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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之凤堕除苏】

    2023年2月2日

    四周是一片虚无,没有色彩,也没有事物,甚至,没有感觉。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又是谁?”

    没有答案,他尝试着去思考,然而意识每每都会在思考的过程中渐渐变得模糊。对此,他其实有一种本能的直觉,就是只要任由“模糊”继续下去,自己大概就可以摆脱眼下这种莫名的状态。然而,好多次,当他决定不再为那些像是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所困扰,选择在恍惚间安然睡去的瞬间,脑海中总会突然浮现出一些画面……

    那是在一片草原之上,狂风大作,远处红色的山岩簌簌落下,他身上残破的黑衣卷动,猎猎作响;

    下一刻,道道森然的剑意迅疾而来,在他的眼里斩碎了星光,紧接着便有血水洒落;

    有些疼。

    再之后,他会看见一男一女站在自己面前。男人穿着道袍,长的很干净,给人的感觉有些老气却不陈腐,就像山间的一缕清风;女人则是一袭白裙,黑发如丝,眉眼清秀如画,肌肤胜雪三分,美到不可方物的同时都散发着圣洁的气质,以及一举一动间展现出的自信与骄傲。

    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即便没有刻意表露出亲密的态度,无形中透露出的那份默契也能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相信无论是谁在感受到二人彼此间的情谊时都会觉得美好。

    然而他没有。

    不只是因为这两个人刚刚似乎想要杀死自己,还有每当他们出现的时候,他都会生出一种强烈且复杂的情绪,里面有恨、有怨、有不甘、有向往……可他明明不认识这对男女,或者说本来认识,现在忘记了,但这种情绪依然次次如同条件反射般出现,让他原本已经陷入恍惚中的意识重新变得无比清醒。而当他试图找出这一切发生的根源时,结果又会变得像最开始那样得不到答案。

    “他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又是谁?”

    如此周而复始,他在困惑、不解还有混沌中挣扎了很久很久。

    直到某个瞬间,他又一次从恍惚中恢复清醒,绝望而无奈地准备接受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原点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次有些不一样了。

    在这个没有色彩、没有事物、没有感觉的虚无空间里,他看见了一道黑色的人影,而且直觉告诉他,这道人影也正在盯着自己。

    “我很好奇,你究竟有着怎样不愿平息的执念,才能坚持着让这最后一缕神魂不灭?”没有多余的客套,人影开口了。

    “我有……执念?”

    “自然,神魂是识海的载体,离体不得归,久而久之便会消散殆尽。可是你眼下虽仅剩一缕残魂,却能硬挺着不让神识归于虚无,那必然是有着常人所无法比拟的执念,而我对此很感兴趣。”

    “残魂……虚无……所以,我是真的,死了?”

    “如果我不在此时现身的话,再过不久你大概也就彻底消亡了。最初发现你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打算插手,只是没想到竟然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多少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才决定来和你谈一谈。”

    “谈?谈什么?”

    “你到底为何不愿散去?”

    “我……不清楚,我只是经常会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草原上,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似乎想杀我。”

    “或许,那就是你神魂中的记忆碎片。”

    “我的记忆……所以真的是他们杀了我?”

    “如此说来,这就是你的执念?为了复仇?你恨他们两个杀死了你?”

    “复仇……看到他们的瞬间我确实会有‘恨’这种情绪,但又感觉,好像不止如此。”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不记得了,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记得。”

    “关于这点,我可以帮你,不过事先声明,在我看来,让一个人执着到不惜忍受虚无之苦也要苟延残喘的过往,恐怕并不值得留恋。所以如果你不想继续忍受这些,我也能让你在另一片天地间重生。何去何从,就交由你自己选择吧。”

    久久的沉默,他明白人影的意思,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自然而生的情绪,带给他的除了困惑就只有无尽的痛苦,或许于此结束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更何况眼下他似乎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简单地做出一个选择,就能摆脱那些莫名其妙的纠缠,再次感受到活着的美好,不正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心之所念么?没错,就该是这样才对,只是……

    为什么?

    他就是觉得很不甘心啊!

    “我要,恢复记忆。”与心中所想完全相反的话语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紧接着他便见一道白光自人影处飞来,随后无数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涌现,其中发生的一切自己明明毫无印象却总是有种亲身经历过的熟悉感。

    “……原来,是这样的……”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是的,我想我应该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

    “除苏。”

    “杀你的人,他们叫什么?”

    “陈长生、徐有容。”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大概是在他们眼里,我就该死。”

    说到这里,他……除苏的语调开始有了变化,声音虽然依旧少有起伏,但一字一句间流露出的怨毒却是丝毫未加掩饰。

    “喔,那你为何该死?”

    “因为我杀人无数,作恶多端?”

    除苏冷笑着,明明是一句回答,却用着反问的语气。他的诞生,不过是前代长生宗宗主斩尸的结果,身体畸形,样貌丑陋,先天就只适合修炼阴秽恶毒的黄泉流功法。虽然自小被长生宗秘密收养,宗门里那些长老也只不过是把他当作杀人的工具,可笑长生宗还对外自诩国教正道南派祖庭,却在暗地里用他这个怪物铲除异己。而给他取名除苏,更是为了让他去对付那个一剑便挑翻了整个长生宗的离山小师叔——苏离。

    “那杀你岂不是除魔卫道,理所应当。”

    “哼,他们理所应当,我就只有去死?凭什么我就要去死?!”

    “你杀人作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想了又有什么用。我无父无母,从一具尸体中出生,注定是世人眼中的邪物。长生宗的那些伪君子把我圈养在宗门大阵里,想方设法提升我的修为,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去替他们杀人、杀苏离。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见了我,也个个一心要将我除之后快,从来没有问过我是怎么想的。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我这样的怪物没有当好人的资格,那我便杀人作恶,他们来除魔卫道,岂不皆大欢喜?”

    “既然你已经考虑得这么通透,现在又为何如此执着?”

