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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茗函是从Raven那里听到宁茶下跪这事儿的。 他不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 刚说好的。 不用跪,你要的我都给你。 转眼儿就给女人个下马威。 男人挺贱的,如此光宗耀祖的一件幸事,他却难受的要死。 原来。 原来女人是怕他死,这才愿意给他抱的。 行吧行吧。 勉强接受。 至少证明你还爱我不是吗? 那么亲一个吧宝贝儿。 宁茶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都这会儿了,如此感天动地的情感交付时刻。 按理说应该两个人抱一起哭的惊天动地的。 说‘千帆过尽终于等到你’。 可并没有。 现实是。 她还是没让他亲一口。 “我知道是你那朋友搞的鬼,你死不了的。” “你朋友跟你一样能装模做样呢。” “怎么样?开心吗?知道我这么爱你。” 笑的有点冷漠。 但说的是实话。 符茗函知道她的纠结。 于是退而求其次。 说,那你能陪我睡会儿吗? 我挺困的呢。 这个简单,宁茶从不跟贱人讨价还价。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趴他床边。 “睡吧睡吧,再不睡我走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睡。” 眼一闭,跟真的似的,手还拉着人姑娘手不放。 于是乎。 大灰狼这次却不知不觉进了小白兔的牢笼。 / 宁茶旷工三天,公司人力资源部下发通告,严肃处理。 她在美国是不在乎这个的,因为回回请假基本都是因为符茗函给她弄的下不了床。 这会儿没在美国工资高了,手头紧了很多,她便不敢再消极怠工。 所以在符茗函醒来第二天她就去上班了。 符茗函这人挺不要脸。 都没一点逼事儿了还天天给宁茶打电话。 你今天几点来啊? 你几点下班,我让Raven去接你。 吃饭了吗? 啥时候忙完啊? 。。。 宁茶回国三个多月。 工资是美国的五分之一,真正开始计算超米油盐什么的,自然而然压力大了许多。 况且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宁茶没事儿拼拼图,到福利院做做义工,周末睡个懒觉,回家陪陪父母,跟保持每周一封信的书面往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紧紧跟着符茗函的步伐,从未好好体会自己的生活。 他消失的这两个月,说句实话,宁茶觉得挺悠哉游哉的。 人一旦闲下来,回头再去看周围的风景,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跑,错过了好多风景。 清醒的大脑自然会带来正确的决定。 以前跟菟丝子一样,依附于符茗函。 现在人走下坡路,明白了自己几斤几两,工作都比原来努力了许多。 囤积了三天的工作,老板又刻意针对。 她每天忙的脚不着地。 一边是多的头疼脑胀的图纸,一边是男人一天十来个的电话轰炸。 只能每天晚上下班就挤个时间去医院陪他吃个饭。 一天两个小时。 就这符茗函都挺满意。 知道她忙。 但每天还是一得空就想给她发消息,打电话。 他内心的所有不安定在于宁茶重心的逐渐转移。 曾经以他为中心指标。 他指哪儿她打哪儿。 现在不了。 天天抱着个电脑修改图纸。 要不就是点头哈腰给顾客打电话。 符茗函十分不爽。 于是他趁着吃饭的时间试图给宁茶洗脑。 从他那公司未来五年的计划,到未来的发展,说的天花乱坠的。 但他没说谎,男人很自信,跟他下身那根一样硬邦邦的自信。 然后又开始似有似无讨伐她的工作。 工作又累又给钱少,老板又丑又唠叨。 你呆着三五年都没啥上升空间。 留着没啥用啊姑娘。 总而言之。 就是想给宁茶劝退,辞了她那顾不住命的工作。 但他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女人默默夹菜,半句话都懒得说。 演独角戏的感觉不太好。 符茗函看她好几眼,夹起一块儿土豆到她盘子里。 “你觉得呢?” 宁茶把那土豆塞嘴里,抬眼看他。 “觉得什么。” 