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卿卿,我回来了!”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长长的风衣下摆在身后扬起,黑发顺着肩膀垂下,落在毕景卿颊边。 “我的坏小猫……有没有想我?” 将近半个月不见,他看起来比之前有精神多了,翠色的眼眸生机盎然,恰到好处的掩住最深处的黑沉。 程以川识趣的转身离开,贴心的把房门带上。 “叶倾珏……”毕景卿呆呆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抿着唇一言不发,上手去扒男人墨绿衬衣的下摆。 “哎,宝贝儿,你也太热情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毕景卿硬是把他的衬衣从西裤里拽出来,露出一截劲瘦精悍的窄腰。 入目的皮肤光滑白皙,看不出任何伤痕,记忆里那个侮辱意味极强的单词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是只存在于毕景卿脑海中的妄想。 “伤痕……不见了?” 毕景卿难以置信的伸手摸上去,触手温热,肌rou的纹理清晰有力,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之下guntang的血与rou。 “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不会留下任何伤痕的体质。”叶倾珏笑着握住他的手,坏心眼的往其他地方引,“还有其他地方,要不要都确认看看?” 毕景卿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拉着从人鱼线一路摸到胸膛锁骨,掌心越过起伏强健的肌rou轮廓,像是越过亘古坚实的山川河流。 guntang火热的体温,是活着最好的证明。 “太好了……你没事……” 毕景卿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叶倾珏,我真的,真的……” “真的什么?”男人的眼神变得柔和,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轻抵在胸膛。 “我真的……很害怕。” 毕景卿哽咽着,忽然潸然泪下。 上次和叶倾珏分别的时候,他其实根本就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底气十足。 对于叶倾珏,他有太多担忧和不安。叶倾珏背负的过去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无力分担。 毕景卿从不觉得一道简简单单的刀伤和几滴血,就能成为约束叶倾珏的枷锁。如果叶倾珏仍然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留恋,继续放逐自己,他又能如何呢? 他牵着风筝线的这一头,却感知不到另一头的任何重量,一切都是未知的,缥缈的,虚无的。 “叶倾珏……”少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男人,抓着衬衣下摆的手指蜷缩着、紧攥着,忐忑不安的问,“你这次回来,是要给我承诺了吗?” 叶倾珏凝视着他,唇畔轻佻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拉起毕景卿睡衣的袖子,看着少年白皙手臂上还没彻底消失的一线红痕,沉默下来。 毕景卿越发不安:“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倾珏抬起他的手臂,殷红的唇抵上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痕,轻轻磨蹭之后,再用湿润guntang的舌尖细细舔过。 舌尖的触感细密又柔软,太过亲昵的接触,却不带一丝一毫情/色,绿眼睛的男人注视着他,神色虔诚犹如膜拜神明。 “好痒……”毕景卿不知不觉就涨红了脸,想把手收回来。 叶倾珏却扣着他的腕骨不肯放,轻声道:“卿卿,你知道吗?现在的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疤,还是会觉得痛。” “痛……?” “是啊,真的很痛,简直难以忍受……”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自从成年以后,我就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种感知了。但是因为你,这种糟糕的感觉又回来了。” 毕景卿觉得委屈:“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当然不是。”叶倾珏失笑,“我早就说过,只要是你给予我的,就算是再多的疼痛,我都只会觉得愉悦。” 毕景卿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刚想说什么,就被叶倾珏抵住了唇。 “宝贝儿,先听我说完,好吗?你曾经想知道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不等毕景卿回答,他就继续说了下去:“我的母亲是父亲从z国带回叶家的情妇,打从踏上异国土地的第一天起,我们母子二人,就成了叶家所有人的眼中钉。他们憎恨黑色的头发,憎恨驳杂的血统,憎恨我和她的存在。所以理所当然,我们在叶家过得不好。” “对于年幼的我而言,疼痛是家常便饭。我总是在受伤,偏偏这具身体又不会留下任何伤疤,所以赫尔伯特他们做的越来越过分……也许是为了自保,也许是因为我真的有某种天赋,渐渐地,我学会了从疼痛中得到快乐。赫尔伯特很快发现了我的秘密,他说‘梅菲斯特,你果然是个变态’。” 毕景卿抓着他的手握紧了,胸膛因为气愤而起伏。 “别生气,为了那种渣滓不值得。”叶倾珏吻了吻他的指尖,心情很好的笑弯了眼,“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们的话。变态也好,生来就背负的魔鬼的名字也好,这些都无所谓。终于能离开叶家的时候,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追逐快乐直到死去,就像穿上红舞鞋,一直跳舞直到精疲力竭,被砍断双腿的卡伦一样——我曾以为那终将是我的归宿。” 毕景卿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叶倾珏的翠绿色眼眸是那么美,虹膜的深色裂隙像极了精美瓷器之上的冰裂纹,精致又脆弱。 红舞鞋的卡伦等到了天使的救赎,绿眼睛的叶倾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