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拯救谁而展开的航行（15）射手没有人性的辱教者

    第十五章：射手·没有人性的辱教者

    2022年6月6日

    要塞裡的自制教派信徒们都在聊着关于女人的事，一时之间没有人去在意不久前牺牲的同伴，也没有人去注意那些被锁在集合场上，曾经杀死过他们同伴的那些无眠者骑士。

    显然对他们来说，在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座孤岛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一个能肆意蹂躏的女人才是大事，而在物资缺乏且女人也只有一个的状况下，那些同伴早一点去死搞不好对他们来说才是好事。

    尤其在莱西里神父正忙着跟抓到的女人快乐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有心思干正事，信徒们不管阶级高低都在摸鱼，甚至还有人正在对着桑普神像手yin。

    因此，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有个水壶正莫名其妙地在阴影内飞行，这奇怪的水壶悄悄地迴避掉了所有人的目光，无声无息地来到集合场上的那群无眠者身边，打开的水壶倾斜着流出一种特殊的黏液，这些黏液被一隻看不见的手给抹在无眠者手脚的镣铐的钥匙孔上。

    无眠者因为注意到身边有人而猛然转身，他们胡乱地在身边抓着什么，那奇怪的水壶不断闪避着无眠者的攻击，直到把所有的钥匙孔都抹上黏液之后才离开，很快的集合场上又恢复了平静。

    「这高度跳下去是死定了吧？」

    「除非那傢伙会飞，不然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哈哈！莱西里神父还是这么多疑。」

    正在聊天的信徒没有留意到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应该要死的傢伙，此时此刻就躲在一个残破的房间内，这房间有三分之二的空间大概都因为曾经的地形变动而崩塌了，从外面打开房门就可以看见让人腿软的高耸悬崖，因此这裡就成了一个没人使用也没人关注的安全漏洞。

    房间内的凯特西灵蹲在地上，维持着随时可以对着门口放箭的姿势，一边等待一边包扎着先前被莱西里射伤的肩膀，撒在伤口上的低阶治疗药水让他疼地紧咬牙关直冒冷汗。

    老旧的金属门传来三次敲门声后便缓缓被推开。

    金属门再次被关上后，塔可儿的脸才忽然在凯特西灵身边现形，她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大口气之后，用后怕而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完成你刚才交代的事了，那些无……呃！无眠身上的锁都抹了黏呼呼的东西。」

    「有确实抹在钥匙孔吗？」

    「嗯！」

    「你做的很好。」凯特西灵微微一笑，摸了摸塔可儿的脑袋，而后他便盘腿坐下并把机弩交到塔可儿手上说道：「请你帮我守着门口，如果有人推门进来就用这武器射杀对方，这裡扣下去就会发射……对……别对着我……」

    凯特西灵不指望她在短时间内熟练机弩的使用，只是希望塔可儿可以保持警戒并威吓住可能闯入的敌人，对方只要意识到自己被机弩攻击就不敢硬闯，如此一来就可以为他争取足够的反应时间。

    盘腿坐在地上的他把手自然放在膝盖上，闭上双眼开始「感觉」那些被抹在束缚住无眠者手脚的锁上的黏液，这些黏液都是不久之前从他手心的皮肤上分泌出来的，这便是他的三阶能力──寄居猫蜗，那是一种可以透过大量分泌黏液来保护自己的生物，并且他还能控制沾上自己黏液的物体。

    事实上，他可以一个人就cao控整艘水陆两用战船便是使用这个能力，但在同样拥有这个能力的所有高阶啮术师之中，一人控制一整艘船这种事其实也只有他能办到。

    不过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物体，因此必须要耗费一段时间来习惯那些枷锁的结构。

    在凯特西灵的控制下，那些黏液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不断渗透进枷锁的机械结构内部，幸运的是这些枷锁并不是几千年前的古董，而是这些自制教派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起带上岛的现代产物，而且这种锁的结构并不複杂。

    在理解这些锁的原理和结构之后，凯特西灵便睁开双眼并摆动双手，做出了好像正在cao控着什么的动作……

    而就在这一刻，原本束缚着那些无眠者的枷锁忽然被解开，所有的枷锁几乎同一时间脱离并跟着锁鍊一起坠地，这些声音自然也惊动了原本在附近的敌人。

    「怎么回事？别……别过来！啊──！」

    距离最近的一个可怜虫马上就被一群无眠者抓住，这些没有武器的无眠者有如野兽一般把人的手脚硬生生扯了下来，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迴盪在要塞之中，那原本轻松欢快且兴奋的气氛一下子变烟消云散。

