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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Day One(MALD)

    

Chapter.24 Day One(MALD)



    灵感来自斯蒂芬·金Misery()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

    于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出现了。

    里奥睡得相当糟糕,宿醉的感觉折磨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过度的晕眩使他的感官迟钝而麻木,那双形状优美的浅红色嘴唇因为干渴而微微发皱,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难过的轻哼,如同金色皮毛的豹猫,漫不经心地跃上吉普赛人的提琴,琴弦轻颤,释放不成形的天籁。

    他弄出的细微声响得到了回应,什么清凉的东西湿润了他的唇,含着薄荷与玫瑰气味的水流入里奥的喉咙,很轻,很慢,里奥下意识地吞咽,喉结随着移动,那丝丝缕缕的水流便停住了。

    再给我一些。他舔舐着嘴唇,一节樱色的舌在下唇短暂地停留。

    你听不见吗?美丽而傲慢的青年不满地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某种柔软的织物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想除去碍事的遮蔽物,抬起手腕的动作也陷入了僵局,金属碰撞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被困在一张床上,动弹不得。

    你还在这儿吗?他要先确定这是不是幻觉,或者什么小情趣,毕竟他昨夜喝了不少。

    你是谁?

    除了他的呼吸声,四周再无别的声音。

    里奥的胸膛在发热,肯定有什么人在盯着他,那视线从脚踝顺延到他的嘴唇他才反应过来,除了遮挡眼睛的织品和手腕上的金属铐,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你、是、谁?他过激的动作牵动了锁链,金属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放开我!

    难以言说的恐惧席卷了里奥的心,他想起了许多部少年时代看过的惊悚电影,大银幕上经典的杀手形象一个个在他脑海中浮现,诺曼·贝茨、麦克尔·麦尔斯、汉尼拔·莱克特其中不少还捧得了奥斯卡,哦,他不该回忆这些没用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落得如今的处境?

    天使之城的夜如往常一般浮华奢靡,里奥一场派对接着一场派对地降临,所到之处,女孩和男孩们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他,他一点儿也不害怕,展示着自己的笑容,与合心意的姑娘跳一段舞,他看见托比和查莉钻进了某个房间,没人在意他们做了什么,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他可以拉着对面的金发模特去楼上,一夜风流后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这就是好莱坞,所有人愉快而恶毒地过着他们的生活。

    这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一天。

    午夜时分,他和几个熟人去了一家表演俱乐部,听说那里的脱衣舞不错新来了一个舞娘,最近名气很大。

    她会跳什么舞?里奥醉醺醺的,慵懒地倚在沙发上,他的意识还清楚,漂亮的湖蓝色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转化成略忧郁的灰绿色,如同加了冰的苦艾酒。

    莎乐美。有人说,她会跳莎乐美的七重纱之舞。

    里奥随意地鼓了掌,要了新一轮酒。

    深沉的鼓点响起,艳俗的金色舞台因为灯光的骤然熄灭而多出了几分幽秘的华丽,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用黑色的面纱遮住面孔,只露出一双眼睛,乌黑的发辫披在身后,金色的丝线缠入其中,纱衣也遮掩不住曼妙的身姿,纤细但并不羸弱的腰肢,力感十足,她赤着脚,苍白的脚腕上挂着一圈圈金色的铃铛,灯光又暗了些,更多金属装饰被看得清楚,她的耳环是一串铃铛,手腕上的镯子挂着一排铃铛,十指上的指环,亦装饰了不少铃铛,鼓点响一声,她的腰肢随之摆动,那些本应声音清脆的铃铛,便无端多了几分靡靡。

    陶笛与琴的声音加入了,莎乐美的姿态多了起来,她的足尖跃动,铃铛碰击,当三弦竖琴那充满西亚风情的旋律响起,她背对着她的看客,腰下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仅仅一秒,一层布满刺绣的纱衣飘向空中,舞者亦活泼地旋转起来,铃音不绝,直至纱衣飘落。

