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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缠绵 第110节

    等了许久的消息终于收到,季烟检查了一遍资料,做了标记,把电脑关机,收拾一番,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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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两周,季烟投入繁忙的工作中,她和其他同事随着施淮竹在深城和苏城来回奔波。一方面是要忙中夏物联的最终披露稿,一方面是要辅助一个债券项目的前期工作准备。

    她忙得脚不沾地,熬夜通宵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期间,王隽来过几次电话。

    次次都是没说几句,匆忙结束。

    季烟倒是想和他多说一会,可惜时间紧张,她没得选择。

    王隽倒没说什么,但语气听起来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她想着,等忙过这阵子再说。

    在苏城的最后一晚,施淮竹定了宵夜,其他同事都在忙,没空下楼拿,季烟自告奋勇。

    宵夜在前台放着,她先去外面走了十分钟,透了会气,脑袋不再那么沉闷闷的了,她往回走。

    她跟前台取了宵夜,转身,看见几步远外的人,愣在原地。

    王隽一身风尘仆仆,却还是笑意澄澄地看着她。

    距离上次见面是半个月前了。

    她第一次觉得半个月很长很远,漫长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无声对视片刻。

    见她丝毫没有动静的意思,王隽走上前,微弯腰,接过她手里的两个食盒袋子,说:“不认识我?”

    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季烟抓了会手,问:“你怎么在这?这么晚了。”

    “路过。”

    他轻描淡写的,有之前几次“意外”在前,她不信,说:“真的?你是不是又在哄我?”

    他摁下电梯,说:“确实是真的,待会要去上海,有份文件在等,顺路过来一趟。”

    这话并不作假,他确实是要去上海一趟,路过苏城时,正好有份资料还没处理好,等着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不如趁机赶过来见她一面。

    半个月没见了,唯一的联系就是匆忙简短的电话。

    他知道她忙,他自己手头事情也多,但这不妨碍他临时过来一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简单地照个面,便抵得上各种思念。

    电梯门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狐疑地看了看他,半晌,走进电梯。他也跟着进来,很自然地问她:“几楼?”

    到底是被他忽然出现一事吓蒙了,她神思恍惚地答:“17楼。”

    他摁了17数字的按钮,然后又摁了合上的按钮。

    电梯门从两侧向中间靠拢,隔绝外面的噪杂声,整个梯室只有他和她,安静得有些动人。

    她觑了他一眼,想了下,朝他靠近,快挨上他的肩膀时,她停下。

    正想说点什么表达下他突然到来的惊喜,身侧传来悉悉窣窣的声响,没一会,她的手被抓住。

    她挺直脊背,看过去,王隽已经将两袋食盒拿在右手,空出了左手握住她。

    是意外,又是情理之中,她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不重吗?”

    “还可以。”

    她偷笑,握紧了下他的手。

    “你……”

    一个字刚说出去,突然电梯门口,施淮竹站在外面,看看她,又转过目光,看看她身旁的王隽,最后视线下移,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他眨了眨眼:“你们……这是?”

    季烟连忙甩开王隽的手走出来,说:“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施淮竹瞥了王隽一眼,后者老神在在的,相比季烟的慌乱,他可谓是风轻云淡。施淮竹思绪快速转了下,说:“哦,是这样,看你一直没上来,我想着下去看看,顺便买包烟。”

    季烟那个尴尬:“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我刚散了会步,应该提前跟您说下的。”

    “不碍事,不碍事。”施淮竹说,“那你先把东西拿过去给他们分了,我下去买包烟。”

    “我帮您……”

    一个“买”字还没落下,一旁沉默了很久的王隽说,“施副总,我陪您下去。”

    季烟彻底怔了,手脚无处安放,被温琰指出两人关系时,她都没这么紧张。

    王隽旁若无人地说:“你先回去,我待会再找你。”

    季烟接过两袋食盒,脑袋空空的,望了施淮竹一眼,见后者目光深许地看着她,她忙说:“师父,我先回去了。您爱的八宝粥,我给您留着。”

    说完,也不顾王隽是何表情,她灰溜溜地跑了。

    等人在拐角处没了影,王隽看着施淮竹说:“施副总请。”

    季烟回了酒店房间,盯着一碗仙草粥,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都过去二十分钟了,施淮竹怎么还没上来。

    同事见她这样,关心道:“季烟,你怎么了?”

