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
忏悔
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是空空荡荡的。 “普兰?普兰大人……” 她叫了几声,发现没有人在,于是迷迷糊糊地随手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间。 在巨大的神殿内一间间房子的巡视过去,最后在最小的一间里找到了那个人的踪影。 那是一间忏悔室,是专门给教徒用以忏悔内心罪恶、祈求神明的原谅和赦免用的。 金发的男人正跪在那里,低头无声祷告。 初升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集中在他英俊到不可思议的侧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看起来非常美丽,也非常高傲。 光神的美,一贯是如此明亮耀目又遥不可及。 一座小小的神像正立在房间中央,投下深色的阴影。 那神像雕工精致,象牙的质地,洁白秀美的面上笑容温和,远远望去,竟然有几分悲悯之意,让苏惜想起家乡寺庙里那些泽被苍生的神佛。 普兰在忏悔什么? 神像又在怜悯什么? 苏惜站在门口愣愣地望着跪在神像下忏悔的男人,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脑子晕乎乎的。 “普兰大人。” 她梦呓似地出声问:“您在做什么?” “过来。”经过昨晚的事,他显得很平静,“跪下。” 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因为昨天的一切几乎都是她主动惹出来的,普兰几乎是在半强迫的状态下失去了清白…… 唔,虽然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 她乖乖地走过去,在他身边跪了下来。 男人侧身俯视她的眼睛。 女孩的瞳孔是兰开斯特最为人鄙夷的黑色,然而非常纯粹清澈,毫无杂质,如同黑曜石一般倒映着他的影子,仿佛天生就该与他融为一体。 他是白,她就是黑。 他是白昼,她就是夜晚。 他是阳光,她就是月色。 “苏惜。”他说:“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啊?嗯————” 她知道他要提起昨晚的事情,顿时吓得醒了一大半,连忙低下头磕磕绊绊地认错:“知、知道。” 别紧张,这个场景早就预料到了……普兰大人……肯定不会怪她的…… 只要咬定自己不是故意吃的药就好了,就说是不小心吃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越是不想紧张,心跳得就越厉害。 “那你说给我听。” “嗯?”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心声里,有些猝不及防,“什么?” “昨天,你做错了什么?” “不、不应该……试图给您下药……” “还有呢?” “不应该……对您有非分之想……” “还有呢?” “不应该主动勾引您……” “还有呢?” “我、我……” 越说到后面,她的脸就垂得越低,几乎要缩到衣领里去了,“唔……应该……没有了吧……” “还有一件事,最重要的你没有说。” 男人捧起她的脸,与她的视线相对,从神情到声线都低沉而坚定,“永远都不要……给自己吃春药。” “不管是面对谁。没有人值得你做这件事。你也无需用这个来讨好他人。” 光神向来高洁淡漠的面孔从未如此专注而温柔,那双天空一样高远而不可接触的眸子仿佛也变得柔和起来。 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可是、可是大人,我已经……已经对您用过了……” “包括我在内,也不值得你这么做。“他截住她的话,“你是我捧在手里珍而重之的宝物。所以,不要这么轻慢地对待自己。” 他很少,或者说是从未,这样和她说过话。 光神的情感,从来克制而隐忍,几乎从未如现在这样展露过。 莫名的饱胀感充盈着胸口,整个人好像浸泡在温水里,暖融融的。 但就是这样的心情,却莫名地让她想哭。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了呢?在离开苏家之后,这种真正的家人一样的关心和爱护。 苏惜想起自己名字的含义———— 惜,意即珍惜。 此时此刻,她正在被珍惜。 被她的神明。 然而下一瞬,身体就毫无征兆地被抱起来,天旋地转之后———— 苏惜惊异地发现男人将她横抱放置在膝盖上,她只能面朝地趴着,臀部高高翘起。 这个姿势太羞耻了…… “大人……您干什么呀?” 她又羞又窘,一股热血直冲脸颊。 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腰肢上游弋,经历过昨晚狂乱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有了反应,熟悉的酥麻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 “让你,长记性。” 普兰恢复了往日的肃穆与冷淡,面无表情地高高扬起巴掌,然后———— 啪的一声,打在了她翘起的臀部上。 “呀……普兰你干嘛————” 她急得直接叫起了他的名字,但是话音未落,男人的手掌还是再次落了下来。 啪、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他像是故意惩戒她似地,打得不容情面。 充血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长发都被震得散落下来遮住了面颊,苏惜咬着牙忍受着身后那一下下的令人羞耻的撞击,心中原本的感动和温馨荡然无存。 太过分了…… 太羞耻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竟然、竟然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