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Chapter 6
「滾。庸醫,通通都是庸醫。」沙爾汶趕走皇家御醫。
「殿下。」撒藍眼角餘光看到跪著退出去的老醫生忍不住出聲阻止。
「前王儲妃應該不敢亂動手吧?她到底下了多少藥?」沙爾汶看著床上動也不動的白明月。
「請您自制。」撒藍看看四周的僕傭和隨從。
「全部出去。」沙爾汶手一揮,全部的人都迅速消失在各扇門後。
「您想毀掉得來不易的成果?」撒藍提醒。
「你想說什麼?」
「好不容易當上王儲,您不會為一個女人放棄吧。」
「撒藍!」沙爾汶以危險的語氣和目光對著猶如親兄弟的堂弟。
「您向來不是急躁的人,而如今您的性情大變。這個女人對你來說太危險。」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沙爾汶看著沈睡的女人,他絕對不要再度失去她。
「您把前王儲從王儲位子上拉下來,現在雖然看似大家都臣服在您手下,請您不要忽略不認同的人仍舊存在著。」
撒藍實在不能理解沙爾汶這幾年來機關算盡才拿下王儲位置,改變王朝多年來王位傳兄弟不傳子的習俗,現在還沒有穩定下來就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外國女人大發雷霆。
「我和她的關係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敲門聲打斷撒藍想繼續說的話,沙爾汶以表情告訴他去開門。
「數國的大使已經到達,正等著王儲。」門外的人說。
撒藍看著床上的女人和坐在床邊的沙爾汶一眼走出門沒有再嘴碎,因為沙爾汶設下的計畫還繼續進行中,有許多事要做,相信適當地提醒已經足夠。
沙爾汶知道還有許多事要做,最後在撒藍三催四請之下依依不捨的離開。
白明月開始覺得不對勁,她每天醒來還是一直在那怪夢之中。
那羅馬將軍有時候會在外忙一整天,有時候在家裡也是關在類似書房或辦公室的房間,連午餐也不出來吃,都是由僕人送進去。
她每天醒來只需要把身體洗得香噴噴,再用油和蜂蜜等東西敷在皮膚上類似美容的功效,女僕什麼事都答應讓她去做,包括出門和購物,說是主人只要她保持心情愉快,夜晚好好侍奉主人。
每天無所事事的她唯二能做的運動就是走路和做愛。
她再度考慮起是不是該撞牆看看會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女僕收拾完午餐桌,回到室內整理,她突然有個主意。
「我想去市集。」市集裡裡的妓院,她刻意沒有說明,依照上次神神密秘秘走路前往的經驗,尤里斯?阿爾琲托是不准許她在白天去哪種地方的。
她想去找那個變成妓院老闆的混血婢女。
上次自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婢女並沒有很清楚告訴她,她和所有被帶回來似乎認識她的人到底是如何被尤里斯?阿爾琲托將軍俘虜回來的細節,以及他是怎麼挑上她的。
由於她被禁止接觸莊園裡其他來自漢的人士,而且女僕看守她看得很緊,有幾次機會,她試著和那些亞洲臉孔的人說話,但沒人敢違背將軍命令開口和她說話。
搭馬車很快就到了市集。
下了車,白明月等馬車伕告知女僕會合地點後,看著馬車駛遠。
「夫人,請往這邊走。」女僕帶著她往市集裡走。
白明月仗著方向感還不錯,只要依照命根子圖案就可以找到地方,之前她也跟著將軍走路前來和回去,要自己回到莊園並不難,很快的就趁前方女僕不注意溜掉。
尤里斯不在家,在女僕和馬車伕會合趕回莊園報告並能夠找到他之前,她應該已經問完回莊園。
匆忙腳步之間,她心裡有點懷疑限制那些遠方帶來的僕奴不能與這女人說話的目的是否因為將軍怕她得到幫助逃回國,可是那實在是太遠了,就算逃走也很難到達。
她決定弄清楚這個羅馬帝國大將軍與那幅春宮畫到底和沙爾汶有何關聯,雖然沙爾汶重畫部分圖樣,可是她知道筆觸雷同度很高,看不太出來是不同人畫的。
