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原上草
离离原上草
赫小五发现原来上城区的空气原来是明亮的,让她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宝蓝色的车在道路上飞驰,车窗外不断掠过碧绿的草地、荡漾的水波、高耸的格子楼、欢乐的孩童她用余光贪婪地汲取着陌生的一切,仿佛来到了天堂。 这里和天堂又有什么区别呢?赫小五转过头,看向座位另一边的女人,她正靠在车窗上发着呆,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她偏过脸,露出一个和煦也就是虚假的微笑,她说:怎么了,我的孩子。 赫小五摇摇头,她讷讷地说:我不知道。 嗯? 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赫小五忐忑地问,她不想听到否认的答案,即使她才以自由之身来到上城区,她已经产生了别离时的不舍。 谢意平笑了声,她点着车窗,慢悠悠地说: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补上这么一句,似笑非笑的眼像猫一样,让赫小五一阵胆寒,她又想起来不久前这个女人用匕首捅人时的疯癫。 即使对方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她还是笑着往对方脸上捅了一刀,更可怕的是,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露出了微笑。 这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应该露出的表情吗?不,赫小五认为她是个可怕的人。 她显然猜到了自己不会丧生于阴暗的隧道里,也许没有自己,她一样可以从苏罕的手下逃脱,一切都在按她设定好的程序在执行,让她忍不住保持着好心情,直到现在。 道路逐渐宽敞,一直延伸到尽头的豪宅前,赫小五看着铁制栅栏外巡逻的一队人停下了脚步,让海蓝星先驶入。赫小五发现这里的围墙有些过于高且厚了,并且安保队伍庞大到令人咋舌,从这辆车其实就可以看出来,车门车窗都不是一般的厚。 当她下车之后,她还是感到不切实际,她居然真的踩在了上城区的土地上,而且要住在这么豪华的房子里赫小五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这全赖身边这个女人所赐。 她改变了我的人生。赫小五对她满怀感激。 从停满各类型车辆的地下车库中走出来,她看见一栋红棕色的四层楼房,最上面一层是阳台,赫小五看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了头,按捺住心中砰砰的乱跳声,这源于对她崭新未来的激动。 一低头,便看见了墙的最底部,被火烧焦过的痕迹,这是很旧的痕迹,已经浅得快要看不出来了,赫小五好奇地盯着它看,直到引起了谢意平的注意。 在看什么? 赫小五指着墙壁上的燎痕,她问:这是什么?曾经失过火吗? 阳光下,谢意平敛了笑容,她沉沉地看着快要淡去的焦黑痕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不,没有失火过,从来没有。 她冷冷的说:是强盗。一群强盗闯进了我的家,并放火烧了它。 毁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她说。 一进门,她就问佣人:林流回来了吗? 顾嫂说:在房间里看书呢。 记得叫她下来吃饭。谢意平点了点头,吩咐道,把二楼岑厌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赫小姐住。 顾嫂愣了愣,有些不情愿,毕竟岑厌世她从小带到大的,但她还是说:好的小姐。 你还没有想好自己的名字吗?谢意平脱下外套,转头问她。 赫小五摇头,说:我不知道。 您给我起一个吧。 她暗含私心,想要她们的联系更加紧密,她不想在哪一天被扫地出门,失去梦想中的这一切。 尽管她知道这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那你就姓谢吧,谢赫。 赫小五愣了愣,她没有想到对方直接改了她的姓。 谢意平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波本威士忌,拿起杯子,靠在沙发上,瞥了她一眼,问:有问题吗? 没有。 还是不愿意跟我姓?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淌入胃里,她眯起眼,拿酒杯的手颤了颤,她把玻璃杯放了下来,抬眼看着拘谨的女孩。 不、并不是!赫小五摇头,她说:我想有个、有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是吗?那应该由你自己来取。 赫小五抬起头,她说:可是名字不应该都是由父母取吗? 谢意平笑着看向可怜的羔羊,说:我不是你的mama。 但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她接着说:你给予我新生。 谢意平看出她的惶然,还有怯怯,就像是咩咩叫的初生羊羔,生怕她后悔,将她扔回狩猎场。 她招了招手,让对方走过来,她让她蹲下来,抚摸着女孩粗糙的黑发,慈爱地说:你不必担心,我并不会出尔反尔。 赫小五趴在她的膝盖上,女人身上有一股暖香,她迟钝的鼻子闻不出详细的味道,只知道这是属于谢意平的味道,她每一次靠近她都能闻到。在下城区,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下水道的味道,这和黏腻腥臭的空气分不开,而且水非常珍贵,赫小五的家里只有mama才可以每天洗澡。 你会得到和我女儿一样的待遇,我会竭尽我的全力培养你,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赫小五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她枕在谢意平的膝盖上,闭上眼,享受着对方的抚摸,她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可对方亲昵的动作又让她十分安心。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只看见楼梯上,穿着白色兔子睡衣的女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看了一眼谢意平,发现对方也注意到了楼梯上的女孩,她扬起嘴角,招手说:流流,怎么不下来? 林流转身,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谢意平拍了拍赫小五的肩膀安抚她,说:来,起来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 周一到周五日更,周末不要等,那是我法定休息日(当然如果哪天有鸽的话请不要介意(我可以原谅我自己的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