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柠檬果馅饼
06 柠檬果馅饼
怎么?上流社会进不去现在想找老实人接盘?谢清瑜语带讽刺。 她眼尾绯红未褪,艳彤彤像一条鱼尾藏在黑瞳之后,给妆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色彩。但即使刚哭过,她也不会成为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手环抱在胸前,看了看眼前的旧友,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男人。 竟然还是刚才在地下车库同她争执的那个男人,真是冤家路窄。 她笑:许渺,你的手段还真是和从前一样一点没变。绿茶很好当? 对面被嘲讽的白裙女人面色僵硬,偏偏她又矮了谢清瑜几分,没有她的凌厉气场,外人只当是谢清瑜咄咄逼人。 在外仪态端庄还是要有,她只冷嘲几句,又向许渺身旁那个男人投以一个同情的目光,抬腿要走。 谢清瑜,许渺忽然叫住她,好歹当初也是朋友,你又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红色细高跟倏地停下,谢清瑜转过头,面露讶异。 我赶尽杀绝?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她唇角微挑,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能值得我在你身上耗费精力? 许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早就明白,论辩论她根本不是谢清瑜的对手,但还是不愿放弃。 嘉市已经没有公司要我,现在我如你所愿回宜市了,你为什么还阴魂不散?我都和你道过歉了! 噗谢清瑜没忍住笑出声,道歉是你为自己犯的错悔过,而不是为了让我原谅。既然道歉,态度就诚恳点,你这什么态度? 你! 许渺伪装的面具终于破碎,她捏紧手指,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扬起了右手。 谢清瑜抬眼,只看见一只做了裸色指甲的手掌生生停在自己眼前。 只有站在许渺身旁的男人反应迅速,单手握住她的手腕钳制在半空。 谢清瑜也变了脸色,人都打上门了,那她更没有给对方留脸面的道理。 身后侍者端着托盘走过,她伸手拿过托盘上的红酒杯,趁着许渺被桎梏了身体,快速将杯里的红酒朝她脸上泼去。 记我账上。 高脚玻璃杯回到托盘,在安静的气氛中发出一声轻响。 闻佳匆匆起身跑过去,慌忙中连崴了脚都顾不上。 姐!她搀上谢清瑜的手臂,挥手挡开白裙女人挥过来的另一只手,回眸怒瞪,干什么! 和jiejie在一起时总是软糯糯的闻佳头次拿出在讲台上的气场。 你没看见吗?还是不是男人!被两姐妹联手压制,许渺气结,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手中挣脱开。 夹在三个女人之间,陈铖脑袋涨得嗡嗡响,一身虬结肌rou此刻还抵不过三个女人的对峙目光。 又觉得有些震惊,刚才还温柔小意的相亲对象怎么此刻张牙舞爪气质全无。 他微不可察地后退一步。 我要报警!许渺突然尖叫。 报,谢清瑜坦然回视,商业盗窃,等着接律师函吧。 对方的锐气马上被吓回肚里。 许渺忿忿瞪了一眼,最后提着自己染了酒色的裙摆慌忙逃走。 还不去追? 对着留在原地的男人,谢清瑜难得没有嘲讽,就当是谢他刚才帮她挡了那一巴掌。 只是能看上许渺那种女人,多少智商有点问题。 好心提醒,许渺那种女人可不适合你。 陈铖很确定自己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怜悯的神情,刚要说话,余光瞥见人群外走来的身影,如获新生般松了口气。 老骆,他走过去,声音渐小,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那女人 本以为兄弟会来救自己于水火,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另一处。 那个穿紫色裙子的小姑娘。 闻佳。骆景扬的目光落在闻佳脚踝,微微蹙起,脚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崴了一下。