「妳。」見到打開後門進入的女人,妓院管理人嚇了一跳。
「是我。」
「小姐,妳怎麼會大白天跑來?將軍呢?」
「我自己來的。」
「妳怎麼可以大白天一個女人家沒有隨從獨自跑來妓院?」妓院可是提供男妓的,要是被人看到傳到將軍那裡。
「我有事想問妳。」
「上次我再見到妳的時候,妳的記憶看似已經完全恢復。」管理人疑惑的雙眼仔細查看她露在衣物外的臉、頸和身體,並沒有再度跌落受傷的痕跡。
「為什麼我們會被俘虜?他為什麼把我留在身旁?」兩人坐在桌邊,白明月堅持要得到答案。
「小姐。」管理人幫她添茶水:「或許妳忘記比較好。」
「是妳引導他們綁架我?」白明月說出自己的猜想。
「不!當然不是!」管理人站起來走到窗邊嘆了一口氣:「就跟我之前向妳大略說過的一樣一字不假,夫人病死,老爺被皇上派到外地讓我們喬裝成男孩跟隨。皇上說希望不只從海路與大秦等國做生意,派老爺循著絲綢商隊走陸路。」
「妳怎麼不說了。」有些事是她上次沒聽過的。
「我也說過,老爺只好帶我們一起上路,否則一去好幾年,原本沒人知道妳和我是少女,我們裝成少年和商隊途中遇到四處為家的盜賊,帝國軍隊救我們,但卻留下來當成奴隸。」女人走到她面前一口氣說完。
白明月知道眼前的女人仍舊還有沒說的,因為那些大部分她都聽過,但這次女人的臉上充滿真正哀傷,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
「妳替我受苦了,是嗎?」白明月站起來拉起女人的手。
女人抱著她哭泣。
「將軍把我賞賜給他的左右手。」
為了保護小姐,恐怕婢女先犧牲自己的清白。
「將軍又為何會把我歸為己有。」
「他開始就知道妳是女人。」
「怎麼會?其他不是都沒人看出來?」
「原本我認為是商隊的人說的,可是盜賊沒有發現我們是女人,當時也沒人跟盜賊舉發,更別說是那些人根本不懂帝國語言。後來回想,當將軍救了商隊然後一開始就把妳帶開,當時他必定已經知道妳是女人。」
不,尤里斯?阿爾琲托不知道女扮男裝的事,而是一開始就知道要找的人是誰。
白明月在走路回到莊園的路上告訴自己。
她思考得太入迷,手被抓住拖入一個巷子之中。
「不!不要!」
「是我。」
「將將軍。」
「妳自己在這?女僕呢?」·
看來他還不知道她逃掉。
她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妳自己一個人?」尤里斯不可置信,她到底知不知道這附近都是什麼店?「妳來這附近做什麼?」
「我去找我的婢女。那你呢?你來這附近做什麼?」
尤里斯沒有說話,只是拉著她離開巷子。
來到一家外觀豪華的羅馬浴場前,尤里斯拉著她走了進去。
尤里斯領著她從浴場的背面進入,裡面有含觀眾席的運動場在內的體育場、庭園、散步道與泳池,周圍也設有圖書室或休息室。
「妳想知道什麼?她又跟妳說了什麼?」尤里斯領她到有著大柱子的走廊女賓使用的門前。
白明月沒有回答,想知道的他不會說。
「算了,去吧。」尤里斯打開門,讓門後女僕接走她。
進入前廳後是一個更衣室,兩旁有椅子,女僕告訴她冷水、溫水、熱水池在各個門後。
「中間的門出去就是大家聊天聚會的地方。」女僕有點神秘的說。
白明月恍然大悟,是尤里斯說過男女混浴的大浴場。
女浴室池很小,旁邊的女人們身材一個比一個好,白明月把衣服脫下很快進入溫水池好放鬆穿涼鞋走路走太快有點疲憊的腿部肌rou,然後她會去找將軍,她還想知道一些事。
她推開女僕所說的門。
浴場的設施是以用花崗岩覆蓋為圓形天花板的大廳為中心,設有冷水浴室、溫水浴室、熱水浴室;左右對稱設有更衣室、蒸氣室等。
地板與牆壁覆以大理石和馬賽克磚,呈現出赫克力士或花神等畫像。
在古董拍賣公司工作過的白明月好奇地到處看。
「來。」尤里斯很快發現她。
他應該是在等她。
白明月並不習慣赤身裸體走來走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別人看來看去,不過這是夢中別人的身體,於是她也就大方起來,就當作自己穿了衣服走在街上。
