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修真小说 - 修仙不易,我和死对头都叹气在线阅读 - 第323节

第323节

    离爆炸中心越近,乱流就越强烈,两个人好不容易靠近天堑,往下看时只觉得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法器对撞造成的爆炸竟在下方留下了一条火焰之河。

    火焰中掺杂着地火与天火的两重气息,寻常人很难接近。

    赵一粟将神识探进去,看见了落在地缝底部的噬魔镜和熔仙鼎,两个法器各自躺在深渊的一角,暂时没了动静。

    赵一粟:“我下去拿。”

    江云尘一把拽住她:“苍稷更快。”

    雷龙已然从他袖口飞出。苍稷喜火,沐浴在这条“火河”中只觉得神清气爽,它飞快冲入崖底,卷起两个法器回来了。

    两人拿好各自的东西,来不及细看,转身要走。

    赵一粟的余光在地上瞥见一个储物袋,应当是那个陌生男修留下的,她随手捡起。

    江云尘觉察到八品大修的气息:“承德真人来了。”

    赵一粟:“抓紧我。”

    江云尘低头看着赵一粟朝他伸出来的手,选择将自己的手掌心向上,与她十指相扣。

    赵一粟微微怔了一下,一般来说,不应该抓住手腕的吗?

    她用法术拍了一下手背,栾书渊留下的法印点亮,带他们离开了原地。

    两人前脚刚从这里消失,后脚承德真人就落在了这里。

    天火……又是赵一粟。

    之前他就怀疑赵一粟私藏魔族圣器,又派了狂沙真人借三途河打探,可中途发生了太多意外,狂沙阵亡,听溪重伤,钱掌事陨落……三途河边发生了什么,竟无一人能将真相告知。

    江云尘确实曾经面禀过关于幽冥界的一切,可承德真人仍要对他的话保持怀疑。

    只是当时江云尘说赵一粟受伤很重,所以他才决定等一等再把人召到面前来询问,这才几天?两个人竟在荒野中留下了这么一条火河,又消失了。

    不过依赵一粟的性子,不管接下来去哪,她都一定会回伏羲山送回钱掌事的尸骨入土。

    想到这里,承德真人飞回烟云州,嘱咐任景华:“你即刻启程,回伏羲山。”

         

    荒野中的天火旺盛不熄,很快吸引了一批神识敏锐的火系修士,只是他们大多是六品以下,想要靠近不太容易。

    这就让张三捡了个漏。

    是夜,隐居深山的张三拖家带口、背着他的法器“尿壶”赶到附近了。

    他打开大荒图,图中飞出各种奇禽异兽落入火河之中,大肆吞噬火焰。

    看着孩子们沐浴在天火之中喜悦翻滚的模样,张三满脸老父亲般的欣慰:“都吃饱点,吃饱了天亮之前咱们好赶路。不是你爹我抠门,实在是那个赵一四太黑心了!可不能让她逮到,要点钱还好说,就怕她把大荒图给收走,到时候你们可就没有家了……”

    一边吐槽,一边用“尿壶”吸收着火焰,紧赶慢赶往兜里装。

    第554章 你握够了吗?

    栾书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赵一粟、江云尘,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个老熟人,左丘。

    他给赵一粟留了个法印,是让她回来修灵海,可没说让她带个神识敏锐的七品道侣过来,使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隐居地有了暴露的风险;

    更没说让她把追杀了自己好几千年的干巴老头儿背回来,还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唯一的一张床,睡得格外安详。

    赵一粟显然不想理会栾书渊这些内心的崩溃,指着左丘说:“前辈您劳驾,医者仁心,帮忙救个人。”

    左丘的状态很不好。

    正是如此,栾书渊只能嘴角抽搐着,忍下了各种脏话,老老实实去给人看病去了。

    “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怎么送回来的人也能伤成这样?浑身灵力耗尽,连血都快流干了,你倒不如直接丢个死人给我……”

    栾书渊一边用神识探查,一边骂骂咧咧,时而回头翻找一些药瓶子,在找到其中一瓶时,随手抛给了赵一粟。

    赵一粟知道这是他说的二次巩固灵海的丹药。

    栾书渊态度不好,却让赵一粟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明白左丘不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她应该出去给人家留个清静。

    所以赵一粟低头望着自己被江云尘死死扣住的手:“你握够了吗?”

    江云尘:“没。”

    “啪!”

    赵一粟重重拍了他的手背一下,把自己快被握失了血色的手抽回来,转头离开。

    江云尘看着她的背影浅笑,跟着出去了。

    栾书渊的住所不奢华,却很大,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院外的风景看出去,东边是柳叶萌芽,南边是香樟茂盛,西边是葡萄挂果,北边是梅花淡开。一年四季的景色奇异地融在一起,给人一种朴实却又世外桃源的感觉。

    只可惜这样的景色,赵一粟并没有心思欣赏。

    她随便在廊前的台阶坐下,对江云尘说:“法器给我看看。”

    江云尘拿出了噬魔镜,赵一粟拿出了熔仙鼎。

    两个法器宛如死物,没有任何的反应,除了各自身体上的那道裂缝相似之外,从外表看压根没有任何关联。

    噬魔镜通体银白,入手寒凉;熔仙鼎通体发黑,入手炽热,鼎身上有一处类似瞳孔的花纹,好似浑天瞳生生嵌进去的模样。但是从外表无论怎么感知,都察觉不出一点点的魔气存在了。

