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其他小说 - 水深火热在线阅读 - 第68章 不似从前善良

第68章 不似从前善良

    

第68章 不似从前善良



    他一本正经的,好像把她困在此地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看着她开了又合的嘴唇,观察她假装胆子大的傻样,知道接下来的一切其实都由他做主。

    她背后是坚固的墙,面前是他。

    夹在中间的她弱得不堪一击,他以为压得再重一点,她就会被挤散,像嘭开的羽毛那样飘起来。

    程策很不舒服。

    他呼吸困难,一肚子心事憋在体内发酵,它们疾速膨胀,最后化为尖锐的长刺戳穿了他的身体。

    嫉妒是低劣的,是不道德的,它不仅有毒,传染性也足够强烈。

    程策憎恶赵慈在天台上卑微的剖白,他记得每一个字,记得对方由于愤恨而吼到沙哑的嗓子。

    然而,他在憎恶的同时,亦悄悄起了怜悯。

    只因程策听着听着,竟也有了感同身受的绝望和疼。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也会接了那家伙的班,变成被人遗忘的过去时。

    程策想,要是这坏运气当真降临到头上,他大概不会比赵慈做得更好。

    假如有谁敢觊觎她,企图强占了他的位置,那么他绝对不会摇着祝她幸福的小旗子,去当一个好人。

    因为好人不易做。

    假如内伤憋得太久,就会在开闸时,像野狗一样发狂乱吠,白白把里子和面子都给丢尽了。

    在尚云看来,楼梯后方的这块暗角安全又隐蔽。

    但今夜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很不安全。

    他们抱着吻了一会儿,程策抬头,与她隔开一点距离,他问尚云是否能碰一碰她。

    这话似乎有点过火,是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欲。

    于是她抓起他的手,将它按在衬衫领口的黑色缎带上。

    程策低垂着眼,看自己的手背,看她湿润的眼睛。

    他认为姑娘揣着的这份勇敢,其实很没有道理,她都不晓得他要对她做什么。

    ……   解开它,行吗。

    行。

    他家小姐说行,所以他就像个男仆似的,很有耐心地替她抽开缎带,再捏着最上面的圆扣子,一颗一颗往下解。

    他的手指不断向下移,最终在她的肚脐处停下了。

    紧接着,程策以左腿挤开尚云并拢的膝盖,确保她只能在这里待着,哪里都去不成。

    他们四目相对时,他看起来很饿,略微有些凶。

    她猜想他应该不是真的想吃烤串。

    那时候,尚云想到了鼻血淋漓的赵慈。

    她不知道赵慈和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也根本不想知道。

    她急速呼吸着,胸脯起伏,程策的目光绕着那块裸露的皮肤打转,气息越来越重。

    他可能是承受不了这香艳的刺激,是真的无法忍下去了,竟突然撩开她的衣襟,将手掌敷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碰她,而她适时给予了鼓励,暗暗将身体往他手里送。

    程策一点一点加重力道,开始没有规律地揉动它,把那团东西挤成别的形状。

    然后他低下头,粗暴地把她的嘴唇撬开了。

    他在吻她,又好像在咬她,动作相当放肆,仿佛是在确认她的底线在哪里,是否会在紧要关头推开自己。

    他探进她凌乱的衬衣里,环住她,不停地摩挲后背两块飞起的蝴蝶骨。

    他埋头在她的颈侧,反复舔吻那里,很用力,几乎要把她弄破了。

    ……   疼吗,我弄疼你了没有。

    她眯着眼睛,撒谎说不疼。

    他相信她,事实是,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他都信。

    他被她骗到目眩神迷,头钻得更深了,那些沿途做出来的红记号犹如莓果,靠的不是技巧,只是执念和本能而已。

    他很倔,很小心眼,倘若时间地点允许,程策甚至想在她全身都标满记号。

    ……   抱着我。

    尚云,抱着我。

    他吻得口齿不清,一味地往她身上压,像融进吐司纹路的黄油一般,细细地渗到了她的最里头。

    程策俯在她耳畔,低声说她是他的,就是他的。

    他边吻她,边没头没脑地重复同一个破碎的短句。

    尚云觉得他听起来像是在生气。

    她觉得他在生她的气。

    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出于体型上的差距,她不得不奋力地攀住程策的肩,才不至于滑下去。

