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九重之上在线阅读 - 第121章

第121章

    谢九霄反手一甩跨出厅门,谢允谦上前去追,周丽华搀着半大的孕肚焦急扶门道:“这好端端说着亲事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到一旁的陆乘风,忙道:“陆姑娘你快帮忙拦住人!九霄脾性上来要出大事的!上一次他差点把人酒楼给烧了!”

    陆乘风见她不似玩笑,大步跨出门去追,谢九霄充耳不闻,被谢允谦拉住又甩开,谢允谦又舍不得朝他动手,眼睁睁看着人往大门方向去,气急败坏吼道:“谢九霄你站住!”

    谢九霄只当听不见,眼看就要到门口,陆乘风追上来:“你站住!”

    谢九霄脚步一顿。

    陆乘风说:“给我回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静立片刻抬脚就欲走,陆乘风冷声道:“你今日胆敢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来见我!”

    谢九霄猛然扭头,眼眶发红盯着陆乘风,显然被这句话气得不轻,他恨恨盯着陆乘风,终究还是甩袖转身朝园子走了。

    陆乘风看他负起的背影,不由叹气,抬头看向谢允谦,说:“我不能答应。”

    二人就站在寒风中,谢允谦冷着脸:“肃北什么情况你很清楚!九霄去了只会面对重重危机!”

    “我自会照顾好他。”

    谢允谦气笑:“空口白话谁不会?”

    陆乘风说:“我说的出便做得到。”

    “倘若做不到呢?”

    “我任你处置!”

    谢允谦一时说不出话。

    陆乘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是小孩,你教出来的人,他是什么样你不知道?”

    谢允谦道:“那也不行!他走了谢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办?他此一去,你若安定肃北,定然要在肃北永居,谢家将来交给谁?”

    谢允谦便是考虑到这个坏的结果,才企图用定亲来绑住陆乘风日后不永居肃北的念头。可谢九霄若跟着去,陆乘风这居定的事几乎就是八成八,九霄到时候怎么办?

    自己的弟弟若是也跟着陆乘风留在肃北,谢府难不成要传给他一个庶子?

    陆乘风望了眼远处的周丽华,道:“九霄眼里从来没有嫡庶子之分,你是他大哥,在他心里谢家一直就该交给你!而且,虽然你不愿意承认,就算我们二人都不同意,依照他的性子只怕也会自己偷偷去,你拦不住他,我也拦不住他,到那时他孤身入境才是最危险的。”

    陆乘风说的正是谢允谦没说出口的担忧,今日若是闹僵,谢九霄准定拦不住。

    谢允谦说:“好,暂且不说谢府的事,他跟你去肃北,这算个什么事?我弟弟入赘?陆乘风你想得美!”

    陆乘风见他态度松动,道:“不是入赘,等成了亲有了孩子,孩子姓谢。”

    陆乘风实在是个谈判好手,她看得出谢允谦的顾虑,知道他在意的地方,揣度人的心思简直拿捏了十成十。

    谢允谦眸光深沉,于风中沉默半晌,舍不得又不得不顾虑她的话,最终还是忍不住妥协:“陆乘风,我就这一个弟弟!”

    “我知道,我起誓,我带他走便会护他安宁!”

    “你最好说到做到!”

    谢允谦得她保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只好恨恨道:“还不快去看看他?这么大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红眼。”

    谢允谦实在没好意思用哭这个字眼,显得太没骨气了些。

    陆乘风刚刚话确实说重了,朝人一点头,便往沁园去了。

    沁园内静悄悄的,十三不在,董九灰头土脸的站在廊下,一副显然挨了骂的模样,一见陆乘风便上前来:“姑娘。”

    她看向禁闭的屋门,说:“你下去吧。”

    董九点点头退去。

    陆乘风推门进去后复关上,地火烘得房中温暖如春,走了两步踩到滚落的茶杯。

    谢九霄坐在须弥榻上,听到动静头也不抬:“说了别来烦我!”

    陆乘风捡起茶杯放好,随即走到跟前:“好大脾气。”

    谢九霄猛然抬头,又扭过脸去:“你还来干什么?”

    陆乘风说:“那我走?”

    “你走!”

    陆乘风作势往回走了两步,回过头:“我真走了。”

    谢九霄不说话恨恨盯过来,胸口剧烈起伏。

    陆乘风倏然一笑,复走回来:“还生气呢?”

    谢九霄冷笑说:“我哪敢生气?我有气也不敢生!”

    陆乘风伸手扯了扯他僵硬的嘴角:“不生气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谢九霄瞪她:“你别太过分!”

    他还气着呢!

    “哦?这就过分了?”陆乘风掐脸的手改在他唇角磨蹭着:“那你肯定没见过什么叫过分。”

    谢九霄气着,又不敢真犟着,怕她真走,不知该瞪人还是该留人,又想要问清楚,稍稍抬眸看着她。

    不知是因为刚刚生气的缘故,那双眼里蒙着隐约潮湿。

    陆乘风目光清澈无比,手指却慢慢磨蹭勾勒着他的唇角。

    他今日穿这身红衣裳真是好看极了。

    食指慢慢蹭过唇尖,再往右移去,落下唇边,略带茧的指腹带着异样的感觉,谢九霄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感觉那一节手指像是烙铁一样,只沾一点点便是热的。

    她的目光好似带着若有似无的幽深,说:“衣裳新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