將軍敷衍的介紹在場的人士,還不斷以身體擋著她,然後把她拉到一旁大理石柱子後面隱密處,讓她以柱子遮掩身體。
他站在她身後,雙手圈住她的腰。
「那些羅馬來的人還沒走?」
「嗯。」他只是很簡單回答。
「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特別的。」
不,絕對有問題,那些人看來其實並不想久留在此。
可是初次看到這些人的奴隸拍賣會已經過一段時間,那些人卻還不走。
「他們恐怕會待到羅馬帝國皇帝換人。」
看來皇帝活不久了。
本城的執行官可能早看他不順眼打過小報告,所以羅馬各方才會派人來監視他,大家都深怕他支持的是對手。
「我們出城幾天。在那之前,我現在想要妳。」
「在這裏?」
「妳看旁邊。」
白明月覺得臉部熱氣上升,躲在角落的男男女女都在做那件事。
「有些是來偷情的,有些是妓女。」他在她耳旁小聲的說。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滑動。
「嗯。」
她感覺到胸前挺立起來。
身後的他某個異物也開始不客氣地頂著她。
她還沒來得及說拒絕的話,他已經把手伸到令人害羞的地方,以掌遮住她私密處,手指滑入溫暖柔軟xiaoxue,輕輕抽動起來。
「嗯。」她身子熱起來,雙腳逐漸失去支撐力。
他一隻手橫在她胸前支撐她,也遮住她胸前兩點,避開旁人眼光。
「妳一點都不害羞嘛。」他在她耳際小聲說道。
「住嘴。」她虛弱的反擊。
不遠處數雙眼睛朝兩人方向正觀察著。
「妳要我停止?」
「不。」
他的手指深入她。
她身體癱軟往後依靠著他。
他轉身將她壓向後方大理石牆。
「嗯。」冰涼的大理石讓她瞬間清醒起來。
雙腿間的感覺更深刻。
他一手揉捏著她胸前小丘,一手在她溫暖通道裡穿梭。
她感覺到雙腿間私密部位溼滑。
「好濕。」他輕聲說,邊伸出舌頭舔吻她耳朵。
她身體像是有電流通過耳朵穿過身體般的顫抖。
大腿像是自己有意識般更加張開。
他的手指隨著動作撫過私密小核。
她無法控制的嬌喘連連。
他突然抽出手指,停下來用雙臂從後面抱著她。
「不要停。」她喃喃地說。
「妳想在這?」他在她耳邊輕聲調侃。
在眾人面前他還是有些顧忌,擔心她激情過後意識清醒後悔在人面前做那樣的事。
「你可以忍到回家嗎?」她半轉過頭看他,露出調戲的笑。
他舉起她的臀,挺直腰部從她身後深深刺入她當作回答。
他帶著她輕輕搖晃臀部,手自後扶著她胸前的飽滿。
「啊。」兩人同時發出輕嘆。
旁邊觀察兩人的人紛紛移開目光。
就像動物會把屬於自己的區域做記號,他正在做一樣的事。
他這樣做,覬覦她這副身軀的人或多或少會有顧忌,從他的態度來看,想必在這個小城甚至整個羅馬帝國敢挑戰他的人應該不多。
冰冷浴池水讓她清醒不少,剛剛在外面男女混浴的區域,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她撫著發紅的臉頰。
她逐漸分不清楚自己是誰。
也沒有趁機開口問那畫的事和他怎麼得知她是女扮男裝還養起她當情婦,只因為被他引誘就顧著享受rou體快感。
旁邊的女人竊竊私語想必是看到剛剛那一幕將軍刻意引人注目而她是女主角的春宮秀。
逼得她很快的離開池子,更衣離開。
阿爾琲托在大浴池庭院等她盥洗穿衣從女賓出口出來,旁邊經過的人還是有人有意無意地注意著他。
她一出現,他立刻抱起她迅速離開大浴場進入馬車,把看戲的人拋在後頭。
懷中的女人像貓一般縮捲在他胸前逃避他人眼光。
「將軍。」
「嗯。」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女的?」
「是啊。」
「為什麼?」
「妳當時受傷,是我親自幫妳療傷的。」他愛憐的摸摸她頭髮。他不想多談過去,畢竟一開始他是以強迫手段讓她變成他的,她忘掉也好。
她猜錯了,當初他應該不知道這女人是誰,只不過是剛巧遇到吧。
「那畫呢?」
「我只是想隨時可以看到妳。」