    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能感到某个发热的硬物正抵着下面,温度透过西裤料子散出来,贲张粗野到不配他那张脸。

    他抚摸她的大腿,掌心轻贴着往上移动。

    那种情色暧昧的抚摸方式,很像恶劣的坏男人。

    她只有闭着眼睛专心致志,才能认出这双手其实属于程策。

    他托起她的腿,托到她主动环住自己的腰,她抬头迎接他的吻,在喘息的间隙失声叫了他的名字。

    他闷哼着,让她再叫一声,多叫几声,他想听。

    那一瞬,他的身体显然比刚才更兴奋,像狩猎的兽那样充满攻击性。

    他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腰,摩擦的瞬间,她知道那一处的布料已经浸透了。

    他腾出一只手来取悦她,拇指在沾湿的棉布上按着,滑着,频率由慢至快,直到在暗处响起了要命的拍水声。

    程策想自己做得应该不算太坏,因为她虽然在颤抖,却没叱令他立刻把手指挪开,且他懂得,那婉转的呻吟听着也不十分痛苦。

    很快,几股黏滑的体液沿着指缝淌下来。

    她猛地抓住了他的制服领带,又拽又扯,用尽全力,仿佛是在摇着铜钟的钟绳对他投降。

    嘘......

    他像哄孩子似的轻拍她,让她别发出太大的声音。

    他告诉尚云,一切都结束了,别怕。

    在这进一步就是天堂的时刻,程策捏紧她的臀,一言不发地等待呼吸平复下来。

    谢天谢地,他的理智距离耗尽还差半截芯子,他必须见好就收。

    否则在这里大开大合,被人撞破了,她爸爸一定会带着从隔壁雇来的打手,冲到程宅来敲折他的腰和腿。

    程策把荡在外面的衬衫下摆重新收回原位,之后,他半跪在地,窸窣地替她整理衣物。

    与衫裤齐整的他相比,她非常狼狈,裙子歪着,头发翘着,底裤的位置也不对。

    它披披挂挂的,什么也没能罩住。

    程策对女式内衣毫无研究,最深的见解仅限于会员视频。

    他皱着眉将它前后左右转了几个方向,随后,他一丝惊慌也无地把西装外套绕在她腰上,打了个结。

    他说,裤子坏了,被他彻底扯烂了。

    烤串的计划暂且搁置,他这就带她去百货店买两套耐穿的赔罪。

    这夜,尚云很晚才到家。

    零点差一刻,赵慈抱着书窝在单人沙发里,越坐越发疯,他几乎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十分钟后,他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立刻扔了书跑到窗前张望。

    程策站在门口,他把四只挺括的购物纸袋递给尚云,好像是给她买了什么高级货。

    他们拥抱告别,程策目送她进屋关门后,忽然抬起头,朝赵慈所在的方位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始终定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

    这份冷淡是刺骨的。

    赵慈思咐,正午天台上的阳光想必很强烈,烈到连那点仅剩的自尊都烧得没了影。

    他早已不是小孩,但他那不合时宜的孩子气总教人难堪。

    当时每一个从他口里蹦出来的字,都带着最诚实的恶意,直白地简直不堪入耳。

    它们比末日的海啸更凶狠。

    一浪接着一浪向前翻涌,越来越激烈,直说到程策脸上血色尽褪,一把握住了他悬在半空里的拳头,告诉他到底为止。

    赵慈扎扎实实挨了一拳,踉跄着向后退。

    他并不疼,还笑得出来。

    天知道他故意挨揍,是因为那样他心里才好受,才觉得那一箩筐妒夫似的恶语罪有应得。

    不过,赵慈认为程策揍得还不够狠。

    她看中的男人很稳,特别守规矩,那么难听的东西,都能忍耐着听到句号收尾再发作。

    它是难能可贵的美德与品格,大哥没有,他也没有。

    而当冷静下来的程策,将手帕递过来给他擦脸,问他需不需要去医务室时,赵慈就明白,这场低贱又荒唐的单恋,是再也没法回头了。

    程策离开小区后,赵慈又洗了一遍澡。

    他毛躁得很,没拿毛巾擦干身体,只穿着一条睡裤在房间里来回走。

    那时已是凌晨一点半,尚云屋里的灯仍未熄灭。

    也不知是嗅觉太过灵敏,还是他出现了幻觉,与她隔着几道墙,赵慈依然能闻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香味。

