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营销女王的诞生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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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她自己收来的物件是哪朝哪代的她都说不清,只知道“我们这边祖祖辈辈一直都用它,现在不用了”。 路菲菲心里感叹:再强的营销手段,也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吹。 不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看着段风认真看人家的窗格子,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妇人介绍:“这边是书房,是给那个女婿用的,让他在这里读书。窗格上是梅花的图案,寓意是梅花香自苦寒来。” 路菲菲看着窗格上的形状,更像四叶草,又追问:“为什么梅花窗是四瓣?这边的梅花是四瓣的品种吗?” 妇人摇摇头:“不知道,这边的梅花也是五瓣的。” 段风接话:“古人说梅有四德,初生蕊叫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也许四瓣花是这个寓意。” “你确定?” “不确定,只是一种猜测,”段风顿了一下,忽然笑起来,“要是我们这边猜了半天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高深的含义,其实他们只是为了加速工时,或者让窗户的结构更稳定,就好笑了。” 路菲菲一本正经:“请阅读以下文章,并分析作者在此这么写的用意是什么。” 两个应试教育的深度参与者相视一笑。 走到一半,有市场部的同事也进来了,是童正强的两个下属,她俩兴致勃勃地跟着转了一圈,很快就听得兴味索然。 她们对这些老物件上雕着的东西、画着的花纹一点兴趣都没有。 用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 就连妇人最自豪最骄傲的一只瓷瓶,她们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只瓷瓶是清末的,妇人解释这个瓷瓶上的龙明显能看出垂头丧气,与别的时期的龙不一样。 别说那两位看不出来,路菲菲也看不出来,全场能看出来的除了妇人,大概就只有段风了。 段风能看得出来画风,但是他也看不起这只瓷瓶……这只瓶子怎么看都不是名窑出品,也不是名匠之手,甚至还不如外销瓷还能有点说道。 瓷瓶是最后一个藏品,妇人说让他们自己看看,她就先走了。 等妇人走后,段风从这个难看的清末瓷瓶说到难看的外销瓷器: “中国的外销瓷最大的问题是画得太难看了,中国瓷绘艺人想学西洋画法,又学不会色彩变化和光影明暗表达质感,肋骨画到背上,胸部和膝盖根本就是两个黑圈,衣服也画得很僵硬。中国传统线条画法也被他们用得很奇怪。西不西,中不中……” 路菲菲对美术的理解仅限于初中,听段风说这些,她听得云里雾里,表面上还要给他一点面子,时不时t地应一声。 段风敏锐地注意到路菲菲从刚才会时不时发表有效观点,变成了只会“嗯”,显然是对现在的话题不感兴趣,出于礼貌才陪聊。 他话锋一转:“现在在国外看到的瓷器,一眼丑的都是外销瓷,看起来好看的,多半就是从中国抢的。” 路菲菲果然精神来了:“对,我去广东博物馆的时候,听说里面的一只广彩潘趣酒碗,那也是清末广东十三行的外销品,是波斯贵族预定的。 不知是没卖出去,还是在波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上面有一段用波斯文写的字,大概的意思是说:是谁能用得起这个碗啊,当然是我们光辉灿烂的买家啦。是谁能为这样厉害的贵族老爷供货啊,当然是我们这么牛逼闪闪的商行啦!拍东家马屁的同时,还不忘记自我吹嘘一番。” 段风笑起来:“这么直白的吗?” 路菲菲耸耸肩:“意思应该是这个意思,具体的么,我又不识字,只能是讲解员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了。哎……看这边有借条哎……一借就是十块大洋,这户人家真的好有钱。” 两个同事听到他俩从桌上的瓷器,聊到放在一边的借条,觉得实在没意思,便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走:“晚上好几个人要去水塘旁的夜色温柔酒吧玩,说那边有驻唱歌手表演,你们要去吗?” 路菲菲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驻唱歌手起码得八点吧,现在还早呢,我一会儿去,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儿。” 对不值钱的老物件一点都没兴趣的同事走了,路菲菲和段风继续在屋里看。 转完了出来,妇人端出茶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看来你们是真的喜欢,好多人都是来看一眼就走了。” “嗯嗯。”路菲菲与段风一边应声,一边不约而同抬眼对视,这里的物件没年代没故事,一切靠脑补。 两位脑补帝,刚刚对着借款本想到了一个凶杀故事,对着贺礼单想到了一个鬼故事,就连对着五行食锅都能想出一个笑话。 真是……没故事,自己来凑啊…… 路菲菲问:“这一屋子收藏,得花不少钱吧。” 这一开口,勾出了妇人不少苦水,她两口子管着这块地方,每天cao心防火防鼠防蛀,人都不敢离开小镇出去,平时也只见钱出去,不见收入。 收二十块钱门票,游客也说贵,在门口站一站就走了,有时候她看到人多,给他们打对折,十块钱一个人也行,游客也不愿意。 “我把不少藏品都捐给博物馆了,但是博物馆也不是都要,得非常有价值的,他们才收,现在家里这些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妇人满面愁容。 