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啡
吗啡
诺德博士?门外传来了声音,教务会议,要一起走吗? 真该死,你在心里骂道。不过诺德倒是出奇地镇定,他脸上还泛着潮红,连着身体都染上了诱人的粉色,他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 抱歉,马克,如果仔细听,诺德的声音里还藏有些许颤意,不过你敢肯定门外的那位无法察觉。 我还有些事情,稍后再去。 那人应了声好。等确定他走远了之后,诺德绷紧的身体松懈了下来。现在你和诺德两个人几乎都赤身裸体,在书桌上彼此看了一眼。 你大笑了起来。 诺德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显得很无奈,因为他毕竟没有拒绝你。他替你穿上衣服,扣上制服的纽扣,你太任性了,安比卡。他试图摆出教师的威严。 这让你笑得更开心了,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在你面前没有威信,他叹了口气,嘴角却向上弯了起来。 战斗科的课程改革了吗?你在他为你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时问。 嗯,需要培养一些驻扎辐射地的实验人员。他没有对你隐瞒的意思。 你挑起了眉,他们计划在辐射区长久停留吗? 根据弗尔兰茨所说,进入辐射区的人员都是短期停留,大部分是为了采集物资和实验原料,当然还有私人的冒险行为,以小时为单位即使是经受战斗科训练能够熟练cao作机甲的战士。机甲能够阻挡辐射的生理威胁,但出于不明原因,辐射似乎对人的精神同样产生影响。长时间的停留会对人脑造成不可逆损伤。 你们解决了辐射的问题吗?你好奇道。 诺德的神色有些凝重,他没有回答。你意识到了什么,这一批派出的实验人员,可能只是小白鼠。 你想到弗尔兰茨,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你在走神,没有注意到诺德转过身来,他握住你的肩膀,你抬头看他。 听我说,安比卡,他的声音很严肃,不要想着去辐射区。 他应该已经从弗尔兰茨那里听说了你的计划。你想要故作轻松地带过这个话题,但他扣住你肩膀的手很用力,几乎让你感到了疼痛。 不要去,安比卡。 你感到好笑,怎么?外面有什么东西可以杀死我吗? 诺德似乎被你话语中的某个字眼刺激到了,他咬紧了下唇,你真的不在乎死亡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愣了一下,诺德有些反常。从你醒来那一刻起,他似乎无时不刻地担心你会受到伤害,出于为朋友着想的心理,你不应该让他太过忧虑。 于是你软化了态度,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很好奇,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不会去的,我发誓。你对着他举起四指,一板一眼道。 不过,你也太紧张了,诺德,没有人追杀我。你半开玩笑半抱怨道。 他深吸一口气,盯住你的眼睛,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小心弗尔兰茨,我担心他会有对你不利的计划。 不论诺德有怎样的担心,至少他在对你的判断中说对了一点。你确实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生命。这本来就是一次多余的机会,至少,你想要看些新鲜的东西。至于弗尔兰茨想用你做什么,你并不怎么在意。 不过诺德的关心还是让你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你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我会小心的,而且,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你朝着诺德俏皮地眨了眨眼。 他似乎因为你的举动而放松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严肃地交代,等你去了战斗科的集训地,我可能没办法一直在你身边。 他从书桌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半个掌心大小的玻璃柱体,里面是一簇火焰状的凝固的幽蓝。他把玻璃体塞到你的手中,我想这会对你有用。 你把这个玻璃柱体举到眼前,细细打量,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动,你心中一动,问道,这该不会是? 诺德朝你点点头。你有些惊讶地张开了嘴,你没想到诺德能够弄到这个东西,而且,你以为除你之外的X都已经死亡了。至少诺德曾经是这样告诉你的。 似乎看出了你的疑惑,诺德解释说,它还有活性,我想你或许能通过它想起些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抱歉,安比卡,我之前并没有说实话。 他知道你的能力受到限制,而且,你对自己能够做到什么一无所知。这是一份珍贵的礼物,如果你能够更了解自己,或许就不会那样被动了。 你把它小心地藏在衣服内侧的口袋,诺德对他怎样获得这个东西,并且它如何保持活性绝口不提。你没有多问。 诺德对你的不再追问松了口气,显然没有想好怎样向你解释。你不想为难他,他抓紧时间说,保护好自己,安比卡。 他说得很认真,你很难不为他的情绪所动。于是你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不认为这是一种欺骗,你很难说自己对这次生命抱有全然无欲无求的态度,或许和弗尔兰茨的对峙让你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游戏。即使要死去,也至少在那之前玩个尽兴。 等你回到宿舍时,天幕控制的日落正接近尾声。你有独立的住房,在校区边缘的独栋小屋里。这距离学生宿舍几乎要跨越正正半个校园。你不由怀疑弗尔兰茨的动机,隔绝你和人类的交往听上去和他的初衷相悖。 不过,至少你不会被打扰。你掏出诺德给你的玻璃柱,在灯光下凝视其中的那一簇蓝色火焰。它在暖黄的灯光下呈现出更深的颜色,你旋转着柱体,那蓝色闪着幽光。 你试探着将精神放空,去寻找你的意识和这团蓝色之间的联系。但是很遗憾,你并没有找到任何连接点。 你翻过身,把柱体放回口袋。有些泄气地把自己砸向床垫。 不用着急,你安慰自己,你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