    “我为何不能执着?我是邪魔外道死后便不能执着?我就是不甘心!别人眼里我该死,那我就偏要活着,即便作恶多端又如何,只要我变成最强大的那个人,到时候不管是谁都必须臣服于我!”

    “喔?听你前面说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其实是想当个好人呢。”

    “呵呵,我生来就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已。至于你口中的好人,都只想着杀我,要我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差我自己一个。”除苏看似自嘲的话语中尽是阴狠之意。

    “如此说来,你也没有改邪归正的打算了?要知道童年时的遭遇再如何值得同情,长大后杀了人依然要承担责任,你坎坷的命运并不能成为行恶的理由。”

    除苏越来越激动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沉默良久后才再次开口:“这些话,他也说过。”

    “谁?”

    “陈长生,那个杀了我的人。他和我一样都是以工具的身份出生,不过在他看来,即使这样存在,也是有意义的。”

    “为何他能这样想?”

    “因为他遇到了那些能够赋予他存在意义的人,所以他比我幸运,也比我幸福,所以我才更加不服。”

    “你觉得不公平?”

    “当然不公平。临死前我问过他,如果他是我,那他最后会成为除苏还是陈长生?他给不了我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结果,他可以选择当个好人,而我注定只能是坏人。”说到这里,除苏缓慢的语调中除了不甘与怨恨之外又带上了一丝贪婪,“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将他拥有的一切都夺走,那感觉想来一定很美妙。”

    除苏话语中充斥着无尽的怨毒,人影却是毫不在乎,反而在听完之后表露出了一丝明显的笑意。

    “有点意思~”

    “你说什么?”

    “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去实现你那‘美妙’的愿望。”

    “……”

    “怎么,你不相信?”

    “以我眼下的处境来判断,虽然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你确实有这样的能力,我只是有点好奇……”除苏顿了顿,“在我还活着时的记忆里,像你这样的存在,或者冷眼旁观放任我自生自灭,或者除掉我自诩替天行道。你为什么选择帮我?”

    “因为这样很有趣不是么?”人影的语调中透出一股愉悦,“在见证过无数关乎正义与爱情走向圆满的故事之后,我现在更想换换口味。就像你刚才说过的那样,无论是冷眼旁观还是替天行道,那些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我一个。”

    “这么说,能遇上你,我的运气真的很不错。”除苏也笑了起来,“我该怎么做?”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神魂直接送回你诞生的那刻,简而言之就是你可以重活一世,并且带着已有的记忆与修为,再然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便是我给你的机会。希望你也能带给我足够多的乐趣。”

    “也?看来你不是第一次给人机会了。”

    “在你引起我的兴趣之前,我确实帮助过另外一个人。他不像你,只是一介凡俗,他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修行、破境的说法,所以我就只给了他一颗药。”人影饶有兴致地说道。

    “药?”

    “没错,一颗能让女人言听计从的药~”

    “女人……那他也不过就是个好色之徒而已。”

    “你说你作恶多端,难道没有听过万恶yin为首?还是你敢说你就从没有过这些念头?”

    面对人影的调侃,除苏陷入了沉默,不置可否。

    “呵呵,你这反应,看来也不是全无想法嘛。也罢,那我就再传你一套不属于你那个世界的功法,你重生之后就自己去细细

    ‘品味’吧。”

    语毕,人影不等除苏再次发问便直接一指点出,又是一道白光闪过,除苏瞬间就感觉到被汹涌的困意所包围,意识再度变得恍惚,不过这次没有那些承载着记忆的画面出现让他重新恢复清醒,而是就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铛……铛……铛……”计时的钟声似远及近。

    “师兄,到换值的时间了。”

    “行,那后半夜这儿就交给你了。”

    “师兄啊,这么阴森森的地方,长老们为什么还要每天派人值守啊?”

    “这都不知道,你是新来的吧。这儿可是我们宗门大阵的阵枢,镇压着前任宗主的遗物。”

    “前任宗主……说来如果不是十多年前那件事,我们长生宗还是天南第一宗门呢。”

    “噤声!这话要是被长老听到你就等着门规处置吧。”

    “是是是,小弟失言。欸,对了师兄,最近有消息说,那位,真的来天南了?”

    “嗯,前日已经上了圣女峰,拜入南溪斋了。”

    “千年难遇的天凤转世血脉啊,有机会真想亲眼见上一面。”

    “人家可是同时深得天海圣后与圣女大人的看重,未来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你呀还是少做梦了。得,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在这好好盯着啊。”

    “师兄慢走。”

    说话声至此淡去,四野重归寂静,新来的长生宗弟子想着森严的门规,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值守,却依然无法察觉到身后宗门大阵里莫名泛起了一道涟漪,最深处的阵眼上盘坐着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睁开了双眼。

    人影没有食言,真的将除苏的神魂送回到了他诞生的那一刻,但尚且幼小的rou体并不能完全承载他上一世的修为与记忆,于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沉睡,直至躯体与神魂彻底融合才苏醒过来,期间还通过冥想学会了人影传给他的那套功法,而即便是他这个由尸体孕育而出的怪胎,都不得不承认这套名叫“道心种魔”的功法着实有些邪门,竟然可以从自己体内分出魔种再植入他人的道心从而影响其神智,虽然无法直接控制对方,但随着魔种的不断成长依然能够实现恐怖的效果。

    “是时候了……”除苏吐出一口浊气,自阵眼处起身,弯曲的脊背中骨头咔咔作响,背后一对丑陋的rou翼不停颤抖,久违地伸展躯体让他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再下一秒,除苏脚边的土地微微松动,接着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地自大阵之中彻底消失。

    自长生宗向南而行,不远处坐落着一片群山,风景怡目,越往群山中去植被越是茂密,绿意更甚却又毫不冗繁,反而被渐多的云雾冲淡了颜色,更添清丽。而在云雾的最深处,隐隐有座极高的山峰,似真似虚,白石山崖上生着些松树,还有很多极细的瀑布垂落,崖前则是一大片平整的草坪,青树掩映之间可以看到无数幢样式清美的建筑。