    季烟看看同事,纠结一瞬,她起身,朝着被吓着了的同事说:“师父一直没上来,我看看去。”

    她急急出门,等电梯时,把所有最坏的情况想了千百遍,倏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她抬头,王隽和施淮竹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两人看到她了,都是笑笑的。

    施淮竹很有眼见地说:“你们慢慢说,我先回去喝口粥。”

    季烟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打趣,她低着头站在一旁。

    “很紧张?”王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旁,问。

    季烟抬头,朝他身旁看了看,施淮竹已经没了身影,她松了口气,说:“是很紧张。”

    “怕他怪你?”

    “嗯,”她说出自己的担忧,“我进广华证券的第一天,就是他带着我,这么些年,他一直对我很好,什么都愿意教我,我连这事都瞒着他,如果不是今天他撞见了,我还得瞒他一阵子。”

    王隽说:“我刚才跟他解释过了,一切责任在我。”

    季烟摇摇头:“那不一样,当年转正后,师父就告诉我不能找公司的人谈恋爱。我明明跟他保证得好好的。”

    王隽带着她到走廊角落,说:“不用自责,错误在我,要是他问起了,你就说是我勾引你的,把责任全部推给我。”

    本来心情是低落的,听他这么讲,突然想起温琰告诉她的事,她说:“你勾引的我?”

    “嗯,我勾引的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勾引的你。到今天,还是我在勾引你。”

    季烟被他逗笑了,他认真地说:“理由我都跟你师父说过了,你别紧张别自责,问起了你就说是我的问题。”

    事已自此,除了诚恳地认错,也没其他办法,知道他过来一次不容易,她没再纠结这事,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问他:“你呢,待会就走?”

    他说:“是,现在就要下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还得去见个人拿份资料,你回去工作。”

    还真的是顺路过来。

    她心里暖暖的:“很晚了,你开车小心,到了给我信息。”

    “好,”离去前,他又说了一遍,“你师父那边不用有压力,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他不会怪你。”

    送他进了电梯,季烟这边却犯难了。

    本是寻常加班的一个晚上,因为王隽的突然出现,加上意外被施淮竹撞见两人在一起的场面,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酒店房间。

    在走廊磨蹭了许久,夜风越来越凉,穿过窗户拂到她身上,她搓了搓手臂拿着房卡正要刷门,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是施淮竹,手上拿着外卖袋子,季烟怔了下,眼尖,忙接过,说:“师父,您要扔垃圾吧,我来。”

    说着,她不顾施淮竹是何反应,夺过他手上的袋子,往另一侧楼道快步走去。

    扔完回来,发现施淮竹站在窗户旁,手里支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

    她犹豫了会,上前,喊了声:“师父。”

    施淮竹听到声音,侧过身,把烟熄了,说:“舍得回来了?”

    她瞬间紧张,脊背挺直,头埋得低低的。

    施淮竹笑了声:“那晚那么急,后来隔天请了一个半小时,就是跑去北城找他?”

    她轻轻嗯了声。

    “之前还有人跟我说撞见王隽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我正忙,一直没挪出时间找你求证,现在看来是真的。”

    她又嗯了声,轻若蚊呐。

    “行吧,人也见了,现在赶紧回去工作。”施淮竹往回走。

    季烟不敢置信,就这样?眼见着施淮竹走远了,她忙跟上:“您就不批评批评我?”

    施淮竹笑着看了她一眼:“王隽他勾引你,纠缠你在先,你做错了什么?无非就是抵挡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不过他优秀一表人才,招架不住在所难免,这不怪你。”

    这段话完完全全把她摘了个干净,话里话外都是王隽的问题,而她不过是受了诱惑的那一方。

    季烟愣在原地,施淮竹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她还呆在那里,提醒道:“想早点休息吗?想的话就自觉过来加班。”

    尽管不解,还是不想节外生枝,她啊了声,快步上前。

    次日,结束为期两周的出差,季烟一行人打道回府。

    一路上,她特意观察了一下施淮竹,他很正常,再没提起过昨晚撞见王隽一事。

    她宽了心。

    回到深城,她一边总结出差的事宜,一边准备接下来要到临城出差的资料和行李。

    期间,施淮竹倒是因为中夏物联的事宜找过她。

    态度很平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觉得太不对劲了,温琰发现时,好歹还拐弯抹角提点过她,施淮竹却是只字不提,弄得她格外不安。

    她不禁纳闷,那晚后来王隽到底是怎么跟施淮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