「貧嘴。」
「是真的。」
他深深地親吻她。
回到莊園,他猴急抱她進入房間,脱去她身上衣物。
「做什麼?」
「我還想要妳。」
她隱約察覺不尋常,但情慾立刻淹沒她的理智。
去過浴池沒幾天,尤里斯?阿爾琲托一臉嚴肅回到莊園。
「我將送妳到朋友家住幾天。」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這幾天常有地震。
前一天城裡才舉辦年度祭典祭過火神,這個時代的人以為這樣就會安全,不知道是自然現象。
「妳不需要知道。」將軍迴避她詢問眼神。
她不得不懷疑將軍即將帶兵叛變。
可是她沒有問出口。
接下來將軍一連好幾天晚間都沒有回到房間。
她透過窗戶偶爾會看到他返回莊園的身影。
不過他再也沒跟她見面。
不久她被送走,抵達普林尼家所在的島嶼,可以遠眺將軍莊園附近的海灣和山。
「歡迎。」普林尼令人意外的像是個學者而不是軍人。
普林尼家人都出來在小房子前迎接她。
送她來的人很快就離開,連院子都沒進。
她很快被帶入房子裡安置到房間。
「這個房間窗外可以看見將軍莊園所在的海灣。」普林尼的meimei這樣跟她說。
小普林尼跟在母親後面把將軍派人帶來的行李放下。
「謝謝。」房子是在一個山坡上。
前來的路上她注意到旁邊石造房屋還滿密集的。
大部分房屋大門前都種滿花草頗為講究,可見是還不錯的區域。
普林尼雖擔任過艦隊司令但家裡不似將軍家豪華,還雖然是有雇用僕佣,除普林尼本人只有普林尼和小普林尼以及普林尼的姊妹居住,偶然有一位女子出入據說是普林尼的女友。
小普林尼是年約17歲的少年,阿爾琲托的朋友普林尼並不是他的父親,而是舅舅,其父過世前希望普林尼也就是太太的兄弟領養。
讓她驚訝的是小普林尼學識很豐富,或許與普林尼還寫書有關。
白明月慢慢習慣這裡的生活,白天她和女眷一起蒔花弄草、到市場、到浴場。
晚上普林尼家有時會有讀書會或其他聚會。
不過她仍舊覺得苦惱,她所處的狀況太不真實。
當梳洗照鏡子時她知道那並不是她,不過她沒有再試圖辯解自己身份。
普林尼家的人和僕佣以及來往的人們都很低調樸實,沒有對她一個將軍送來的亞洲面孔多加詢問。只告訴她本來將軍要一起來,但是有事會晚點到。
幾天後連島嶼都可以開始感受到地面震動。
「不好了!」少年小普林尼匆匆忙忙跑到庭院。
白明月正與他的母親在花園裡整理。
白明月看著小普林尼衝進來拉著她要往外走。
他不是個會大驚小怪的人,在羅馬帝國17歲男子也不能算小孩。
「快來。」小普林尼見她不動,著急的催促她。
來到房子外面只見對岸的山頂升起灰色的雲。
不,那不是普通的雲,白明月知道那是火山灰,她之前才看過。
普林尼從朋友處趕回家。
「舅舅。」小普林尼迎上前去。
「我要過去看看。」普林尼手放在小普林尼肩上,眼光掃過所有人宣布。
白明月本想阻止他,不過旁邊老弱婦孺不解和害怕的表情讓她停滯,因爲這個時代的人不懂,要是德高望重的普林尼不去,這邊的人將持續驚慌。
她和小普林尼在小港口目送普林尼的船離開港口往港灣方向前進。
「回去吧。」遠處盤據在山頭的黑色雲朵不斷往上升讓小普林尼不安的催促她。
回程的路上,小普林尼在市場買了幾樣母親交代的物品。
他遞給白明月一種不知名的乾果。
「好吃。」白明月對他笑笑,用她的方法感謝少年試圖安撫她。
兩人爬上回普林尼家,白明月突然覺得混身無力。
「夫人、夫人。」小普林尼著急聲音迴盪在她耳邊。
沙爾汶上任不久就代表國王在國外出席國際會議。
他穿著西服外披著傳統金色飾條裝飾的白袍,滿臉嚴肅從下褟旅館大廳走出門。
「有事情困擾您?您的王后?」吉普賽女子攔住要搭車的沙爾汶去路。
「不,讓她上前。」沙爾汶阻止要驅趕女子的維安人員,他現在什麼都願意嘗試,只要白明月能醒過來。
「封印解開了。」女子看了看沙爾汶後說。
沙爾汶沒有說話。
「您的王后。」
「說!」
「您釋放了她的記憶。」吉普賽女人說完立刻離開。
沙爾汶怔住。
醫生說白明月生命跡象穩定,她就是不醒來。