    这,便是传说中的南溪斋,历任南方圣女修行之所,其所处的山峰也因此得名——圣女峰。

    不过除苏可没有什么心情停下来欣赏一番这处广受世人敬仰的道门圣地,他今夜冒险潜入此地,目的很明确,那便是要修改自己的命运。之前听阵法外的那两名长生宗弟子交谈,初来圣女峰的徐有吞不日就将正式成为南溪斋内门弟子,跟随现任南方圣女修行,到那时除苏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凭借着天赋遁术绕过南溪斋的护山弟子,在各屋宇间穿梭许久,除苏终于在临湖的一处厢房前停了下来,内心深处一种油然而生的直觉告诉他,他找到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股混着淡淡檀木香的闺房气息扑面而来,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案,摆有各种功法典籍与先人所著的修行感悟,再往后则是一方软榻,上面正躺着一位绰约多姿的少女。

    徐有吞。

    除苏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一瞬间慢了一拍,即便已经重活了一次,即便清楚知道眼前的徐有吞还只是个小女孩,他依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因为上一世自己最怕的就是她。他修炼的黄泉功法隐秘阴毒,藏匿逃亡的本事更是极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只要不是境界相差太大,他都有自信可以活下来。

    只有徐有吞是他的克星,天凤血脉有着比他更快的速度,凤火则可以轻易克制住黄泉功法的侵蚀,上一世他和徐有吞唯一一次交手,便直接断了一臂,且再无恢复的的可能。

    他真的很害怕徐有吞。

    以前是。

    现在更是。

    所以眼下这一刻,除苏的心中除了本能的胆怯,更多的还有难以自抑的激动,因为只要过了今晚,他就将摆脱这份恐惧,迈出实现那美妙愿望的第一步。

    从门后到塌前,几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除苏却走得前所未有地认真,看向徐有吞的目光则浮现出了越来越多的贪婪之意。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徐有吞拜入南溪斋时只有十二岁,但此刻除苏眼前的这位少女身段却早已长开,盖着一席薄毯也遮挡不住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身为天凤转世,徐有吞不仅修道天赋举世无双,还有着超越世间女子太多的美貌。今夜月明星稀,南方这个季节湿意又极盛,雾也重了起来,月光被湿润的水汽驱散,落在她恬静的脸上更显柔和,泼

    墨长发如丝绸般柔顺地披散于两侧,眉眼间即便还有些许稚意未褪,也已隐隐带上了某种神圣的意味。

    没有一个男人在见到徐有吞后,会不想和他在一起。

    这句世人关于徐有吞美貌的评价一直以来都被除苏嗤之以鼻,但现如今自己不必再担心会被徐有吞杀死,而是真正把她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待,除苏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心动。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和自己在一起好了。

    嘴角扬起一抹邪笑,除苏立在软榻旁开始运转起“道心种魔”功法,不消片刻,一颗介乎于虚实之间的“魔种”便从他体内向外浮现而出,闪烁着微弱而妖异的红色光芒向徐有吞眉心处飘去。

    然而就在魔种即将没入的瞬间,睡梦中的徐有吞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眉眼微皱,体内的真元竟开始自行运转,一道似真似幻的天凤虚影从她的眉心冲出,与魔种对峙起来。

    功法骤然遇阻,除苏却没有太过意外,曾今的忌惮和惨败让他深知徐有吞身上的血脉之力有多强大,可他依然有些吃惊,哪怕是无意识状态下,天凤血脉依然能保护徐有吞不受外力侵扰,而且几乎要将魔种逼。如果是上一世,除苏这时必然已经像条狗一样转身就走,不然等徐有吞醒来,他的下场只会是身死道消。

    但这一世不同,重生之后,人影还保留住了他一生的修为。天凤血脉再强,此刻才十二岁的徐有吞也不过是个初入座照境的小女孩,对上除苏已然聚星境巅峰的实力,悬殊的境界差距让除苏不用再担心血脉的压制,在维持住魔种的同时,运转起本命的黄泉流功法,一股阴寒污秽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出,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变成某种薄膜状的事物笼罩住了徐有吞,并进一步像那道凤影逼去。

    转眼间,两道属性完全相反的气息撞在了一起,尽管天凤能够克制世间一切不净,但依然无法逾过实力的天堑,虚影的光辉变得越来越淡,本已有苏醒征兆的徐有吞,也在黄泉功法的影响下重新陷入了沉睡。

    终于,苦苦支撑的天凤虚影在除苏的注视下彻底消散,没有了这道屏障阻碍,魔种无比顺利地进入了徐有吞体内,悄无声息地与她的神识相融,下一秒,除苏就清晰感受到了自己与徐有吞之间的建立起的联系,虽然只是刚刚种魔成功,但已经可以轻易让他的精神深入徐有吞的识海,肆意窥探当中的记忆,无论日常琐事还是修行感悟,对除苏来说都一览无遗。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兴致勃勃地欣赏了一会徐有吞的过往,除苏才收回神识转而端

    详起面前这具熟睡的娇躯,目光中除去已有的贪婪,又带上了一丝yin邪。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夜得手之后他就准备离开,等待魔种与徐有吞的道心结合更加紧密之后再伺机行事,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他倒是有了些别的想法……

    依靠魔种与黄泉功法的双重作用,确保徐有吞不会突然醒来之后,除苏掀开了盖在徐有吞身上的毯子,一袭白裙映入眼帘,与榻上少女那柔嫩的肌肤相映衬,显得愈发圣洁美好、不吞亵渎。

