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乔言之那辆不算低调的宝马就停在楼下，他从大一开始就每天开车上学了。

    乔临月将刚解放的行李箱又塞得满满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留学生宿舍刚有了几个小时的烟火气又归于平静。

    厨房到底还是乔言之收拾的。

    一路上，乔临月安安静静的，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英国的一年，就好像她是旅游回来的meimei，被哥哥带回家而已。

    A市郊外的一个大别墅是他们的家，家太大了，只住他们两个人未免有些空旷。

    陈阿姨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请假没来。

    陈阿姨在乔家工作十几年了，父母去世后，陈阿姨就像是他们的家人一样，但她只有白天在乔家工作，每到晚上，偌大的房子只住两个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让人害怕。

    小时候每次害怕，乔临月都会跑到哥哥房间里去，抱着哥哥的手臂才能睡着。

    在一起相依为命的十几年时光里，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互相陪伴仿佛已经融入了两个人的骨血里面。

    收拾完行李，乔临月拿干净的毛巾来给乔言之擦手，乔言之俯身亲在她的脸颊。

    乔临月顿时脸红了。

    这么久了，那口气还没缓过来？乔言之问她。

    乔临月低下头，不说话。

    小乔，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比我们跟彼此的关系更亲近。他慢慢靠近，低头，掐住她的细腰，埋头在她的脖子，所以，我们要理所当然地，拥有对方的全部。

    乔临月脸上泛起红色，像那种一层一层，轻柔扑上去的腮红一样。

    这话一点也不陌生。

    被哥哥拥着，视线落在墙上那个精致的壁灯上，她仿佛能看见十三岁的她趴在书桌前，暖黄的灯照耀着，她低头，胆怯、小心翼翼地写下少女心事：哥哥，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比我们跟彼此的关系更亲近。所以，我们要理所当然地拥有对方的全部。

    写完后她看着那行字，一阵恐惧突然席卷了她，她手忙脚乱地合上日记本，把它胡乱塞进书包里，捂着发烫的脸久久不能平静。

    乔临月聪慧，感情上敏感得不像话，十三岁的她就开始对哥哥怀有这样罪恶的心思，让她没办法直视自己的笔迹。

    你你原来早就看了我的日记。她轻轻开口。

    傻丫头，你那阵子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的，我还以为你早恋了，长兄如父，我不得关心一下你的心理健康状况吗？乔言之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

    乔言之刚发现meimei的奇怪举止、躲闪眼神的时候，是有点慌的。他照顾meimei这么久，第一反应就是她早恋了，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是她不肯分手，我逼她这么做她会不会恨我。

    直到他翻开乔临月的日记本。

    那一刻，他颅内轰然炸响。

    他甚至在想，我情愿你早恋不肯分手跟我闹别扭。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思想，meimei刚进入青春期，一定是因为身边只有他这么一个男性才会胡思乱想，他只要好好引导就好了。

    但他没想到他会慢慢陷下去。

    他会不由自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关心她的开心是因为谁，难过是因为谁，会想要把所有好的东西给她。

    更甚者，他面对那些女生给他的情书无动于衷，但是对meimei的日记，那些藏着越来越浓烈爱意的句子会满脸发烫，呼吸急促。

    没错，后来乔临月的日记他都看过。

    他的每一次自渎都是想着乔临月的身体、软软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没救了。

    但是他没打算告诉乔临月。乔临月上高中后就不写日记了，也慢慢不会盯着他走神了，她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女孩，有明媚的大眼睛，有阳光开朗的笑。

    最后疯的只有他自己。

    但他没想到，这只是乔临月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