那攔路的吉普賽女人說的旁人大概聽不懂,覺得是亂說的,他並沒有結婚怎可能有皇后,但是他完全知道她的意思。
和神秘別墅相關的大幅報導令他十分不安,他為取得過去物品挖的隧道被當成小偷挖的,他只好捐錢讓學術機構開始挖掘神秘別墅,以免別人去發掘。
出錢的金主可以控制哪裡要深入研究哪裡要先跳過,而考古也不是一天兩天可迅速挖一個洞又去挖下一個,不過他不知道何時會找出他不願意被發現的事。
他時時都在小心不要有任何洩露出別墅主人身份的物品出現。
但是,他無法控制其它的事,包括白明月想起前世。
白明月頭痛欲裂著醒來,夢中發生的事令她感到害怕不已。
兩千年前的羅馬帝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空前的天災浩劫震撼全國。
歷史記載西元79年8月24日,大約5千個居民隨著一個城市在24小時之內消失。
歷史上記載小普林尼寫信告知友人,普林尼前往龐貝吸入過多毒氣死亡的事。
女僕很快服侍她沐浴和用餐,據說她已經昏睡一週。
她看著眼前精心製作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卻不如以往有食慾。
「您還需要什麼?」女僕邊把湯匙放到發呆的她手裡邊問。
「皇宮裡所有最新的英文報紙和我的手機。」
白明月直覺沙爾汶串篡位行動將引來災難。
她要來皇宮內圖書室裡的各國英文報紙,發現沙爾汶奪權的事已經在國際間發酵。
「白明月。」沙爾汶聽說她醒來,在一天之內匆忙回國到皇宮裡他的寢宮。
正在中庭曬太陽的她站起身來。
「我可以私下和你談話嗎?」她不再對他冠以皇室稱呼。
「全都出去。」沙爾汶揮手要所有人離開。
白明月發現撒藍不在隨王儲前來和現在離開的人群之間。
「我不適合待在這裡,請讓我離開。」
可惜少了個趕走她會很開心的撒藍跟著一起來順便幫忙她,她要說服沙爾汶會很不容易。
沙爾汶表情就像瞬間冰凍。
「為什麼?」他以為她會對王儲妃的位置有興趣。
「我想起來了全部。」從初識時他的舉動白明月毫不懷疑他記得所有的一切,後來更確定她的身份。
沙爾汶冷靜的問:「從哪個時代開始。」
「從一開始。大概是羅馬帝國時代的悲慘下場太過刺激讓我全部想起來。」她咬牙說,忍住對他大喊的衝動。
他的野心總是招致不好的下場,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改變,野心還越來越大。
「那我就更不能讓妳離開。」
公元79年10月24日,她要是真的被喚醒過去的記憶,她會記得這個日期,龐貝火山爆發比現代考古學家以為的日期晚兩個月。他會想辦法跟她確認。
「拜託你,我沒有辦法理解現在我周遭發生的一切和那些記憶。」
白明月知道自己瀕臨精神錯亂的邊緣。
「我可以給妳時間,但是休想就此遠離我。」
沙爾汶斷然拒絕。
她立刻被軟禁起來。
不過他沒有限制她與外面世界的聯繫,她試著與熟識的記者和報社聯絡,原本她就幫忙調查,現在她不但有很多時間,在沙爾汶身旁還有很多機會。
父親因為母國政府工作的時候受到不公平對待,主管還把錯誤推到他身上,所以帶著全家移居中東國家討生活,脫去高階公務人員的光環從高級旅館門房直到擔任櫃檯主管,後來因為急病過世,死前堅持不回國。
所以她一直對揭發世界上的不公平有興趣,在美國唸書的時候在報社打工,開始她以平民身份幫忙記者調查的生涯。
他的陰暗面是她現在有興趣的。
就算她想起些前世的什麼,她現在是白明月,那是不會改變的。
白明月拿到自己的行李,但護照等物品被收走,被關在沙爾汶寢宮內的房間。
啪!一本書丟到她面前咖啡桌上。
是沙爾汶。
她看向桌面的冊子,是第一期雜誌,也是最末一期。
「還好我已經阻止這東西繼續發行。」沙爾汶不悅的說。
她好大的膽子,膽敢在這不入流的刊物裡放置宣揚女權的文章。
「那是總編的意思,不是我。」白明月冷冷地回。
剛當上王儲的沙爾汶為獲得外國政府支持時常出訪,她並不常看見他。
不過沙爾汶的人倒是把她服侍的很好,她幾乎要享受起這樣的生活。