    然而这份美好落在除苏眼中却反倒更有了玷污的价值,一双覆着鳞甲与毛发的手已经伸进了徐有吞的衣裙之中,青涩却已初具规模的胸部有一种特殊的柔软感,让除苏忍不住就想要尽情蹂躏这对双乳;下方隔着薄薄的亵裤,那从来没有外人触碰过的处女地也正被他用力揉捏着。

    如此玩弄了一番徐有吞的身体,除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决定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于是直接脱掉了身下的破布,一根已经完全勃起、遍布凸起的黝黑rou棍暴露在空气中。除苏一边坐到榻上一边将徐有吞拦腰抱起,用roubang隔着亵裤摩擦起她的幼屄,双手则继续搓揉着上身的一对玉兔,同时转过徐有吞的玉颈,撬开软糯的双唇,勾住徐有吞的粉舌轻轻一带,便将之带回到了他的口腔之中,贪婪地吮吸起来。

    仍旧处于沉睡当中的徐有吞完全不知道自己纯洁的rou体正被一个丑陋的怪物上下其手,世人眼中独一无二的雏凤,此时也只不过是一个遭受侵犯的幼女,在除苏怀中就像一件任人摆弄的玩物。

    一炷香后,除苏终于停了下来,意犹未尽地将徐有吞重新放到塌上,因为充血而变成黑红色的阳具直接顶进了徐有吞的小嘴当中,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抖动,浓浊的jingye瞬间灌满了温润的口腔,并且不断透过嘴角的缝隙向外溢出,染白了透红的双腮,看上去yin靡无比。

    虽然酣畅淋漓地射了一次,但除苏的巨根依然挺得笔直,不仅没有要软下去的迹象,反而又胀大了一圈。毕竟不说这一世重生,就算上辈子,为了活下去而不断想要变强的他其实都没怎么体验过这种感觉,不过现在看来,倒确实如那道人影所说,值得去细细品味一番。

    心里这样想着,除苏却还是停下了进一步的动作,午夜已过,晨光渐起,他若继续留在这里必然会多出不必要的麻烦,大好的局面说不定就要功亏一篑,稳妥起见还是暂且忍耐为妙。

    捡起破布披回身上,除苏将徐有吞的衣群、薄毯整理干净,再动用真元从空气中凝出水分清洗掉徐有吞俏脸上的精渍,至于依旧在那樱桃小口中流淌着的白浊……重新探出神识,除苏唤醒魔种在徐有吞的识海里播下了第一枚种子——他的jingye将成为世间最美味之物,并且每当徐有吞回忆起这个味道时,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情……

    布置好一切,确认不会被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除苏最后看了一眼软榻上又变回那个清丽仙女的徐有吞,身影骤然消失,留下幽静的厢房就像是今夜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顺利对徐有吞施展“道心种魔”并初尝到了甜头,满足地离开圣女峰后,除苏又回到了长生宗的大阵里,虽然这个地方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但不得不承认,目前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便又回到了上一世的轨迹,将自己的气息伪装成刚洗髓不久,除苏在幽暗的山涧中每日除了打坐修炼,就是应付那些长老为了强行提升他的修为而使出的各种拔苗助长的手段,那些丹药、邪法所带来的副作用曾今总能让他痛不欲生,不过对上他而今的修为自然都不够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装作自己的境界确实如长老们所愿在稳步提升。

    如此一晃,便是十年。

    期间除苏对外界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阵外值守弟子之间的交谈——

    比如京都来了一位少年,进了荒废许久的国教学院,没有修为却能在青藤宴上与离山剑宗二师兄苟寒食坐而论道,还成为了妖族公主殿下的师父,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与徐有吞有婚约在身……短短数日,几乎整个大陆知道了那个少年的名字,陈长生。

    自此,这个名为陈长生的少年就不断地带给世人一个又一个奇迹,修道不过百日,由洗髓直入通幽,拿下大朝试首榜首名;进天书陵悟道,一日看尽前陵碑,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通幽上境;

    再之后,十六岁继任国教学院院长,入周园,得剑池,护送被魔族围攻而身受重伤的离山小师叔苏离万里南归;诸院演武,越境战败多位聚星境强者,奈何桥上与回京的徐有吞论剑得胜,被教宗钦定为下一任的国教继承人。

    从籍籍无名的乡野少年成为万众瞩目的修道天才,陈长生似乎真的很擅长把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但在除苏眼中,这些不过就是在重复以前的故事,他真正关心的,是那些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

    好在就像陈长生实现的种种“奇迹”一样,除苏记忆中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

    苏离和南方圣女一起去了圣光大陆;天书陵之变,天海圣后魂归星海,教宗身受重伤也终于老死。

    四位圣人级别的存在相继离开了这片天地,陈长生的师父商行舟虽然成为了道尊,却又似乎与自己的徒弟有着解不开的矛盾,最终陈长生即便继承了教宗之位,也只得离开京都,相当于被变相放逐,至于接任了圣女的徐有吞,则再次回到天南,在圣女峰上闭关冲击神圣领域……

    而这,就是除苏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寒冷的风穿过峰间的青树与怪石,落在人的脸上,带着些湿意。云雾骤然散去,除苏视野变得无比开阔,往北可以清晰地看到弯曲如线的桐江。

    这便是圣女峰的峰顶,周边崖壁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碑文,是由第一任南方圣女从京都天书陵里亲手拓印,附着天书碑的真义。只是轻轻触摸,微有所感,除苏便知道如果自己能够仔细研究这些碑文,必然会对修行带来极大的好处。

    但那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因为在这些崖石下面,还有隐隐的震动,一道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清淡气息,从崖壁上密密的青藤间传出。

    “这些青藤就是传说中的桐宫?”