路菲菲想跟她说,是她的东西收杂了,她又不是省市级博物馆,能从原始社会一路收到新中国,把自己弄得压力山大,就连打理也不好打理。 还不如好好地专精一门,每样东西都能说出个门道来。 路菲菲问道:“你这个小院其实蛮有特色的,就是太小了,摆不下太多的东西。” 妇人沉吟片刻:“如果我把这些东西分时代摆放,会不会好一点?每段时间轮换一次,这样游客就算第二次来,也能看到新东西。” “嗯,挺好的,像军火库那个,一般就别拿出来了,除非你打算弄个抗日题材的。” 路菲菲又问:“要是有人想借你这边的楼当景,拍照片或者拍剧可以吗?比如,我换身旗袍,在这边拍照什么的。” “那当然可以,只要不把我的东西弄坏就行了。” “收费是怎么样的呢?” 妇人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脑中,只有:二十块,统统二十块!人多可优惠! 路菲菲说:“我有一些朋友喜欢拍这种古典风格的照片,正缺拍摄地,这样吧,你想想价格,要是合适的话,以后我也可以帮你宣传宣传。” “哎哟,那可太好了。”妇人高兴非常。 路菲菲笑道:“说不定是我先来拍呢,你可得给我算便宜一点。” “你来拍的话,免费!”妇人非常大方。 路菲菲笑起来:“那不是我占你便宜了?” “不算,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要是能拍出好照片,是帮我做宣传。” 路菲菲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妇人叫邹明娇,有手机有企鹅,还挺时髦。 从楼里出来,段风感叹:“她那个楼搞得乱七八糟,真是……一言难尽,要是好好收拾的话,应该会很好看的。” 路菲菲点点:“是啊,哎,放得太杂了。不过,我都想到要怎么用她的房子了。” “嗯?” “等我提案审批过了再说。”路菲菲笑嘻嘻。 段风痛苦捂脸:“为什么要在开心吃喝嫖……玩乐的时候,说提案这种可怕的事情!我的心情都被你弄得沉重了,晚上的螃蟹都吃不下去了。” 路菲菲:“太可怜了,要不,我帮你吃吧。” “……毫无人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约定的吃饭时间,晚上一人两只大螃蟹,一公和一母。 段风把装螃蟹的碟子放在路菲菲面前:“油腻腻的,谁要吃这个。” 赵老师瞪圆了眼睛:“我啊!你怎么都不问我?!” “上个月你体检不是说胆固醇高吗,还吃?” 赵老师咬牙切齿:“要是清心寡欲才能活下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樊星也笑着帮腔:“就是呀,赵老师不吃,还有我呢!我爱吃,我胆固醇不高!” 段风的理由无懈可击:“你坐得太远了!” 与段风之间只隔了一个赵老师的樊星无语:“就隔了一个人!” “你不看看赵老师的宽度,伸不过去。” 无辜受牵连的赵老师愤愤掰开一只螃蟹,用力刮下橙黄油亮的蟹黄:“你们都是坏人。” 路菲菲把黄和膏都刮走了,用酒店配的蟹八件把蟹壳和蟹腿里的rou都剔下来,装在满满一壳里,递还给段风。 赵老师哼哼唧唧:“有些人怎么命这么好。” “因为有些人支付了代价,黄和膏是剔rou费,你想要的话,把黄和膏给我,我可以帮你。” 赵老师用力摇头:“那是螃蟹最好吃的部分,傻子才不吃。” 段风:“咳,老赵啊,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的工作不饱和啊?还有这周交给我的概念图……味儿不对啊,不是我要的那种感觉。” 赵老师大怒,伸出沾满蟹黄的手去抹段风的脸:“你再说,我死给你看!” 路菲菲茫然:“你要糊他一脸螃蟹黄,我懂,你要死给他看,我也懂。可是你一边糊他一脸螃蟹黄,一边死给他看……我不懂。” 樊星大笑:“我懂我懂,赵老师最喜欢吃螃蟹黄,用螃蟹黄抹风哥一脸,赵老师会心疼死。” 路菲菲也忍不住笑了:“这是一种很新颖的设计。” 段风一边用盘子挡住赵老师的蟹黄手,一边回答:“那当然,老赵可是我们组想法仅次于我的人。” 路菲菲:“你们组平时也这么欢乐吗?” 赵老师始终没有机会摸到段风的脸,颓然放弃,愤愤接话:“能这么一个组长,能不欢乐吗!神经病人思路广,弱智儿童欢乐多。” 段风拍着赵老师的肩膀:“为了不丢美术组的脸,《大逃杀》的概念图,本弱智就授权给你完成了。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相信你在经过不断的锻炼之后,一定能……” “……掉尽头上的最后一根头发,变成又秃又圆的球!”赵老师恼。 坐在路菲菲旁边的岳萍是牛羊rou大省来的人,吃螃蟹极少,手持蟹八件也不知如何是好:“我的螃蟹跟你的看起来差不多大呀,怎么会我扒出来的rou就这么一点。” 路菲菲伸出援手:“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力量了。” “……我的天!”岳萍看着自己扒的公蟹还没有路菲菲扒的母蟹rou多,开始反思自己,顺便好奇蟹钳上套着的塑料牌牌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是品牌的标志,正宗阳澄湖大闸蟹。” 吴珍在一旁补充:“我记得小时候吃蟹也没这么多讲究,只管挑个大的!活的,摸起来黄满的,就足够了。什么阳澄湖、固城湖、洪泽湖……根本就不在意,怎么价格就能差这么多。” 坐在吴珍旁边的同事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过,是说民国的施今墨把蟹划分成六等十二级,阳澄湖位列第一等第一级,还有章太炎的夫人说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住在苏州就是为了吃阳澄湖大闸蟹。” 路菲菲笑道:“这两个人的评价就算是真的t,其实,对现在阳澄湖蟹如今的名声影响不大。” “那你说是为什么呢?” “就以前寄一个包裹要四五天的时间,连冷链都没有,阳澄湖的大闸蟹再好吃,能走到哪里去?再说,施今墨和章太炎夫人这两人也不算特别有名,要说袁枚的《随园食单》上有写,或者苏东坡写了首诗,或者义务教育期间的语文课本里有,因此阳澄湖大闸蟹响彻全国,那我还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