符茗函:“。。。” cao。 白说半天。 他又给她夹了一块儿水煮rou片,捏筷子的手有点紧张。 “就是,辞了你那工作,做我公司老板娘。” 宁茶挑了下眉。 没说话。 她越不说话他就越紧张。 没多久,宁茶筷子轻轻在碗沿放好。 符茗函愣了一下,盯着她那手指。 手一抖。 筷子都拿不稳。 cao。 她一直都这样脾气,干啥事儿都平平淡淡的,半点波动都看不出来。 原来一般她不说话他也觉得没啥,想着本来她话也不多。 他妈的。 现在她一不说话他就怕她是在生气。 宁茶把男人那小动作收入眼底,她不动声色抽了张纸擦擦嘴。 然后才抬眼看他。 女人真体贴,真可爱。 看他黑色真丝睡衣的领口开的有点大,还伸手依次从下往上给他扣上。 声音温温柔柔的。 “我是承认我挺贱的,因为我还爱你。” “我也承认我舍不得看你受伤。” “但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希望你别插手我的工作。” “还有就是,我虽然原谅了你,但严格来说。我们现在没半毛钱关系。” “你的爱太突然了,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做判断。” “你能理解吗?” 女人聪明,话只听一半。 后半句只字不提。 态度鲜明,就是不想应他。 于是符茗函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解女人的心思。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没有矫情的跟他搞推拉。 说的话跟她人一样坦坦荡荡。 “符茗函。” “在。” “我爸妈都知道我跟你那事儿了。” “。。。” “地下恋你挺熟悉的对吧。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搞一次。” 宁茶语气淡淡的。 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恨他,甚至深爱他。 但她渴望公平。 天平的两端必须得是公平的,人生的杠杆才能立的稳。 男人不是想跟她在一起吗。 成。 给你个机会。 让你尝尝我的感受。 等我感觉你跟我的爱一样多了。 我就诚心诚意相信你这薄情寡义的男人。 毕竟人欧阳甯这样一个人间尤物都不能给他收服。 她真挺没信心的。 女人的担忧没啥大毛病。 她从他做完手术那天醒来后就开始认真思考两个人究竟何去何从。 她不想抛下这个自己等了十年的好机会,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所以她给他机会,也给自己希望。 把选择权放他手上。 原谅和接受是两码事儿。 既然解不了你的瘾,那我就和你一起沉浮。 透过粼粼波纹缝眼儿去窥望你,看看你究竟能有多爱我。 所以她想了个绝妙的方法。 愿意跟我搞地下恋吗? 这次我不当婊子了。 我当我自己。 病房里带着股栀子花味儿。 是他和她的衣服上共同散发出来的。 阳台上放着盆枯萎的橘色玫瑰花。 是他送给她的。 每天晚上她又给带来。 说是给他屋子里祛祛难闻的药水味道。 符茗函很知足,面对雪莲难能可贵的真心倾诉,他高兴的很。 至少不用再去猜测她究竟什么想法了。 他喜欢听她说实话。 不。 是喜欢听她说话。 说什么都行。 主要得是她说。 于是男人偷偷在心里横平竖直划了个‘十’字。 他笑的开心。 觉得自己没白受罪。 这机会来之不易,拿命换来的,他珍惜的很。 他也有预感的。 虽说女人在病床畔哭的死去活来的。 但到底是他没死。 倘若没这次难事,他估计是得不到女人的贤者时刻了。 他十分感恩他的‘死亡’,这玩意儿激发起女人深埋的自我认知。 认识到她对他还是有爱的。 符茗函没半丝犹豫。 说行,没问题。 我可太愿意了。 你知道我也挺贱的,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公平。 那我心甘情愿。 宁茶是个奇怪的女人。 脑回路新奇。 她说,那这样好不好。 你曾经送我七套不动产,现在我送于你名下,就像你当初那样...... 行。 板上钉钉。 男人没半丝不愿意。 又不委屈她,又能合理合法将那嫖资收回来。 ‘宁茶的情人’。 cao。 竟然该死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