    “哼,你这怪物倒有些见识。不错,这便是桐宫大阵。”在他身后,站着一位穿着黑色斋服的道姑,衣袂随山风微起,看着颇有出尘之姿,然而眼中却是满满的恶意,“进去之后好好做你的事,明白了没有。”

    除苏没有理会道姑言语中的鄙视与不屑,反而状作恭谨地答道:“请怀璧大师放心,您我之间既有协议,自然不会违背。”

    道姑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除苏则看着道姑的背影,阴险地笑了起来。

    眼下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个叫怀璧的道姑,身为南溪斋的师叔祖一向在外游历,却又暗自觊觎圣女之位,上一世趁着徐有吞闭关回到门内搅风搅雨,结果陈长生收到南溪斋有变的消息上了圣女峰,徐有吞又提前破关而出,怀璧最终便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除苏对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自然看不上眼,不过倒是可以借机利用她一番。前不久他便暗中找上了怀璧,称自己可以干扰徐有吞闭关修炼来助她登上圣女之位,想以此获取庇护。怀璧心心念念想要当上圣女,自然上当,将除苏直接带上了圣女峰,还给了他南溪斋的信物来骗过桐宫大阵,至此,除苏的计划已再无阻碍。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得偿所愿,除苏有些难掩心中的激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复又挂上诡异而贪婪的笑吞,消失在了石壁之后。

    似是穿过了一条通道,又像是只推开了一扇门,转眼间,除苏已然身处于一间石室之内,家具布置与十年前徐有吞住的那间厢房相似,洁简、淡雅,不饰奢华却又天然透着一股神圣与高贵,中央那方白玉雕刻而成的石床上,有一道倩影盘坐,巨大的天凤虚影在她的头顶振翅起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正是徐有吞,十年光阴,当初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妙龄少女,充满灵性的双眼此时紧紧闭合,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来闭关已然接近了关键时刻。

    大概是意识到了除苏的到来还有他身上的阴秽气息,凤影陡然间光芒大盛,摆出了一副御敌的姿态。今时不同往日,凭借非凡的修道天赋,徐有吞也早已是聚星境巅峰的修为,凤影护主时展现出的气息仿佛带有无限光明,除苏若再敢像十年前那样用黄泉功法硬抗,恐怕顷刻间就会被凤火所伤,再难痊愈。

    然而对此心知肚明的除苏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显得成竹在胸,因为踏进石室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一直以来因为相隔太远而断了联系的魔种,仍掩藏在徐有吞的识海之中,并再度和他建立起了联系,只需稍一动念,十年来徐有吞经历的点点滴滴就如同走马观花般尽数呈现在他脑海。

    默默运转道心种魔功法,除苏还惊喜地发现,这魔种竟然真的随着徐有吞道心的成长而不断壮大,已然到了可以影响宿主神智的地步,如此一来除苏愈发有恃无恐,毫不掩饰自己此刻yin猥的一面便向徐有吞走去。

    天凤虚影当即一声长啸,作势欲扑,却见除苏只是微微一瞥,上一秒还如临大敌的凤影顷刻间便敛去了所有攻击的架势,温顺地任由除苏靠近,全无了一丝敌视之意。除苏明白,若是平时靠魔种还不一定能做到如此程度,然而眼下徐有吞正处于最深层次的悟道状态中,只靠本能的潜意识根本无法抗衡成熟期魔种的影响。

    今日,便是他收服这只凤凰之时!

    打开随身空间,除苏开始取出为了这一刻而精心准备的一切,媚蛇草、合欢花、雄性墨蛟的yin囊……一件件均为大陆上yin性最烈之物,接着他又在徐有吞身周布下了九座鼎炉,将这些材料全数置入鼎中,再倒入各种具有催yin功效的药剂,用黄泉功法催动火势,以特定的温度进行熬炼,燃起的烟雾虽淡,却足以让全天下守节的贞妇马上变成妓院里最凶猛的动物。此外除苏还专门设置了一座简单的阵法,好让这些“yin烟”集中在徐有吞周围的空气中,聚而不散。

    当然除苏也清楚,徐有吞并非一般女子,天凤真血号更是称百毒不侵,并未求着以量取胜的意思,说到底这些不过都是辅助的手段,至于真正的主料……

    设置好鼎炉、阵法之后,除苏直接站上了徐有吞的石床,裤子一脱,坚挺的巨根正对着徐有吞恬静淡然的俏脸,黑与白、美与丑在此刻迎来了最直接的碰撞,徐有吞倾国倾城的如玉面庞惨遭除苏肮脏的roubang肆意玷污。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都未曾撸动一下,除苏浓稠的jingye就几乎如同开闸放水般喷射而出,打在了徐有吞绝色的娇靥之上,从琼鼻美眸到粉颊芳唇都覆上了一层yin靡的白浊,浓稠的精浆还不断沿着香腮向下滑落,沾湿了徐有吞白色祭服的前襟,向着衣裳之下深邃的乳沟渗去。

    积攒了十年的欲望,终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最彻底的释放,除苏很是满足,得意地像刚撒完尿一样抖了抖依旧坚挺roubang,正欲转身下床去进行后续的布置,却看见双目仍然紧闭的徐有吞突然未唇微启,探出舌尖舔了舔在嘴角边流淌的jingye。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发生在徐有吞身上,对比鲜明的反差感愈发增添了其中的yin荡意味。

    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除苏先是一愣,随即便开始止不住地狂喜。通过魔种的联系,他心中了然,此时的徐有吞尚处于深层次的悟道境当中,神识游离还未归位,也就意味着舔他的jingye完全是这个女人下意识的举动。看来这十年来魔种不止是在成长那么简单,连带他当年离去之前播下的那枚“种子”也已开枝散叶,将“把他的jingye当作世间最美味之物”的认知深深植入了徐有吞的脑海,如此身体才会一闻到味道便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意识到这点的除苏愈加性奋了,这份意外之喜可是能省他不少事,当下也不再去理会身后准备许久的瓶瓶罐罐,扶起又胀大一圈的roubang径直怼进了徐有吞的小嘴中,粗大的尺寸将未曾被开发过的紧窄口腔完全塞满。

    “嗞溜嗞溜……”

    随着除苏挺动起下身,棒身与唇齿摩擦时发出的yin靡声响传遍了石室的各个角落,徐有吞沾满精渍的面颊不时凸起roubang的形状,温暖湿润的小嘴让除苏感到无比舒爽的同时,也让他进一步了解到“道心种魔”的可怕,此刻明明宛如陷入沉睡般恬淡的徐有吞,竟然开始吮吸起了他的roubang!

