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宫恒夜没动,而是重新侧身,手臂一抬就抱住了她,勾着她细腰把她揽到了他怀里。

    他低头埋进她颈,“不用吃药,这样就能降温了。”

    她身上很凉,正好能让他降温。

    温月挣扎,“这怎么行?”

    “别动了。”

    他轻叹,手臂又收紧,闷哑着声线,“让我抱会儿。”

    温月一顿。

    今天晚上的宫恒夜,真的很不像他。

    很脆弱,又很黏人,还很暧昧亲密。

    可能因为生病了?

    也有可能,还是因为宫妍。

    她轻咬下唇,却觉得自己嘴唇上好像还留着他的温度,忙又瞬间松开,略有些不自在。

    正烦恼,他又开口,低低哑哑的,“别想太多,我说过,不会喜欢温夕。”

    他可能还以为,她是因为温夕在吃醋。

    温月默然一瞬,轻轻摇头,“我真的没有吃醋。”

    她现在最在意的,也不是温夕。

    宫恒夜从她颈上抬头,目光深望向她,“是吗?”

    他们面对面侧躺在床,他抱着她,靠得很近,近得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也看清自己的迟疑。

    “小叔,如果温夕她……”

    “她不会。”

    刚开口,他好像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冷静打断。

    温月紧闭嘴。

    不懂他的笃定,是真的笃定,还是逃避。

    宫恒夜喉咙滚动,再次翻身平躺。

    他单手搂着她,目光却是直直望着天花板,“妍妍死的时候,才四岁。”

    宫恒夜闭上眼,声音很轻,虚浮得让人听不清,“她只是个小孩儿,永远也不会再长大的小孩儿。”

    温月目光轻闪,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低低“嗯”了声。

    安静了会儿,宫恒夜才重新睁开眼偏头看她,“除非你也觉得,我身体里流着的血液肮脏,基因低贱,会成为我母亲所担心的那样……”

    “我没有。”

    温月瞬间心乱,抬手捂住他嘴,慌张解释,“小叔,我没有那么想。”

    宫恒夜平静的望着她。

    温月捂着他唇的手有些颤抖,“我,我承认我是有些不安,可我没有那样想你,我只是怕,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宫妍到底是他meimei,还是曾经在他面前被母亲杀害的meimei。

    这种情况下,宫妍如果真的出现,宫恒夜会不管她吗?

    不是男女之间的问题,而是他不可能放任宫妍不管。

    可如果是真的宫妍也就算了。

    偏偏,那个人是温夕。

    温月实在是被忽略怕了。

    自从温夕出现,她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她当然会怕,因为宫妍的出现,宫恒夜也会像以前的宫宸一样,彻底忽略了她。

    宫恒夜安静了会儿,握住她的手拿开,“怕什么?”

    他问着,侧过身来,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轻而易举将她重新搂抱入怀。

    他再次低头,呼吸靠近,“怕我不跟你好,或者,怕我对你不好?”

    两个问题,都直击温月心脏。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她。

    温月指尖轻颤,他松开她的手,掌心捧住她脸,含住她柔软唇瓣亲密吮舐,感受到她的颤栗,才微微松开,叫她,“温月。”

    他声音低哑,因为发烧的缘故略微急促带喘,落在耳边,让人骨头渐酥。

    他说:“我没有跟别的女人这样好。”

    接着,他又问她,“你呢,想要我怎么对你好?”

    温月眼睫颤颤悠悠,房间里很安静,她只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呼吸。

    这样的感觉,是跟宫宸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

    可到宫宸身边短短这些日子,她好像陷得比跟宫宸在一起三年都要深。

    很奇怪。

    从一开始,他能看到她,碰到她。

    而跟他在一起,他碰到的东西她也能碰到,就很奇怪。

    好像他们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本该如此紧密牵连。

    可明明之前,她和他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就因为他帮她收了尸吗?

    温月也想不明白。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宫恒夜把她当白月光,对她有心思。那他喜欢她吗,会爱上她吗?

    他抱她,亲她,对她承认他吃醋,也怕她吃醋。

    她迟疑着,还是忍不住问,“那,我们现在,是恋爱了吗?”

    宫恒夜闻言愣了愣,“恋爱?”

    他的反应让温月莫名不安,“不是吗?”

    宫恒夜忽然笑了声,“我让你考虑的事,忘了吗?”

    温月:“嗯?”

    她怔住。

    忽然想到昨天晚上他们的对话。

    他让她考虑的,是妻子,是两个人的孩子。

    所以,是吧?

    好像也挺明白了。

    毕竟他要想的都已经那么远了。

    都不单单是恋爱了。

    温月正想着,脸颊被人掐了下,她对上他的眸,听他继续说:“是想让我说得更明白,还是……”

    掐过后,他指腹慢慢揉弄她脸颊,“做得更明白?”

    不必刻意压低,沙哑的嗓音本就已经含着暧昧,“当然,比起说,我更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