    无眠者夺走了一路上他们所能拿到的武器，用最符合本能的方式挥舞着这些兵器，那怕他们手上拿着盾牌也绝对不是用来防御。

    「是哪个白痴干的好事？！」

    「快！阻止那些怪物……啊！不要……不要啊──！」

    忽然脱困的无眠者让整个要塞一下子便陷入混乱之中，一些人赶紧拿着机弩前去支援，但如果没有成功射中关节或破坏脑袋的话，想要阻止这些无眠者杀人根本就不可能，更糟糕的是混乱的场面加上弩箭不长眼，有些人不是被身后追着的无眠者砍死而是被自己人的弩箭给射死。

    这混乱而血腥的景象正是凯特西灵想看到的场面，只有整个要塞陷入这个局面后他才有机会能够把皓莉耶德丝给救出来。

    「塔可儿，你留在这裡等我。」

    「不要，我要一起去。」塔可儿的眼神就像是生怕自己等不到他回来一样，那是一种不想要再面对孤寂，如果要她回到以前的生活倒不如一起死的坚决。

    「好，那你要自己小心。」

    「嗯！」

    和塔可儿一起摸到外头的凯特西灵，开始观察这些敌人的动向，人在危急状态下所展现出的反应和动作是最诚实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兵器库的位置。

    躲在门边忽然把脚伸出去，抱着弩箭冲出来的敌人忽然失衡倒下，早已经伸出去的匕首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痕，被割开气管和动脉的他只能摀着自己的脖子瞪大双眼倒在地上挣扎到死。

    兵器库内注意到异常的三个敌人纷纷举起机弩，然而在他们看清楚敌人并扣下扳机以前，三支从门口发射的弩箭近乎同时贯穿他们的脑袋或喉咙，喉咙中箭的敌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走进来的凯特西灵，颤抖着举起机弩在倒下前射了一箭，然而这一箭却被一个看似轻松的垫步就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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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特西灵开始搜刮兵器库，为手上的机弩找到能用的箭匣和弩箭并装上弦动刃（机弩专用刺刀），带上一把重弩（又称射手弩）并带上重弩专用的，比一般弩箭更长更狰狞的三重螺旋箭，随便找了个箭袋将这些不适用于箭匣的螺旋箭给放进去，他还记得多年前自己也曾经这样搜刮过兵器库。

    只不过那一次他是为了宣洩自己的无能狂怒，为了自己死去的妻子而抛弃了人性，这一次……他是为了救出自己心爱的女人。

    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凯特西灵从牆上拿下火炬一把扔到装满弩箭的木箱上，施展简易的外啮术──助燃来加剧火势的蔓延，很快那些赶来寻找兵器和箭矢的敌人就会绝望的发现，他们的兵器库早已被大火给吞没。

    「他妈的……吵什么吵！老子正在爽你们知道吗？！」走出房间的莱西里气得一拳打在部下脸上，他扛着沉重的斧刃战戟朝着无眠者的方向冲了过去。

    本想要趁对方还没有发现，先从后方一箭射死他们的老大，但莱西里身边实在太多人，这一箭出去他就会马上暴露自己的行踪，凯特西灵可不是像皓莉耶德丝的母亲那种能够以一挡百的强者，一次面对太多敌人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救出皓莉耶德丝。

    悄悄摸进莱西里的房间，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感到心痛……一丝不挂的皓莉耶德丝成大字被锁鍊枷锁挂在房间中央，那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到处都是瘀青，rufang、腰上、臀部、大腿上都能明显看见手印形状的瘀青，不断有鲜血从yindao内流出并顺着两腿内侧向下流淌。

    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憔悴的脸，在凯特西灵帮她取出口中破布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微笑，即使没有多说也能知道她遭到了怎么样的折磨。

    「凯特西灵……」

    「别说话。」

    帮她把手脚上的枷锁解开，确定皓莉耶德丝的精神还正常且能够自己走路之后，转过头去对着塔可儿说道：「塔可儿，带着皓莉耶德丝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如果你希望我兑现承诺就想办法照顾好她，知道吗？」

    「好……好的！」不知为何，塔可儿觉得凯特西灵的眼神很恐怖，从认识他到现在快一个月从没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很好。」