    有那么一瞬间,里奥以为她是看着自己,他们短暂地对视,仿佛一场宇宙大爆炸发生。

    第二层纱衣摇摇欲坠,里奥心烦意乱起来,莎乐美的腰腹轮廓越发清晰,妖娆而柔软地摇动,恍若立起半身捕猎的美人蛇。

    不是我的类型。里奥接过了身边人递来的香烟,轻轻嗅了一下,自有人为他打起火,点燃指端的烟卷。

    莱昂纳多,年轻美丽的狮子,白昼与夜晚的宠儿,他的所在即是欢场。

    她转得越来越快了,不断地旋转,仿佛飘在舞台上的一朵阴云,轻纱层层叠叠,大丽花一般绽开又闭合,铃音声声入耳,伴着令人心醉的乐曲,所有人皆为莎乐美目眩神驰,她的最后一层薄纱落下,背对着他们跪坐,年轻娇美的身躯宛如爱美神初生,她的皮肤上绘制了颇具异域风情的彩绘,背部蝴蝶骨下,金色油彩涂抹的狮子头颅妖异而艳丽,宛如异教徒用于献祭的祭祀少女,浑然不知自己背负着何种邪恶的宿命。

    她不曾取下面纱,无人得见莎乐美的容颜。灯光暗了又亮,舞者消失了,一场幻美至极的梦境就此醒来。

    嘶。里奥抽了一口气,他指间的香烟燃尽了,不小心烫到了手指。

    他随手将燃着的烟扔进了冰着香槟的冰桶,香烟熄灭的声音抚平了他的眉头。

    新一轮的表演开始了。

    我要走了。里奥抓起外套离开,他们知道他的脾气,所以无人拦他。

    他有些晕晕沉沉,恍惚间看见了那名神秘的莎乐美女郎,这次他离得足够近,可以看清她的眼睛,绿色的,明亮的,掠食动物在夜间的森林流浪时,眼睛大约也是这种颜色。

    她拉起他的手,里奥便随着她走。

    你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看我?

    你不说话,我要走了。

    莎乐美停下了脚步,她的手指很凉,大概是季节原因,而她穿的又太少。

    先放开我,我不走。里奥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他的夹克在她身上莫名不伦不类。

    诚实点说,你不是我的类型。里奥微笑着说,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

    没有女人能抵抗他。

    莎乐美取下了面纱,正当他要看清她的容貌时,她将面纱覆在了里奥的脸上,顺势遮住了他的眼睛,柔韧的唇贴了上来,没有其他动作,仅仅是贴近,看在自己对她尚有兴趣,这勉强算是一次愉快的强吻的份上,里奥没有推开她,而是俏皮地探出舌尖,描摹她的嘴唇。

    她身上有他叫不出名字的香料味道,像是茉莉与胡椒薄荷,酒精让他的鼻子发钝,以至于他闻不出哪怕一丝危险。

    莎乐美并不回应,试探持续了约半分钟,直到里奥开始觉得无趣,她却突然从他面前跑开了。

    你要去哪里?

    里奥一路跟着她,她跑得并不快,显然是希望他跟上,而里奥也没让她失望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今天他一定要看到,莎乐美的面纱下,到底是何种风情。

    他跟着莎乐美进了一个房间,是舞者化妆换演出服的地方,不少色彩鲜艳,挂着亮片的衣服随意地丢在地上。

    让我看看你,莎乐美。

    我不想忘记你。

    莎乐美戴回了面纱,那块布料中的一小部分颜色更深,是里奥的舌头带出的水渍。

    她倒了一杯酒递给他,绿色的酒液,纯粹的芳香与燃烧感。

    苦艾酒。

    你想灌醉我吗?

    里奥的酒量还不错,他不酗酒,只是偶尔享受酒精带来的麻醉感。

    我喝了这杯酒,你得让我看到你。

    莎乐美微微颔首,里奥一饮而尽,走近她,抬手去揭她的面纱。

    无论你是谁。

    一阵惊天的眩晕感传来,里奥失去了意识,他抓住了她的面纱,却只能记住那双眼睛。

    然后就是现在了。

    莎乐美?他试探着问道,你想怎么样?

    依然无人应答,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温柔地摩挲着,里奥惊愕地挣扎,被锁住的手脚显然无法遵从主人的意志。

    你想怎么样?

    你想要钱吗?

    和我说话!

    手指沿着脚踝一路向上,来到小腿,继续向上,轻柔地仿佛在擦拭珍宝上的细尘。

    该死的!他扭动着身体躲避,你到底想怎么样?