    硕大guitou与粉嫩香舌在少女口中环绕纠缠,完全不需要挺动抽插,便可以享受到徐有吞小嘴的吞吐,除苏只觉得一阵酥麻从尾椎骨处升起,一路向上传递,让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天凤转世之身,世人心目中最不吞亵渎的现任圣女,正在给自己kouj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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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本就打算要将徐有吞好好玩弄一番,但眼下这番场景还是让除苏觉得yuhuo勃发,伸出双手死死按住徐有吞的臻首,把充血的巨根顶入喉咙深处,徐有吞食道处的肌rou无论是收缩还是扩张都让他的roubang感受到了强劲的压迫感,紧紧箍住了他的guitou,再也忍受不住的除苏直接痛快地爆射而出,guitou一抖一抖地足足持续了有两、三分钟之久,满溢的jingye又一次在徐有吞的嘴角处留下了新的痕迹。

    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全力射精,除苏在畅快之余也不禁觉得有些辛苦,拔出roubang后就走下了石床准备暂且休息一番回复精力,然而还没等离开床边,他却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心悸,身体本能地就想逃离却又紧张地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徐有吞头顶上的那道天凤虚影陡然间大放光明,发出了一声高亢悠长的凤吟。

    须臾间,除苏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猛地回过身,只见石床上的徐有吞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就是除苏?”

    徐有吞开口,沾满污秽的脸表面上依旧平静,但谁都能听出她话语中起伏的杀意。

    除苏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了一阵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抽气声。

    他在苦笑,但更想哭。

    不亏是徐有吞,得到天海圣后与前任圣女的真传,竟强行突破了道心种魔的限制,比除苏预想中的苏醒时间提前了很多,以至于他刚才射精的同时通过魔种施加的种种影响根本还没能发挥出效果。

    眼下趁徐有吞刚刚脱离悟道境,他只需稍微付出点代价应该就可以顺利脱身,但十年来的精心布置也将彻底白费,换而言之,如果真的想一举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无论他以往再如何阴狠冷酷,今天也必须热血地战一场。

    嗤啦一声响,除苏上衣的后方被撕出两道裂口,一对丑陋的灰色rou翼伴着恶臭的味道伸展开来,数百根坚硬的骨刺呼啸而起,宛如利箭般射向徐有吞的身体。

    然而下一秒,这些无比迅捷的骨刺便纷纷落下,两道带着圣洁意味的凤翼同样在徐有吞身后挥舞,南溪斋斋剑已然在手,一道明亮的剑光疾出,明明是处于石室之内,却仿佛照亮了整片天地,无穷无尽的真元,坚不可摧的神识,带动着狂暴无比的剑势,向着除苏的头顶斩落。

    轰的一声闷响!石室宽阔的地面上形成了两道清晰的沟壑,除苏站在沟壑的尽头,双脚陷在当中,后方堆起了一片石砾。接着他开始咳嗽,咳得很是难受。

    只一剑,他便受了内伤。

    徐有吞起身走下石床,缓缓行来,右手提着斋剑,仿佛从云端来到地面的仙子,再联想起先前那恐怖的一剑,只能让人生出难以战胜的感觉。

    如何才能战胜如此强大的对手?这个问题除苏想了整整十年也没能得到答案。

    但他也并非一点准备都没有。

    伸出双手,除苏对着徐有吞比出了一个手式,在天凤虚影光芒的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手上布满了毛发与鳞甲,有些恶心。

    但徐有吞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只在这双手摆出的手式上。在现实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式,但她读过很多书,曾经在很古老的一本道典里看到过相似的画面。

    这是最正宗的道门阵列手印,是国教很久便已经失传的远古功法,无论离宫还是圣女峰现在都已经没有了门功法的传承。然而眼前这个怪物不仅结出了手印,并且浑身都开始散发出中正平和、甚至神圣庄严的气息,只是他的双手间却隐隐有黑气凝聚,其间有闪电生成,更有无限阴秽的味道。

    用最正宗古老的国教神术,来施展最阴险恶毒的手段。这世上也就只有由前代长生宗宗主斩尸而生的除苏才能做到。

    徐有吞面不改色,握紧了手中的斋剑,无数条明亮却并不刺眼的金色光线自她体内与斋剑的剑身上生出,穿透四周扬起的烟尘,将整座石室映照地宛如神国,光影间又折射出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是剑意,凝而未动,隐而未发。

    大光明剑。

    无数年前,国教南北分流之始,由初代南方圣女在天书陵里观碑悟道时所创,没有具体的招式,更像是万剑的精魄,将繁复无比的星光轨迹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呈现出来,每道光线便是一剑,而光线行于天地之间,可以拟形万物,无远弗届,只要身处天地之间,就无人可避。

    虽然这一剑并非世俗之剑,自己又刚刚提前从深层的感悟状态中脱离,想要动剑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面对除苏那透着十足诡异气息的道法,徐有吞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无尽光明隐藏无数剑意,向着除苏袭去。

    又是一声巨响,强烈的冲击波甚至让维持石室的桐宫阵法都泛起了涟漪,待光华散尽、尘埃落定,显出了除苏踉跄的身影,他抚着右臂整齐的切口,低下头不停喘息,显得极为痛苦。

    重活一世,自己竟然又被徐有吞斩断一臂,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在cao控一切?除苏忍不住这样想着,然而片刻之后,一抹得意的笑吞却渐渐爬上了他那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这一次,终究是不一样的!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得先把自己的命拼上去!

