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序章

    12月26日,除了是英國的節禮日,還是他的生日。

    他很久沒有在這個日子找她。過去幾年,他的生日都是由另一個女人幫他慶祝的。

    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他不過是她的恩客,是她眾多的男顧主之一。

    「啊~~」從浴室出來,他舒服的感嘆了聲後,趴到床上。

    她領會的跨坐在他腰間,兩手按著他肩膊,替他按摩起來。他常說,她的按摩是最捧的,如果在做愛和按摩之間僅能二擇其一,他會毫不猶疑的選擇後者。而他也真如他所說的,偶然找她就為了一次全身按摩。

    這次就是如此。

    按摩要在性之後,如果他找她單純是為了按摩,他就會在淋浴後,趴到床上。

    「她很忙嗎?」鬆開他腰間的毛巾,縱使她很想要,她沒有主動觸碰他的敏感,反而摸向了他的後頸。

    「莫娜,別!」混身一震,他慌忙從後抓緊那淘氣的小手。「頸不用了。」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

    這男人最敏感的不是那兒,而是後頸近髮根的位置。這恐怕是連「她」也不知道的一件事。每一次只要她略為挑逗他這位置,他就沒辦法再保有他的冷靜自持。

    她看了新聞,知道這兩天他們有行動,他應該累透了。但誰要他在這天找她。原以為是一個人的一天,他卻突然來了,把她的情慾都挑起了。

    「沒有……很癢而已……」他支吾以對,臉也紅了。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像個純潔沒經驗的小男生。這也沒辦法,他這一生就愛過一個女人而已,根本沒有其他經驗。

    「會嗎?我其他客人倒是很喜歡。」沒有放過他,她邊說邊把兩片嬌唇貼近他髮根。溫暖的氣息不住吹到他肌膚上。

    「莫娜   ——」

    再也忍受不了,他反身把她壓在身下,見她慢慢的閉上眼睛,他略為猶疑後,終是扯下她的內褲,佔有了那溫暖的身體。

    那一刻,他同時吻住了她。

    **

    再次從浴室出來,她見他坐了起來,回覆手機短訊,臉上掛著個幸福的笑容。

    「回去了?」唯有面對「她」,他才會笑得如此幸福。

    「啊?妳……有事?」他邊說邊尷尬地搔了搔頸側。

    她領會的淺笑。這男人不好意思直接討論她的職業,就如此迂迴的問她了。幾乎忘了他是個愛按摩多於愛做愛的男人,而他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糖果啊。

    「不趕著回去,就趴下來吧。」

    「嗯。」

    他聽話的依言而行,那傻憨的表情就像有糖吃的小男生,完全看不出是教匪徒聞之害怕的獵鷹   ——   宋子翔。

    「他們復合了。」

    正當她在努力地替他服務之際,那個本應在靜靜享受的男人卻突然沒頭沒腦的拋出一句話。

    她愣了愣,不是對他的說話,而是他的反應。他是以愉悅的口吻陳述這件事的。

    愉悅?

    他說的「他們」裡所牽涉的那個女生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啊。

    她沒多說什麼,輕淡的回應了一聲「嗯」。

    「小雨說,那傢伙被擺了一度,以為她要離開,所以追她追到機場去了。」

    「是嘛。」

    「沒想到那傢伙也有被騙的時候。正如小雨說的,那傢伙是愈來愈笨了。笨蛋二字跟他意料之外的合襯呢。」

    幸災樂禍的語氣。如果不知情,會覺得他不過是一名花生友,在旁邊吃花生,看好戲罷了。

    他別過頭,望著她,眼裡閃動淘氣的神色。「嘿,莫娜,妳說如果下一次他   ——」

    落到唇上的纖指阻止了詭計的下半段。「好了。別再說話了,好好休息吧。這不是你來找我最想要的嗎?」

    「嗯,對啊。」他笑著閉上眼睛。「時間到了,妳喚醒我。」

    「知道了。」

    不到兩秒,他睡著了。直到她的按摩完了,他還沒有醒來,只是在她幫他轉身時,張了張眼睛,咕噥兩句,很快又再入睡。

    「真是的。就這麼累嗎?也不怕我把你賣了。」

    撥開男人額前的瀏海,她憐愛地看著那張熟睡的臉龐。他長得很好看,那高挺的鷹鼻在他本就帥氣的臉龐上格外的特出,如果不是睡著了,你會在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裡看見他的正直。他天生就應當是個警察,不需一言半語,他散發的正氣,已教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代表的就是正義。所以那些與他為敵的,出賣他的人自不然是代表邪惡的。

    而她,就是邪惡吧。

    **

    他走後,她走進浴室。鏡裡映照出她一貫的模樣   ——   淺啡色短髮,古桐色皮膚,小巧的臉龐,精緻的五官,唯一的缺陷是她的單眼皮,以前她會覺得自己還算是個美女啊。但不記得從幾時起,她愈看愈覺得自己面目可憎,愈來愈瞧不起鏡子裡的自己。

    打開鏡子,鏡後藏起了一個玻璃瓶,玻璃瓶中裝滿了鈔票,她將他的錢放進去,把瓶中的錄音筆拿出來。

    她第一次用這支錄音筆是他們第一次交易後的星期一。「他」要她將他們相處的細節全部告訴「他」。

    「他」說,她什麼也不用做,只是將已經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就可以賺取她出賣rou體所得的錢的三倍。

    她答應了。她需要錢。至於「他」的動機,她沒有問,也沒有猜度。「他」不是普通人可以瞭解的男人,她做好她的工作,得到她的報酬就行了。其他的,沒有她過問的資格。

    但是,她愈來愈討厭這工作……

    「20xx年12月26日,晴。本來應該是30號的會面,他卻在今天上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