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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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乐静漪没课，唐宁要去实验室，就让乐静漪在家里等着，自己下午再过去接她。 下午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唐语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唐宁看了下手上的手表，说大概四十分钟，他先去接乐静漪。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声，讽刺中带着丝丝狠戾，她敢回来啦，不怕我了？ 唐语的语气不善，唐宁听着也不高兴。 小语，好好说话。 我说错了吗？她敢做那样的丑事，还好意思回来？ 你答应过哥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我当然记得！唐语气得语气都急促起来，只是我还是想不通，哥你干嘛要这么护着她，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外人，跟她那个妈一样...... 小语，你明知道静漪的情况，她...... 她怎么了？她脑子有病就能不顾伦常胡作非为了？我看她也别回来了，先去医院住着把病治好了，免得你们又说我欺负她，明明自己是个精神病...... 好了！唐宁打断她，你是懂事的人，还比她大几岁，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今天我们回去之后，你也不要乱说话。静漪已经在努力治病，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我不希望看到你故意刺激她，不要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爸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吵架...... 我知道了！真是啰嗦，我不故意挑事行了吧？但如果她再敢乱来，我还是会收拾她。 她不会的。好了，我开车，先挂了。 * 唐宁到地库的时候，发现乐静漪已经在等着，身上斜挎了个小包。 她上车的时候身上丁零当啷的，于是扣安全带的时候唐宁就问了句，身上带了什么。乐静漪说带的是药。 唐宁顿时有些心疼了。 他们开车到唐家别墅的时候，唐宁的父亲唐海、乐静漪的母亲乐清，还有唐语都已经在了。 唐宁先出声跟唐海乐清打了招呼，乐静漪便跟着开口喊了句叔叔，唐海笑着应了，说洗完手就快点过来吃饭吧。 饭桌上氛围挺平静，唐海问了唐宁工作的事情，又问了乐静漪的学习。唐语就在唐海公司工作，眼皮子底下待着，他不用另外cao心。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家里佣人泡了茶，只乐静漪面前是杯果汁。她咖啡因不耐受，喝了会心悸得厉害。 乐清喝完一小杯茶就说约了人要一起去做SPA，跟唐宁和唐语都打了声招呼，然后先离场了，从头到尾没跟乐静漪说一句话。 唐海先关心了下乐静漪，然后放下茶杯，转头跟唐宁说话。 诗雅前两天回国了，你秦叔叔想让你们俩一块儿吃个饭，你看看哪天有空？ 唐宁刚放下茶杯，唐语就先开口了，诗雅姐回来啦！？那我也要去，好久没见她了，怎么秦叔叔只叫哥去呀。 唐海笑了下，你秦叔叔是想撮合诗雅跟你哥，你去凑什么热闹。 这样啊，唐语也笑了，打趣地看着唐宁，我哥也确实早就到了可以找女朋友的年纪，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哥你好好把握机会啊！ 唐宁听到秦宋想撮合自己跟秦诗雅，下意识地就看了眼乐静漪，女孩儿坐在沙发里，看着桌上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烟雾，表情冷淡，情绪不明。 唐语还在那边兴奋不已，细数秦诗雅有多好，当时有多少人跟在背后追她都没同意，要是真成了自己嫂子，她一定第一个给唐宁包一个大红包。 唐海对秦诗雅印象也极好，秦诗雅学的是生物制药，还修了金融双学位，一直在国外念书，回来之后直接进自家药企工作。专业和工作都很优秀，再加上每次见面，秦诗雅都是大气又有分寸，因此十分得长辈喜爱。 不过你也不要有压力，我和你秦叔叔都是这个意思，先多接触接触，能走到哪一步还是看缘分。 唐海和唐语兴致勃勃的，唐宁一直没开口，唐海注意到自己儿子的沉默，于是问他，怎么了，你不愿意？ 唐宁缓缓开口，我确实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项目忙，我也没空分心，要不您帮我跟秦叔叔解释解释吧。 唐宁其实觉得跟秦诗雅吃个饭不是不行，他们上小学就认识了，秦诗雅出国多年，这也算是为了给她接风。但就因为秦宋的这层意思，他怕应了这个局之后反而让对方的期待一下子变盛了，唐宁对秦诗雅没有别的想法，他不想给双方带来麻烦，尤其唐秦两家还算是世交。 就你那整天泡学校里的样子，爸再不出手，我看你还能再单三十年。你就去吃个饭吧，就当是给诗雅姐接风了，没相中的话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得了。 唐海点头，我同意小语说的，去吃个饭，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说。 唐宁拗不过两人，只好应了下来，说下周三晚上有空。 * 两人本来约好的吃完饭就走，但到了真离开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唐宁一上车就跟乐静漪道歉。 乐静漪从唐海说要唐宁去跟秦诗雅吃饭时起，就一直没出声，只在走的时候说了句叔叔再见。 乐静漪觉得现在有比是不是按时回家重要得多的问题。 哥，你真的要去跟那个人吃饭吗？能不去吗？ 我......秦叔叔家和我们家是世交了，秦诗雅又刚回国，我不去的话爸会为难。 可我不想你去！乐静漪忍不住叫了出来，她转过身去抓住唐宁的一只手，哥，哥，你不去好不好？不去...... 乐静漪！ 车外传来唐语的声音，她气冲冲地朝这边走过来。 乐静漪看见了窗外的人，转身坐了回去，不慌不忙的，倒是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人该有的样子。 你给我下来！ 我累了，不想下来。 