除了她實際上是囚犯沒有自由這件事。
「讓我走的話,我會永遠消失在你面前。」白明月試著交換條件。
「不。」沙爾汶完全不會考慮讓宣稱找回前幾世記憶的她離開。
她必須在他身旁,就算他不願意承認,他不想再失去她一次。
「但是。」撒藍神情為難還想說些什麼。
沙爾汶這幾天抓起不少皇親國戚,而且還沒完。
「你如果再為他們辯解,我就讓你一起去。」
撒藍點點頭,也知道不給那些人一些警告,沙爾汶希望改變的前景不會在這個國家實現,咸令轉身離去。
沙爾汶坐在接見外賓的殿堂,但是他心不在焉。
剛剛他才宣布把反對他的皇親國戚甚至友人軟禁在本國最豪華的旅館。
雖然他花不少時間和精神說服父親把王位傳給他,但是國內還是有不少反對聲音。
他首先抓了貪污和欺凌窮人的,再抓了有把柄的,又抓了與國外有關係的。
不管他用什麼理由關這些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都反對他當國王。
前王儲在他看來太老、太守舊,只有他瞭解現任國王也就是他父親的想法。
父親看同文同種的鄰國追求現代化發展得不錯能維持傳統,就認同他希望走同樣路線的計畫。
守舊派認為他不應該打破王儲都由國王兄弟擔任的傳統。
認為他太年輕。
打開的門和守衛的宣布讓他從思緒中醒來。
沙爾汶站起來等待所有人就定位,朝迎面而來的外國大使伸出雙手露出熱情的微笑和好客的神情。
「歡迎。」沙爾汶知道自己必須取得國外政權的友好和支持以鞏固自己在國內的地位。
美國和歐洲各國都是他必須積極爭取支持的,國內希望他推動現代化與男女平等的年輕人將會由於這些國家有本國所沒有因此關注這些議題。
而歐洲皇室都是親戚,只要他可以搞定幾個國家就會獲得全面支持。
擁有奧地利、比利時、義大利、法國、瑞典、丹麥、英國、荷蘭、葡萄牙、西班牙與德國等11國皇室血統的比利時王子和他本是朋友。
美國總統的兒子也是他的好朋友。
阿拉伯國家的王子他都認識,比較現代化的幾國都支持他。
他要獲得國內外全面支持指日可待,不過首先他要把國內這些老狐狸的錢搾出來,然後要他們封口,不再提他不適合擔任王儲的事。
白明月剛打開沙爾汶房門口就被擋下。
「您不可以離開皇宮。」
「我只是想透透氣。」忙著鞏固權力的男人並沒有空理她。
「您可以在花園走走。」
白明月不情願的點點頭。
守衛帶領她到花園入口,著實讓她愣住,這不是花園,而是公園。走沒幾步,發現裡面已經有人,原本想轉身離開的白明月被叫住。
「等等。」
白明月知道自己在皇宮裡並不言正名順,而她不想被當成沙爾汶的情婦。
「抱歉,我打擾您。」白明月道歉但沒有轉身。
「別怕。」女人的聲音很溫柔,英文腔調帶點異國風情。
「您您好。」白明月不得已轉身面對來人。
「我是沙爾汶的母后。」
「殿下。」大王妃也就是皇后鮮少有照片流傳,所以白明月對面不相識。
「不必拘謹。」
白明月對她大王妃所知不多,只知道她平日行事低調。
「陪我走一走吧。」大王妃看眼遠處的公主們沒有注意到這邊,打算把白明月帶離。
公主們對自己哥哥當然會是保護態度,對可能會影響自己哥哥在國內形象的白明月不會太友善。
「沙爾汶必定很愛妳才帶妳來這。他沒讓其他女人來過。」
繼續往前走的兩人之間沈默蔓延。
大王妃有些驚訝白明月沒有回話的意思。
「我不清楚他是怎麼認識妳的,他從來沒提過妳這個人,白明月。」
「我為蒂娜王妃工作的時候認識他的。」白明月覺得這有必要說清楚,免得人家以為是她貪圖他的金錢、勢力和地位。
「原來如此。」大王妃點點頭。
白明月不知道她是信還是不信。
大王妃腳步轉個彎,到達一處玻璃溫室前,動手推門進入。
她停在花台前,從底下拿出水壺和花藝剪刀。
「沙爾汶小時候就和其他人不同。」大王妃戴上手套開始修剪花葉。
白明月默默的站在一旁聽,這是她獲得更多資訊的機會。
「他似乎什麼都很行,讓其他兄弟望塵莫及。國王還是王儲的時候就決定要他當未來的接班人。」
「那沙爾汶的野心?為什麼。」白明月脫口而出,她不懂,國王既然喜歡沙爾汶,那為何他必須剷除敵人好登上王位?
