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莫二十四五岁,年轻又俊朗不凡。 颜心觉得,她丈夫姜寺峤算是拔筹的美男子,可这人竟是比姜寺峤更英俊几分。 硬朗的俊,像烈酒。 他走近,颜心后退,后腰抵到了栏杆,无处可逃。 “过来。”年轻军官在房间的小沙发落座,微微扬了下颌,冲颜心道。 颜心轻轻咬唇。 她还记得牢中“jian细”的下场。 若不能自证清白,她也会死。 她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光线暗,仲春时节阴凉,她袖底生出一阵寒意。 男人打量她:“颜家六小姐……” “是。”她抬眸,似乎怕有误会,又解释,“我前几日嫁了人,已经是船舶姜家的四少奶奶。” 男人眸色冷,沉沉落在她身上。 “我医术很好,是我祖父亲自教的。您如果是宜城人,就知道我祖父乃神医颜温良。”颜心又道。 男人终于开口:“颜家医术好的,是七小姐颜菀菀吧。她是少神医。” 颜心眸色一暗。 曾几何时,她忍气吞声,只想换个立足之地。 七妹和继母抢夺她功劳,她也忍了。 她总以为,宽和仁慈,才是大医秉性。 她从医,牢记《大医精诚》,发仁慈之心,救世间含灵之苦。 可她错了。 她除了是大夫,也是颜家六小姐、是姜家四少奶奶。 这些世俗的身份,让她半分不能退。稍有仁慈,旁人就蹬鼻子上脸。她苦了半生。 临死时,她才想通这道理。 “……她不是,她连《金匮要略》都背不熟。我才是颜家的少神医,我可以证明我的医术。”颜心再次抬眼,眼神坚毅。 男人仰靠在沙发里,微微挑了挑眉。 一双长腿,在宽大军裤包裹下,隐约可见饱满肌rou。 他大大咧咧岔开双腿。 “你医术的确不错,我的头好了很多。”他道。 颜心稍微松快几分。 “头疼,按小腹,这道理我头一回听说。你仔细讲讲。”他又道。 颜心:“腹者,生之本,故而百病以此为根。您头疼日久,乃虚性疼痛,是阴阳不调和。揉按腹脐,治标不治本,应该服用小建中汤。” 男人听了,淡淡笑了笑:“阴阳不调和……有趣,你要调和我的阴阳?” 颜心做过妇人。 哪怕她丈夫很少碰她,她也懂世俗荤话。 她想起牢房中的吻。 她微微咬唇,来克制内心的愤怒与害怕:“辛与甘合而生阳、酸得甘助而生阴,阴阳相生,中气自立,才能调和气血而止头疼。” 男人听着,神色莫测。 沉吟半晌,他道:“你可以不用诊脉就胡说八道?” 颜心:“您的病,我见过好几例。当然也需要诊脉,来确定我的诊断。” 男人微微抬了抬手:“来吧。” 颜心道是,要走近他,他却又收回手。 她不解看向他。 男人将手放在腹部,“靠近些,小神医。” 语带轻佻。 颜心再靠近,就要走到他两腿间了。 她迟疑时,他伸手拉住了她胳膊,把她往怀里一带,双腿合拢,将她箍住。 颜心愕然。 转瞬间,她坐到了他怀里。 男人不由分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他长驱直入,撬开她牙关,吮吸她的柔软,贪婪汲取她的气息。 颜心拼了命推搡。 “不可无理!”她狼狈将他的脸推开,“我、我有丈夫!” 男人低笑:“有丈夫,还这么生涩?怎么,他不行?” 颜心气得脸色发紫。 若不是性命之忧,这等无耻浪荡之徒,应该挨一耳光。 “你的味道,能止痛。”他道,“乌药香。” 颜心突然明白了。 乌药的确可以止痛。而她新婚时心绪不宁,有些上火,牙疼,就用了自己调制的药粉刷牙。 那药粉中,她添了乌药。 在牢中,她与他说话,他嗅到了她口中淡淡乌药香。 “……我给你调制止痛药,你松开我。”颜心挣扎。 “你就可以止痛。”他说。 这话,荒诞无稽,颜心的心一直往下沉。 “松开!”她微微提高了声音,“我已有丈夫,你若如此轻浮,我便于你同归于尽。” 男人黑眸中,闪过一点情绪。 很淡,若有若无。 他松了手。 颜心挣脱出来,整了整衣衫。嘴唇有点麻,是被他吻的,令她心中不安。 “跟了我,对你、对你丈夫和夫家,只有好处。”他依旧仰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 抽出雪茄,裁开,他寻找火柴。 火柴在旁边茶几上,他看了眼颜心,“替我点火。” 颜心没动:“放我回去,我替您开药。我也绝不是jian细,您可以细细查我祖宗三代。” 至于其他的话,她不接,装作没听到。 男人口中衔着雪茄,略微抬了抬眼皮:“不认识我?” 颜心摇头。 “我是景元钊。”男人道。 第4章 跟了我,你的丈夫会发达 颜心错愕看着他。 景元钊,颜菀菀的丈夫——现在还只是未婚夫,督军府景家的大少帅。 lt;a href=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