,我军准备不足,东都升龙难保万全。”

    胡季犛皱了皱眉头,哪怕自己征兵无数,修诚也远不是短时间内可以修好的,既然如此,那就给大明一个面子吧。

    “拟写文书,就说我等已是知错,现诚惶诚恐,愿让出王位,迎陈天平回朝,复立陈氏……”

    胡季犛咬牙道。

    胡问有些难以接受,道:“太上皇,我们何必与大明周旋,哪怕是撕破脸,他们也未必能进得来。谅山在那挡着,大明军士又没有翅膀!”

    胡季犛摇了摇头,补充道:“另外,为表诚意,安南愿退兵二十里。”

    “太上皇,这可使不得……”

    范元瑰有些着急,退后二十里,可是要放弃一座关卡,而在谅山之中,这样的关卡也不过只有三座,若放弃一个,岂不是让明军更容易进入!

    胡季犛抬起手,严厉地说道:“退后二十里,至芹站附近,一是表明我等放低姿态,真心真意迎接陈天平回朝,二是放松明廷警惕,一旦杀掉陈天平,我军可立即再前进二十里,重新封锁关卡。一退换两进,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太上皇圣明。”

    范元瑰等人连忙表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