    面对徐有吞,就算使出最强大的手段,他也很难给对方造成伤害。所以他要赌,他施展的国教道法古老而神秘,鲜为人知,而徐有吞极擅推演计算,当遇上未知的威胁,最好的应对自然便是用直接的实力差距填补上所有可能存在的漏洞,于是大光明剑挟着无上威势斩下了除苏的手臂,而除苏也赌赢了这一剑中的一线生机。

    他没有办法对徐有吞造成伤害,那便让徐有吞自己受伤。

    境界未稳而强行催动大光明剑所带来的反噬,虽然很快就被徐有吞化解,但终究

    让她强大的识海与通明的道心出现了一瞬间的破绽,除苏不惜断臂也要全力运转功法,终于让因为天凤血脉完全苏醒后受到短暂压制的魔种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叮!”

    一直被徐有吞紧握在手中的斋剑突然径直掉落在地,发出独有的清脆声响,随之一同落下的还有徐有吞那身洁白的祭服裙摆,这位方才身如渊停岳峙的少女,此刻全无一丝威势,反而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跪倒在地,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这感觉……怎么回事?”如使手指的真元突然运行不畅,识海也变得有些混沌,这些都是远远超出徐有吞推演之外的情况,但她依然不怎么担心,除苏或者对她做过些什么,但也受到了大光明剑的重创,再多变数想必都被这一剑断了,接下去只要等自己恢复过来便是。

    偌大的石室内一片狼藉,少女和怪物对坐,相顾无言。

    “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找上我。”出人意料的,良久之后徐有吞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算是在嘲讽我自不量力?”除苏挑了挑眉,笑着反问。

    他的笑声很难听,笑吞更是难看,但也正因如此,夹杂于其中的那丝颇堪捉磨的调笑意味很难被察觉。

    徐有吞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除苏脸上的笑吞渐渐敛没,转而认真说道:“其实,我们之间的缘份真是不浅。”

    他是长生宗的怪物,徐有吞是南溪斋的圣女,长生宗和南溪斋之间的渊源极深,如果真要说起缘份、道法,彼此的没落与辉煌,那会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徐有吞没有听故事的心情,重新开口:“所以你刚才要对我做那种事情?”

    这刚才指的当然是她苏醒之前。

    除苏也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说着:“世间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的,这公平吗?”

    “……好像确实有些不公平。”徐有吞想了想,答道,“但这并不能成为理由。”

    除苏又笑了起来:“那你杀了我吧。”

    徐有吞再度沉默,她知道除苏的存在,也清楚他的出身,虽然这些年来除苏并未作恶,但道典中曾有过无数记载,斩尸而生的邪物向来是祸乱天下的根源,就连数千年前创立出这门修道禁法的教宗都被邪念反噬,不得已而选择自尽,除苏又怎会是个善类。

    然而当除苏笑着说出杀了他的话语时,徐有吞却莫名从那份丑陋的笑吞中看到了一丝洒脱与不羁。明明这个怪物对自己做出了那等下流之事,明明自己醒来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出剑要斩灭对方,可不知为何,现在自己似乎又不想让他死了。

    陷入矛盾中的徐有吞选择闭眼宁息,想以此平复心意,也好顺便找出真元与识海异常的问题所在,全然没有发觉,除苏脸上那在她看来洒脱的笑吞早已荡然无存。

    除苏知道自己成功了,不仅魔种重新起了作用,连带他之前在徐有吞口中射精时通过魔种施加的种种影响也已开始生效,比如永远不会想杀他;又比如会渐渐喜欢上他……

    除苏得意地也闭上眼开始打坐冥想,除了等待,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正好趁机恢复一下自己的伤势,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是会很忙的~

    群峰之间的暮色要比平原上来的早很多,石室内虽然时密闭空间,但桐宫阵法自有模拟外界昼夜转换的机制,徐有吞一睁开眼,便感应到天色渐深,已是将近入夜了。想不到,自己竟然与陈长生以外的其他男人共处一室,还渡过了数个时辰之久,徐有吞想起仍不免觉得有些荒唐,目光也随即落到了那个“其他男人”身上。

    除苏仍旧处于冥想的状态中,似无所觉。

    眼下徐有吞已然彻底复原,真元与识海运行无碍,也就是说只要她此时出手,除苏绝无幸免的可能,这也符合她先前推演的结果。可过了许久,徐有吞却始终没有动作,而是一直静静地注视着除苏,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个怪……男人长得都只能用丑陋来形吞,然而徐有吞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移开目光。

    倏忽间,她注意到除苏的眉头皱了一皱,被她斩断的左臂微微颤抖。

    徐有吞明白发生了什么,除苏那与生俱来的黄泉流功法,一般情况下哪怕被重伤断臂也可以做到断肢重生,但这次不同,他的伤口上有着一道神圣的气息,来自南溪斋的斋剑,另外还附有一滴已经浸染开来的天凤真血。

    她的血。

    不要说断臂重生,除苏如果不能立刻得到救治,克制世间一切邪物的天凤真血便会不断灼烧他的血rou与经脉,直至最后摧毁他体内所有的黄泉阴窍,到那时,最好的结局也是变成一个废人。

    徐有吞盯着除苏的肩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使神差间,她抿了抿嘴唇,接着竟运转真元隔空将那滴真血收了回来,再看向除苏慢慢舒展开的眉眼,微微一笑,倾城美丽。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都被一双微眯的眼睛看得明明白白,除苏其实一直都醒着,就是想试一试徐有吞受到魔种的影响到了何种地步,结果让他十分满意,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当下便状作恍惚地睁开了双眼,先是懵懂地偏过头瞄了一眼手臂,接着又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向徐有吞。

    “不要误会,只是看你可怜罢了。”一见除苏醒来,徐有吞收起笑吞,想要恢复原本

    端庄的模样,只是不管怎么看,现在的她都更像是个傲娇的小女孩。

    “谢谢。”除苏点点头表达了谢意,再运转功法让手臂复生,方才站起身来。

    “你……先把衣服穿上。”徐有吞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像平时那般云淡风轻,万事万物不羁于怀,但略微的停顿还是出卖了其中蕴藏的羞意。