「為什麼他要爭權奪利?這是妳想問的吧。」
「是。」沙爾汶無法忘情於前幾世的權力她是知道的。
「他大概是看多鄰國王子們年紀輕輕就掌握實權、進行國家現代化,所以無法等待權力在數十年後降臨。」
不白明月告訴自己,沙爾汶的野心不僅僅止於這個國家。
白明月知道大王妃實際上並不是沙爾汶的生母,他的生母是三老婆榭赫德王妃。大王妃大概以為她不知道吧。
大王妃跟她說這些也有可能想引導她的想法往某些方向。
傳說有條黃泉路通往忘川河和奈何橋,盛開見花不見葉的彼岸花,過橋有個望鄉台,旁邊有個老婦人名叫孟婆在煮湯,河邊有塊三生石頭記載前世今生。不願意喝孟婆湯的人要跳入河中受水淹火炙等待千年後輪迴,帶著前世記憶尋找前世戀人。
白明月闔上她在皇宮圖書館找到的華語書本,把書本放在桌上,旁邊還有本紅樓夢。
她走到窗前看著皇宮牆外城市景觀。
她以前對這種事雖不到嗤之以鼻,也沒有半信半疑,而是完全不認為有這種事的,可是偏偏讓她遇上。
大王妃後來只跟她介紹溫室的花朵,沒有再說任何關於沙爾汶的事。
然後指點她圖書館的方向,說那邊幾乎不會有人去,就離開回去公主們身旁。
大王妃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不管她願不願意,各方的善意和惡意都會席捲而來,就算她是來臥底找資料。
轉身要回到桌前拿走書回房,一旁英文報紙吸引她目光。
接到白明月想見沙爾汶的消息,撒藍領著白明月到沙爾汶所在的王儲辦公室。
「請您在這等。」撒藍和守衛打招呼,往一道門走去。
「讓開。」白明月不想等,對站在王儲辦公室前讓撒藍過去但擋下她的守衛冷冷命令。
「您踰越了皇宮的規矩。」撒藍才微微打開門就放下雙手轉身看著白明月。
「和沙爾汶所作所為比起來算什麼。」白明月不管撒藍眼中的不認同。
「讓她進來。」沙爾汶的聲音從門縫傳出。
白明月直直走到他面前,把報紙丟在他的辦公桌前質問。
「你派人到國外殺掉一個公然反對你的記者?」
他讓她記者朋友失業就算了,現在竟然把另一位記者騙到位在國外的大使館殺掉,還是他自己國家的人。
「媒體寫的妳就相信?」沙爾汶瞄過報紙一眼冷冷的說。
「幾世紀以來你不是都一直這樣剷除異己?」
「妳!」沙爾汶站起來。
「我說錯了嗎?」
「妳別以為我不會處罰妳。」他警告。
他已經太過分,只因為那位本國記者和他站在不同立場,質疑他的作法,他就找人把早就逃到國外的本國記者以辦理離婚和新的結婚證件理由騙進大使館殺了。
他早就被權力和慾望沖昏頭。
就算他過去有多愛她,無論他記得過去幾世的人生和她共度,現在不過只是個利慾薰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