    他对着半空探出手去,轻轻拢了一下,那不可见的形态与她的腰线一模一样,很瘦,瘦得人心疼。

    他握了一次空拳,然后展开来,发现自己都快要记不起它的触感了。

    赵慈想,如果他推开窗,就能穿梭到尚云的卧室里。

    就像从前,在暴雨天搂着她躺在床上,耍赖地用腿缠住她的腰,压低嗓子给她讲坏心眼的鬼故事,那么他便不会这样难过。

    他至少能摸一摸她,能尝到她的味道。

    他贪心,但他要的剂量其实也不大,刚刚好能让他把持住,不至于在嫉妒到发疯时越了线就成。

    赵慈常标榜自己明人不做暗事,然而今夜的他卑鄙又讨嫌。

    因为他竟渴望她会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也会斟酌着,给旧人一些甜头尝尝。

    婊不婊的,他不在乎。

    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哪怕在玻璃上留下一缕光,让他看到希望,也是好的。

    赵慈这么想着,把桌上的练习册重新摞整齐,伸手关了台灯。

    等眼睛完全适应黑暗,他拨通了尚云的号码。

    他的脸正对着那扇适合偷窥的窗,赵慈看到她屋里的光晃了晃,他想她是听到了铃声,两秒不到的空隙之后,电波如愿接通了。

    她如同往常一样,叫了一声阿慈,这个细节没有改变,但他却不似从前善良。

    她问他怎么还没睡,家里一切都好吗。

    他说都挺好,没什么大事,是二哥主持的饭局缺人,找他凑数去了。

    赵慈告诉她,自己做题做得脑子疼,想找人聊聊天,不知她是否愿意匀出十分钟给他。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主动问尚云,放课后又和程策编排了哪些节目。

    问她爹的新书写到哪一段。

    又着急地问她如果自己从封闭训练营毕了业,她会送什么大礼。

    他的问题没完没了,一声更比一声高,她愣了愣,说都不知该从哪里开始答。

    ……   那你就慢慢讲,我有时间。

    好。

    赵慈倚着窗,手机摁在耳廓上,然后用右手,把那根彻底绷直的热物掏了出来。

    他将它握在掌心里,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前后撸动着。

    赵慈认为自己很贱。

    或许是吃糠咽菜太久,他不再需要额外的刺激,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对着一扇窗自渎。

    可是这扇窗确实很不寻常,教他多看两眼,就伤透了神经。

    他的分身出人意表地硬挺,那股癫狂的快感蔓延到指尖,它很快变湿了,每滑动一次,都会冒出细微的声响。

    赵慈肌rou紧绷,泛青的细小血管在腹肌上爆出来。

    她天南海北地聊,他不多搭话,只低沉地应着。

    他手里的动作逐渐加快,湿润肿胀的顶端,一下又一下地戳着窗玻璃,在上面散出一团温热的雾气来。

    他幻想他们仍是一对。

    幻想只要他去叩门,叩窗,她就会开。

    他所迷恋的一切还在原位,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很好听,他异常艰难地与她搭话,在听到她发出笑声时,他就变得更野蛮。

    挂电话前,赵慈痛苦地仰起脖子,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秽语,埋进了平静的应答里。

    她说过再见,切了线。

    他闭上眼睛继续折腾自己,直到痉挛着将jingye喷在了玻璃上。

    它们黏稠地叠在一起,齐齐向下滑去,坠到了窗框的边缘,孤零零地停留在那里。

    赵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窗边靠了多久。

    反正,待到她屋里的灯熄灭以后,他依旧固执地守着。

    当时天还是黑的。

    而他身上挂着的热汗,已经快要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