她讷讷答,刚才的气焰完全消下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景扬看了眼谢清瑜,和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又看看自己身旁站着的人,来帮他把车开走。 你们认识?陈铖惊讶的目光在两方之间流转。 嗯?骆景扬看见周围顾客时不时投来的打量目光,还有一个站在不远处面色为难的侍者,敏锐觉察到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陈铖头疼地揉揉眉心,恰好和谢清瑜对上一眼。 餐厅的经理姗姗来迟,安顿了现场的情绪,和谢清瑜站到一旁交涉。 闻佳担忧地看向表姐,忽然听见骆景扬说了一声坐椅子上去。 她回神,看见骆景扬眼神严肃。 陈铖头一次见骆景扬这么温柔地对待一个女人。 平日里能将整只雪狼特别行动队训练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的骆队长,此时正半蹲在地上,手里握着人家小姑娘的脚踝轻声细语地询问。 陈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像极了晚上那盘柠檬果馅饼,酸掉牙了。 这样呢?疼不疼? 疼!闻佳下意识轻呼了一声,瞧见骆景扬的脸色后又连忙改口,一点点疼。 骆景扬减轻手中力道,抬头看她,穿这么高的鞋子干什么?舒服吗? 好看。闻佳小小声说。 骆景扬冷冷地看着她。 接下来还有安排? 没有。她老实回答。 骆景扬轻点下颚,我送你回去。 随手招来侍者,要了两桌账单。 陈铖见状终于有机会上前插嘴:我付完了,你结她们桌的就可以了。 听见他们的对话,闻佳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站稳,便被骆景扬扶住手臂。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付。她拜托侍者将她遗落在位置上的小包拿过来。 骆景扬没应声,见她站稳就放开了手,从口袋拿出钱包,取了夹层里的银行卡丢在侍者的托盘上。 结账。 懂眼色的侍者马上拿着卡离开。 真的不用,我回去把钱转给你。这一餐价格并不菲,闻佳看着侍者走远的背影有些焦急。 骆景扬却不置可否,回去再说。 适逢谢清瑜回来,听说骆景扬买好了单,她微微挑眉,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做。 那就谢谢小骆哥了。 后头陈铖听见她的称呼面色微变。 * 能走吗? 骆景扬低头问闻佳。 可以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闻佳连忙迈开一步,脚落下的时候差点又倒在谢清瑜身上。 可以什么?谢清瑜抓着她的手臂笑话,肿成这样了逞什么强? 她看向抓着闻佳另一只手的骆景扬,笑容得体,小骆哥,可能要麻烦你 话没说话,骆景扬便颔首,将闻佳从她手中接过,弯腰抱起。 谢清瑜在背后默默给他竖起了拇指。 从始至终没有发言权的闻佳浑身都僵了。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后背和腿弯处骆景扬结实的手臂肌rou,以及脸靠近的地方,从他身上传来的微微热气。 我没事的!你放我下来吧!她轻揪他袖侧衣料,僵硬呼喊。 骆景扬低头看她一眼,瞧见小姑娘被灯影照映的通红脸蛋。 你不重。 闻佳: 这才不是重不重的问题! 幸好餐厅位置偏僻,路上没有什么人看见,闻佳一路都在努力地把自己烧红的脸埋进夜色之中。 你们都喝了酒? 抱着人走了这么多路骆景扬的语气依旧平稳,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低头看向怀里的闻佳。 你呢? 闻佳闷闷地发出一声嗯。 平时少喝点。骆景扬随口应了一句。 终于走出了不方便开车进入的小巷,他把闻佳放下,找陈铖拿了车钥匙。 你们走吧,我还有个局,打车过去就好了。谢清瑜理理头发准备作别,小骆哥,要麻烦你将绵绵送回去了。 骆景扬点头,又问陈铖:你呢?回队里? 陈铖先前只叫骆景扬来拿车,并没有说要把他也一起带走。 被点到名的人顿了顿,看看骆景扬又看看闻佳,非常有眼色地开口:啊没事,别管我,我还有点事。 骆景扬看他一眼,没说话。 直到他们陪着闻佳等骆景扬把车开回来,将她送上车,一直没和陈铖搭话的谢清瑜才正式转身同他打招呼。 挺有眼力见,她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清瑜。 陈铖愣了一瞬,只望见她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