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嫁春色在线阅读 - 第271章

第271章

    李清云面色一变,像是怕了。

    温桃蹊这才长舒口气,视线饶过她,看了看前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转头叫连翘:“你跟着她去吧,护着她点儿。”

    李清云身边伺候的丫头,方才就被她打发着去买糖人,买画饼了,这会儿都还没回来。

    有连翘陪着,她也能稍微放心些。

    连翘面露犹豫,看看周遭的人:“姑娘,这里人这样多,不然……”

    “没事,你陪她去吧,这不是还有白翘吗?怕什么?我跟jiejie一道,不妨事的。”

    连翘便不好再说什么,陪着李清云往前头去了不提。

    林蘅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渐次消失,不住的摇头:“走到哪儿都是这么个性子,平常我还能管得了她,这么热闹,出了门,撒欢儿似的,谁的话都不听了。”

    “叫她去吧,其实也就吓唬吓唬她,能出什么事儿,旁边儿那么多人呢,这城里还有谁不认识李家四姑娘吗?”

    温桃蹊眼瞧着有人撞过来,下意识拉了林蘅一把:“小心。”

    身后白翘叫了声姑娘,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古槐树:“那里人少些,姑娘们去那儿等一等四姑娘吧。”

    林蘅刚说了个好,突然被人叫住了。

    这声音,陌生又熟悉。

    她一愣,回头看,入眼便是谢喻白那张儒雅的脸。

    温桃蹊歪了歪头:“谢二公子,好巧。”

    谢喻白话冲着她说,礼也冲着她做,可是目光一直都落在了林蘅身上:“二位姑娘自己出门的吗?”

    “我每年都是自己带了丫头出来玩儿的,今年林jiejie在歙州,她没逛过歙州的庙会,我带她逛一逛,”她一面说,一面朝着李清云方才去的地方张望,“李四姑娘也一起的。”

    谢喻白几不可见的蹙拢眉心:“我带宜棠出来逛逛,她本来说要去南郊,但早起又临时改了主意说不去,你们……”

    他掩唇:“歙州六月初三的庙会虽也是知府衙门cao办的,不大有人敢放肆,但既是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好,万一真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便是小偷小摸,也不好。”

    他话一直就没断过,可他的眼睛也一直就没挪开过。

    温桃蹊不瞎也不傻,看看他,回头再看看林蘅,心一沉,整个人往林蘅身前一横,眼看着谢喻白一愣,她才重挂了笑在脸上:“多谢二公子提点了,怎么不见谢姑娘?”

    “她闹着买糖人,我叫小厮陪她去,人太多了,便想到这槐树下清静清静,等等她,正好遇上二位姑娘,可见也算有缘。”

    谢喻白不着痕迹的往侧旁让了小半步,又能瞧得见林蘅。

    温桃蹊似乎不打算让开,他无声嗤笑,声音温润的叫林姑娘:“那梨花酿,姑娘可还喜欢吗?”

    林蘅是一直没开口的,她也不是察觉不到谢喻白的目光,可这会儿人家点了名问她,她老不答话,也怪失礼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那梨花酿入口甘甜,实在不错,还要多谢二公子有心,送了我两小坛。”

    “那是我自己酿的酒。”谢喻白唇角上扬,“能得姑娘青睐喜欢,也是它们的福气。”

    第169章 泼皮无赖(3月30月票加更)

    林蘅心跳一漏,呼吸滞了滞,终于抬眼去看谢喻白。

    可他仍旧坦坦荡荡的,眼神清澈,一派真诚姿态。

    “家母生前好酿酒,这些都是跟家母学的,梨花酿、桃花酒、芙蓉酿,以花入酒,另得一番滋味。”谢喻白声音始终是清清淡淡的,这人声鼎沸中,他声音分明不高,却字字句句都入了人耳,每一个字,都叫人听的那样清楚。

    林蘅哦了两声:“原来是这样,那前些日别院的花宴,席面上我们吃的梨花酿,也都是公子亲手酿造吗?”

    谢喻白却摇头说不是:“那日摆宴,客人多,吃的酒也多,要都是我自己酿的,还不把我累死了?”

    他玩笑着反问,也没指望她们两个搭话似的,又自顾自的说:“我自己酿的酒,一向是拿来送朋友的。”

    他话音一顿,欸了声,才终于正眼看了温桃蹊一回:“长恪每年都从我这儿搜刮好几坛子,三姑娘没吃过吗?”

    温桃蹊啊了声:“三哥没跟我说过的呀,我也不怎么吃酒的。”

    她扯谎,谢喻白也懒得拆穿。

    以前听温长恪说,他家中几个姊妹,就这个小meimei最贪杯,便是出门赴别人家的宴,也总要比别的姑娘们多吃两杯酒,正经是个小酒鬼。

    如今到她自己嘴里,她倒成了不贪杯,不吃酒的人了。

    谢喻白抿唇笑了,声音很轻,真是从唇角溢出来一声而已。

    温桃蹊面色一沉:“二公子笑什么?”

    正说话的工夫,小厮护着谢宜棠从后头过来。

    她手上有个海棠花的糖人,走的不紧不慢的,又很护着手上的糖,怕人给碰坏了。

    一面叫着二哥,一面走近了,看清了面前的人,没由来自己脸上先一红,一扭脸儿,把糖人丢给了丫头:“桃蹊,你也来逛庙会呀,你一个人吗?”

    温桃蹊眼角一抽:“我不是一个人。”

    林蘅就站在她旁边儿呢,这是什么话?

    谢宜棠一向是这样的,口无遮拦,说话也不怎么过大脑,想什么便说什么,可实际上,她真没别的意思。

    她才看见林蘅一样,呀了声,忙蹲身赔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家里兄姊没陪你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