    在熔仙鼎铸成之后,赵一粟体内的系统就黑屏了,毫无反应。里面的积分、灵力仓都不再能使用,但好处是,灵魂碎片也偃旗息鼓了。

    赵一粟可没奢望系统就此崩坏,她明白这是系统处在bug中,会经历一个重启的过程。

    说起来,两次系统bug都与江云尘有关,第一次是她被绑定命格盘的时候。

    赵一粟看不出这两个法器的端倪,江云尘也看不出来。

    两人各自收回东西。

    赵一粟又拿出了刚捡到的储物袋,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倒出来后各种杂乱的材料堆成一座小山。

    这些全是贺半仙在骅漯秘境搜罗三千年的宝贝,每一株都是精品,价值连城。

    赵一粟虽认不全,却能感知到其上萦绕的充沛灵力,正好,留给栾书渊,权当报答了。

    然后就是几本功法,那修士也是火系,怪不得会对地洞里的天火感兴趣。

    只是那些功法质量远不如系统给的那本《天火决》,所以赵一粟也只是简单翻看之后就扔回去了。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一摞法器上。这些法器形状各异,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显然不是同一个修士寻常使用的。

    她在其中瞧见了一把有点眼熟的剑。

    赵一粟拿出来,看着看着眼神就凝重起来:“这是端阳的无垢剑!”

    无垢剑比一般的剑细长,曾经拿去屠先生那里做过修复。剑体透澈莹亮,可眼前的这把剑却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像被魔气侵染过。若不是认出了剑体上那极细微的修复痕迹,赵一粟压根不敢把它现在的模样跟无垢剑联想到一起。

    端阳爱剑成痴,若是丢了剑……赵一粟不敢想象可能发生的场景,一刻都坐不住了:“我们马上回伏羲山!”

    江云尘却走到那堆材料中,仔细辨认了一番:“这几株灵草我见过,只在一个地方有,骅漯秘境。”

    “骅漯秘境……”赵一粟喃喃道:“阚风轻就是从骅漯秘境失踪的,东方禹为了调查这位师兄的遭遇,一直寻找骅漯秘境的入口,端阳与他交好,说不定两个人结伴同去,遇上了这个从秘境中走出来的七品修士。”

    她这番推测急需验证,东方禹和端阳都是五品,饶是天赋过人,面对七品也是九死一生。

    江云尘知道她心急,说:“分头行动,你回伏羲山,我去天剑门,各自打探之后再汇合。”

    赵一粟:“好,那我给左先生留个信。”

    她拿出空白的灵力竹简,把关于谢云招的事仔细写好,又留下了谢云招遗落的银镯子。

    但愿这些东西可以开解左丘的心结。

    然后她从屋外对栾先生抱拳道别,匆匆离开。

    栾书渊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化为一道虚光,消失在天际之外。

    一般来说,他是很反感别人闯入自己的私宅的,尤其那个跟赵一粟同来的叫江云尘的修士,不知为何,栾书渊就是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格外不同的气息。

    江云尘那双眼睛洞察万物,神识过人,估计很轻易可以看穿自己这院外的障眼法,把他老宅的地址记录得明明白白。

    栾书渊犹豫要不要搬家,然后他看到了院子里赵一粟给他留下的一大堆珍稀药材……咕嘟,暗暗咽了一下口水。

    算了,跟那丫头有孽缘,不搬了。

    第555章 扶灵回山

    数日之后。

    梭行舟上的赵一粟已经吃完了栾书渊给她的第二瓶药,灵海彻底恢复了。

    七品之后她的修行更上一层,仅靠打坐和呼吸法则,很快就将七寸宽的灵海储存满。

    越往前靠近伏羲山,空气中的灵力就越充盈。

    赵一粟散出神识向前看,伏羲山绵延万里的山脉匍匐在脚下,气势磅礴,一切如旧。整个东大陆以这条山脉为界限,一边是伏羲山的地盘,一边是天剑门的地盘。

    在确定她已经彻底恢复,足以自保之后,江云尘就与她分开,踏上了前往天剑门的道路。

    很快,赵一粟就看到了门派高耸入云的石门。

    她捧出了钱掌事的尸骨,将自己强大的灵力结成保护罩覆盖在上面,自己从梭行舟上下来,踩着踏风成为推舟的人。

    伏羲山有令,任何人、任何品级都不可以见门不停,更不可以飞行跨越。故而当她凌空推着这艘梭行舟越门而入的时候,守门弟子立刻追了上去。

    “赵师叔,您虽已晋升高修,也不可不把门派的规矩放在眼里,你……”

    话说到一半,这人就停了。

    守门弟子的目光呆愣愣地落在云舟的白布上,看见了安静躺在其中的,钱掌事的脸。

    他心神一颤。

    几个月前,万松楼的钱掌事罕见地下山执行任务,跟听溪真人一起离开,师兄弟们还暗自窃喜,说那位难搞的钱掌事终于离开了。可他离开一个多月,万松楼门口没有那个拨弄金算盘的钱掌事,渐渐又让人不太习惯,弟子们开始渴望他的归来。

    谁知盼了几个月,等来的却是钱掌事的……不,不可能,或许是他理解错了呢?

    这时候,赵一粟已经以灵力化纸钱,无数的纸片飘然落下,如同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