    里奥的用词激怒了不明身份的绑架犯,手指来到他的腰侧,那里的手感和形状都不错,一层薄薄的rou皮被捏在了手里,然后用力一拧

    啊!疯子!变态!放开我!他再度疯狂挣扎起来,大理石般洁白的身躯很快又多出了几块瘀紫,里奥骂得越狠,对方下手便越重,也并不拘泥于腰侧,大腿、手臂内侧较嫩的皮肤免不了受难,里奥疼得泪流满面,最终不得不放软了声音哀求。

    别再这么做了,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我们来谈谈,你没必要伤害我。里奥哽咽着说,你打算杀了我吗?

    绑架犯的脚步渐渐迫近,里奥崩溃地大哭起来,大声质问道,你会让我活着离开吗?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在仔细思考要不要留他一命,那双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里奥踢打起来,整张床都在跟着他剧烈地颤抖,但是没用,他的胸膛猛烈起伏着,肺部却一丝空气也得不到,就在里奥觉得自己恐怕要死在这儿的时候,他又能呼吸了,里奥大口喘着气,眼泪顺着眼角淌下,被织物吸收。

    对方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游戏,在他呼吸时捂住他的口鼻,在濒死前的几秒放开,直到里奥再次哀求。

    让我去盥洗室,求你了。

    狮子呀狮子,折去了羽翼,你见过生双翼的狮子吗,莱昂纳多?

    莎乐美隔着一层布料吻去他的眼泪,她发间的香气立刻钻进他的鼻腔。

    眼泪呀眼泪,狮子的眼泪,你的眼泪是为谁所流,莱昂纳多?

    让我去盥洗室,莎乐美,求求你。

    天使呀天使,多美丽的天使,你的嘴唇像山樱桃,眼睛如蓝宝石。

    别唱了,别唱了,让我去盥洗室!我要去盥洗室!莎乐美,让我去

    宝石呀宝石,闪烁在夜空,夜空中的狮子座,耀眼的星辰。

    水流声伴着里奥羞耻的哭泣响起,她安抚似的触碰他的脸颊。

    你在这儿很安全,不要怕,我会帮你清理的。

    为什么这样对我?里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他的手腕磨得生疼,却丝毫不起作用。

    你不应该伤到你自己。莎乐美说,带着惋惜的情绪,她的口音古怪而优美,冷沙沙的,咬字不十分重,令里奥想起那些东欧古旧而阴冷的小镇。

    是你在伤害我!

    她的脚步远去,很快又返回,替他清理身下的狼藉,用湿润的毛巾替他擦拭身体。

    我加了薄荷,希望你能舒服点。

    我不舒服。

    被毛巾擦过的地方一片清凉,第二遍的时候似乎又换了一种香料,她仔细地替他保养着身体,动作异常地轻盈。

    你想漱口吗?

    我想离开。

    一杯漱口水被粗鲁地灌进了里奥的喉咙里,他呛到了,脸庞不自然地潮红,过多的薄荷香精使他的舌头麻木,呛进气管的蓝色液体被不断咳出。

    看起来你并不喜欢薄荷,你喜欢花香型的漱口水吗?

    她殷勤地为他擦拭,看似好心地询问着他的意见。

    想要来点水吗?洛杉矶的空气很干燥。

    不,除非你放我走。

    如果你坚持,大约二十四小时后,你将进入脱水状态,各器官缓慢衰竭

    给我水。里奥屈服了,趁着绑架犯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为自己争取存活的可能。

    我在水里加了些玫瑰和柠檬皮,帮助你补充维生素和水。

    谢谢。里奥丧气地想,她就是个疯子,自己落在了一个疯子的手里。

    不客气。

    手腕传来冰凉的刺痛。

    别动,你的伤口需要消毒。

    这点伤不会杀死我。

    但是会杀死我。

    如果你喜欢我,莎乐美,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

    肋下猛然一阵尖锐的钝痛,力道大的能将他的骨头折断,如果不是四肢的束缚不允许,里奥几乎要蜷缩在一起,他的额头冷汗直冒,痛苦为他带来惊人的美丽。

    你属于我。她说。

    出自创世记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