    「凯特西灵！」在凯特西灵走出去以前，在塔可儿帮助下穿上斗篷的皓莉耶德丝忽然叫住他，见男人没有想要回头的意思，她叮咛道：「别丢失自己的人性，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拜托，算我求你了。」

    凯特西灵没有回应她，现在的他已经愤怒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打算向心爱的女人做出自己不见得会遵守的承诺。

    「你这傢伙……」忽然有一个经过的敌人撞见刚从房内走出来的凯特西灵，大惊失色的同时几乎是本能性地想要拔剑出鞘，然而凯特西灵却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样，左手死死按在剑柄上让他拔不出来。

    用手上的机弩抵着敌人的额头，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早已经切换模式的机弩在放弦的那一刻，把那安装在护手下方的细长刺刀用力推了出去，在那强悍张力的推动下眨眼间便在这傢伙脑袋上打出了一个窟窿。

    一边用啮驱动收回弹出的刺刀，一边把那即将倒下的尸体推向另外一名正要举弩射击的敌人，这傢伙还来不及把同伴的尸体推开，脑袋上就吃了一箭。

    「别冲动……你别冲动！有话好说……」

    一名敌人才刚从城牆上跑下来，就被不知从哪闪出的凯特西灵从背后抓住，锐利的匕首死死抵在他的脖子上，他完全能感受到刀锋划开皮肤的疼痛，那几乎陷进rou裡的匕首让他深刻明白只要乱动就是死路一条。

    「不想死的话，乖乖照我说的做。」

    在抓住一名人质之后，凯特西灵架着他走上城牆，他的同伴在看到这个状况都愣了一下。

    这短暂的犹豫便注定了他们的下场，从人质后方伸出

    的机弩用惊人的速度和精准度连放五箭，那五支箭矢不偏不倚地射穿了四名敌人的脑袋，剩下的一名敌人因为即时迴避而没有被射中，但在躲入掩体以前第六支箭便夺走了他的性命。

    松开手中的人质，凯特西灵一边更换箭匣一边往瞭望塔走去。

    被饶过一命的傢伙惊恐地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确定不足以致死之后才松了口气，他恼怒地从同伴的尸体上拿起机弩，将准心对准已经离开一段距离的凯特西灵，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吼道：「去死吧！辱教者！」

    但凯特西灵却忽然转身，挥动匕首将那本该贯穿他身体的弩箭给击落，而那个傢伙见偷袭失败还被对方反过来用机弩指着，他吓得赶紧丢掉手上的武器。

    「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我不是故意要射你的……」

    「给你三秒，从我视线裡消失。」

    知道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他赶紧转过身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逃跑，男人那冷得足以让温度冻结的眼神和语气，让他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走就没机会了，但是……凯特西灵却连数都没数就马上放箭射穿了他的胸膛。

    按着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他扭曲的神情痛苦且愤怒，瞪大双眼不甘心地说道：「卑鄙……说话不算话的辱教者，该死的人渣……」

    顺着那螺旋型布局的阶梯往上走，也许是因为他们并不是从外部被攻击的关係，这个照理来说应该充当要塞视线的瞭望塔居然没有人防守，凯特西灵很快就来到瞭望台上，居高临下望着下方正在慌乱逃窜或交战的敌人。

    把机弩对准上来瞭望台的唯一出入口架好，并在入口设下可以反射性触发机弩发射的陷阱。

    从背后拿下那把从兵器库搜刮来的重弩，透过瞄准镜对准刚才那个骂他人渣的还没死透的敌人，第一箭放出去落在对方身边偏差了整整一公尺，他熟练地cao作着瞄具进行校正，把第二箭推入箭室内再次对准目标，而这一次……那有着三道螺旋形刀刃的箭头不偏不倚地贯穿了那傢伙的脑袋。

    确定可以射得到人，把校正好的重弩架在牆垛上，对准那在无眠者追杀下正惊慌失措逃跑的敌人的前端，远远的一箭放出便让对方忽然倒地，无眠者在一脚踩断这傢伙的手之后便继续往前跑。

    越来越多的自制教派信徒莫名其妙倒下，正忙着把一位无眠者支解的莱西里注意到部下的身上插着一支三重螺旋箭，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躲到掩体后方，然而还是有一支箭贯穿了他的手臂。

    「cao！那该死垃圾还没死……一群废物！」

    不久之前他射伤凯特西灵的只是一般箭矢，然而此刻贯穿他手臂的却是杀伤力更强的螺旋箭矢，这一箭几乎射断了左手的骨头，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扯烂衣服口手并用，用力地绑紧左手来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