哥，你把车门给我打开！唐语显然是气急了，也顾不得车门还没开，站在车外就继续吼道，乐静漪你还要不要脸啊！仗着我哥好欺负，整天缠着他是吧？他跟谁吃饭关你什么事啊！上次的事情，我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忍了下来，你以为我耐心很好是吗！？居然还敢对我哥动手动脚，你现在就给我下来！ 乐静漪完全没搭理，这无疑让本就在气头上的人火气烧得更旺了。 唐宁看唐语一幅生气到失控的样子，连忙松了安全带下了车，把唐语扯远了。 你拉我干嘛！你要护这个精神病护到什么时候！ 我没护着她，你别跟她计较，她还小，习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的。况且你也看看场合，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再说，好吗？别生气了。 三人现在还在唐家的车库里，的确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场合。 唐语冷静了好一阵，似乎是费劲咽下了很多情绪才开口，哥，我的确是不喜欢乐静漪，但我现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跟你说，你再惯着她，什么事都依着她，绝对不是对她好，反而害了她。 过了好一会儿，唐宁才回答，我知道。 你要是真的知道，就不该再给她任何希望了。你越对她好，她越放不下你，她的病也不可能好。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绝对不是故意要挑拨什么。我走了，开车小心点儿。 * 送唐语上了车，唐宁才慢慢往回走。 乐静漪看唐宁不说话，就问他，唐语说什么了？ 唐宁皱了皱眉头，怎么又不叫jiejie。 我叫她jiejie，她也不愿意吧。 唐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乐静漪说得没错，唐语就是这个性子。 他发动了车，往地库外开。 看唐宁没回答，乐静漪于是又转回了自己一开始问的问题，哥，你不去跟秦家的人吃饭好不好？ 唐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乐静漪说的是什么事情，实在是刚才那一出太过突然，他也需要时间冷静。 静漪，不要任性。 唐宁这句话一出，乐静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头也转过去看着窗户外边。 * 到家之后，两人都回了房间。 唐宁洗完澡出来，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于是去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唐宁听到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他说了句进来。 乐静漪走了进来，唐宁问她，怎么了？ 乐静漪就问他，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唐宁瞥了眼电脑，有些学校的邮件需要回复。 唐宁说完就继续在键盘上打字，时间也不早了，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 唐宁工作的时候进入状态很快，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剩键盘敲击的声音。 就在唐宁以为乐静漪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开口说，哥，你不要去跟秦诗雅吃饭好不好？ 唐宁抬头看向立在门边的人，穿着睡衣，瘦得厉害。 他突然想到，唐语说的没错。他的确惯着乐静漪，这早就成为了他的习惯。 乐清没有做母亲的样子，几乎是不顾乐静漪的死活，乐静漪初到唐家，成为了这个家里唯一无依无靠的外人。 唐宁比乐静漪大了近十岁，他从一开始的冷漠，慢慢被乐静漪的独立和优秀打动，又为她一次一次被辜负被忽视而心疼。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担起了照顾乐静漪的责任，他像乐静漪的哥哥，也像乐静漪的父亲。 乐静漪没有提过自己的父亲，唐宁去了解过。乐静漪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乐静漪从小跟着乐清住在城里最乱的老区。 乐清不管女儿，只对自己上心，整日不着家是常事，也不知乐静漪那么小是怎么长大的。 乐静漪的父亲踏实坚韧，她很好地继承了父亲的优点，在周围都是淤泥和垃圾的地方，自己活出了样子。她一直是最优秀的孩子。 唐宁不自觉地就和乐静漪走得近了，刚开始乐静漪并不接受他的主动是示好，像刺猬似的把自己封闭起来。等她确认了唐宁的好意后，便又很快地跟小狗对喜欢的人露出肚皮一样，全身心地信任他。 因此一下子让乐静漪改了习惯，他做不到，也不忍心。乐静漪这么依赖他，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 哥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你不是跟我说过会一直陪我的吗？ 作为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有不得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我做的这些事情也都不会影响我和你的关系。 我才不信！你又骗我！ 见乐静漪又要激动起来，唐宁起身，朝她走过去。 很晚了，今天先不说了，去睡觉好不好？ 唐宁的语气是温柔舒缓的，他一直尽量注意自己的措辞，不要刺激到乐静漪。 唐宁在乐静漪背后轻拍了几下，有安抚也有催她回房的意思，乐静漪却立刻转身环住了唐宁的脖子，整个人伏在他身上。 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不想你去见别人。你不去见她，我就会很乖，好不好？我不闹，也不去影响你工作，哥哥，好不好...... 唐宁没推开乐静漪，他比乐静漪高许多，微微弯下身子，让乐静漪不用踮得那么辛苦，一只手轻轻环住她放在背后，叹了口气，哥答应你。 ------ 乐某致唐哥：你最好是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