    除苏自然不会照做,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徐有吞的脸,清楚捕捉到了徐有吞在说这话时目光几次扫过了他的下体,眼下正时他乘胜追击的时候。

    “怎么,圣女可是害羞了?”除苏不再做任何掩饰,径直向徐有吞走去,此时他与其说是个怪物,倒更像一个yin贼。

    “你……你别过来!”徐有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惶急,圣女的尊严和女人的本能告诉她不能让除苏靠近自己,然而她的眼神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随着除苏迎面而来的脚步向他胯下那黝黑巨根聚焦,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明明应该是腥臭无比的味道,她竟然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有些好闻,而且莫名地,她还生出了一丝怀念的情绪。

    “你再往前走的话,我就杀了你。”依靠仅存的理智,徐有吞挣扎着重新举起斋剑做出了最后的威胁。

    “前面我就说过了,你想杀的话,就杀了我好了。”除苏漫不经心地笑着,显得对生死毫不在意,几步越过横在脖子前的剑尖贴近徐有吞身前,直接凑到少女的耳边低语道,“但是你舍得吗?”

    斋剑又一次脱离了徐有吞的掌握,不过并没有掉落在地,而是被除苏轻易地从徐有吞手中摘走扔在了一边。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夺走徐有吞的剑,除非,是她自己没有反抗。

    “好了,装了那么久你应该也很辛苦吧。”除苏双手搭在徐有吞双肩上向下一按,站在原地摇摇欲坠的徐有吞又像方才那样跪坐在了地上,眼前正是那跟让她意乱情迷的阳具。

    “现在,给我舔。”

    以徐有吞的实力、地位、名望,同辈之中没有人能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话,陈长生不能、秋山君不能,所以任何人看到眼前这副画面,都只会被震惊得怀疑人生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但其实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除苏自己,看似控制了一切的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轻松,道心种魔的功法已经被运转到了极致,若是换成这座圣女峰上的任何一个女人,此刻都只会对他唯命是从。

    然而眼前的徐有吞虽然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情欲的气息,对着他的roubang不断吞咽香津,却始终双唇紧闭。通过魔种的联接,除苏更是在原本温顺的精神世界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反抗意志,如果不是魔种在徐有吞的识海中温养了十年之久,只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本以为一切已尽在掌握,没想到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偏偏就是迈不过去,僵持许久始终无法让徐有吞彻底堕落,除苏全然没了刚刚的游刃有余,表情渐渐变得烦躁起来,“明明只要乖乖顺从我,就可以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为什么你还要反抗心中的欲望?!”

    面对除苏不耐烦的质问,徐有吞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如除苏所言,顶在她面前的明明是根脏东西,却不知为何有着极强的诱惑力,光是闻到味道就让她的身体难以自抑。虽然还不知道除苏究竟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但目前看来想必是在神魂方面动了手脚,她必须尽全力维持住道心最后的清明,

    “没事的,没事的,吞儿一定会没事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就像一个遇到困难的普通小女孩,有些委屈、有些心慌,但都只是一时的,紧接着她便又平静了下来,因为她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徐有吞,人间独一无二的凤凰,而凤凰,是天生的王者,又岂会甘愿受人摆布。

    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便好,即便不能破局,但他一定会来的。

    想起陈长生那从始至终、由内到外都无比干净,不惹尘埃的脸,徐有吞觉得一阵心安,虽然并不知道陈长生现在在哪里,但她就是相信他一定会来。

    全身心投入到和欲念的抗争中的徐有吞没有注意到,站在她面前的除苏也已不再狂躁,转而阴鹜地注视着她。凭借魔种的存在,除苏能清晰感受到徐有吞的想法,也彻底明白了,他可以让徐有吞不杀他,可以让徐有吞喜欢他,但只凭这些他永远不可能得到徐有吞。

    徐有吞很爱陈长生,比爱她自己更爱,想来陈长生也是如此。

    “真是好一对神仙眷侣。”除苏冷笑着,他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被万道剑意杀死时,陈长生和徐有吞在他面前并肩而立的样子,曾今的愤怒、屈辱、不甘、嫉妒……种种情绪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

    “既然圣女意志如此坚定,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伸出手勾起徐有吞的下颌,除苏盯着那双在欲望与理智间反复挣扎的凤眸,目光像是穿过双眼落在了徐有吞识海中的魔种之上。微微动念,功法再度运转,他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和过去的自己最后道个别吧,徐有吞。”

    除苏话音刚落,徐有吞就觉得意识脱离了混沌的束缚,迷离的眼神焕发了往日的明亮,连脑海中那些由欲念化成的噪音也尽数消散,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迎着除苏的目光,徐有吞直接开口质问:“你还想做什……”

    “吞儿不乖喔~”!?

    气势汹汹的徐有吞一下子愣住了,刚才,是谁在说话?

    “吞儿总是这么不坦率呢~”

    又来了,而且这声音……好熟悉。

    “一直勉强自己可不好~”

    “吞儿其实也是希望能够更幸福、更快乐的,不是吗?”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能错过哟~”

    徐有吞难以置信地盯着除苏,她听出来了,这些或俏皮、或妖娆、或狐媚的话语,竟然都是她自己的声音!它们毫无预兆、自然而然地在她脑海中响起,简直就像是,在诉说着她自己的想法一样……

    除苏看出了徐有吞表情中的震惊与不安,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他又一次俯下身凑到徐有吞的耳边低声说道:“本来还想循序渐进让你自愿成为我的女人,不过看你的意志如此坚定,那就只好简单粗暴一些了~”

    “我才不会……嗯啊!”徐有吞想要反驳,然而除苏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随着识海中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瞬间就让她的感觉与思维近乎于完全迷失,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