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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

    

惊吓



    若木倒是想欲擒故纵,可她那欲擒故纵的对象整天整天的不着人影,反而使得若木心里愈发痒了。

    那日后她时常寻些由头去找宗臣,或是想吃附近野味,或是行进速度太快有些头晕,或是察看爱马有没有被照料好,可马是能见着,人却是总见不着,像是故意避开她一样。

    第一天也是第二天也是,直到第五天,他要么是在巡队,就是巡队,还是巡队。

    宗臣避她至今,算起来是第六日了。

    今儿个也是个大阳天,晴空万里无云,空气也与前几天不同,被日光烘的起了丝暖意,午后一觉起来,若木打开窗格,朝外透了透气,微微夕光隔着纱帘映在脸上,舒服又惬意。

    只听嗒嗒声渐近,一个汉子身着甲胄腰间佩刀,向马车窗格旁靠近了。

    见过郡主。那人声音粗犷,抬手行了个礼,若木向外望去,见是那个叫曲六的百夫长,这几日来都是这人被宗臣弄来打发自己,她倒也习惯罢。

    只是今日这百夫长神情严肃,一改往日毛糙,身上也兵甲齐全,她想应是临近云中城,队里兵马要军容整肃些。

    宗将军又在巡逻?她想着那男人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笑道,况且每日去问都是这样的回复,她都清楚那百夫长会如何说。

    曲六愣住,被若木一笑晃了眼,脸有些红忙低头,道:是,近日军务繁忙,天还没亮将军就带人走了,晚上应该就回。他顿了一下感觉自己貌似不该说太多将军的事,又开口,那个前头就到胜州,郡主可先准备下。

    他说完也不等若木回复,一抱拳就急匆匆走了。

    若木掀开帘子,原本那百夫长前两天还带宛虹与奔星来给她看看,今天却怪异的很,只他一人匆匆来,又孤身匆匆去。

    她也未多想,实是近日也不知宗臣怎的,晚间也不扎营也不住官驿,她天天都宿在马车上,腰身实在是酸痛的不行,听闻终于能在官驿小憩一宿,还是舒了口气。

    反正那男人晚上就回,她不急于一时。

    胜州地处河套平原,专辖黄河西岸,白深水绕其边,是从神都往云中城的必经之路,东突厥降前这一带多是突厥部族及铁勒诸部所占,如今在大衍治下胡汉杂居,虽边陲苦寒而民风彪悍,城中自是热闹得很。

    既到胜州,离云中城不过一步之遥,两地常往来许多商客,城中馆驿也生意兴隆日夜不息,云中郡主人马及云中都护府部分兵马浩浩荡荡刚进城,正欲寻间大型馆驿住下,便被人请去了刺史府。

    胜州刺史在他们刚进城时便得了消息,毕竟安定王如今身兼云中都护府都护,又立下大破薛延陀的累累军功,其爱女云中郡主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一入刺史府便是被奉为座上宾,一众府役闻讯而来忙前顾后,生怕怠慢了这位娇贵郡主。

    若木倒是无甚在意,旁人如何待他是他们的事,她只要好吃好喝待着,若能再寻一两个乐子便更美了。

    刺史正欲安排接风洗尘,待要下令时云中郡主一行侍从已有条不紊各司其职,接管了郡主住下的一应事物,衣食住行俱齐,让刺史好一番感叹王府安排严谨周密。

    所以,他额外更贴心的给若木准备了个惊喜。

    夕食过后,珍馐美馔一顿的若木一边轻揉肚子,一边悠闲在后院中漫步消食。

    胜州虽非大州,倒也还算富庶,这刺史府建的颇有文人雅致,小桥流水假山层叠,移步换景,见多了荒野山川,乍然回归城市,也是别有番感触。

    她轻踏在卵石路上响起温柔清脆的嗒嗒声,她的神情也是在粼粼波光下更显柔和秀美,可她那朱唇小口一启,便将一派祥和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说那宗臣,何时能被我拿下?若木语带笑意,面上一片温柔,眸中却燃着簇火密密跳动。

    她理理衣襟,略敞开了些襟口,走了小半时辰天色渐暗,身上已起了层薄汗。

    越九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似是思索了一番才缓缓开口,照往常来说,娘子出马,少至一回合,多至三回合,必能被拿下。

    若木双手背在身后,步履慢了些,确实,本郡主往常在云中城,不出三回合必能拿下本垒打,哪像这次偏偏遇上个难啃的主。

    她想着近日那男人总躲着自己,两人的关系竟是一丝进展也无,便心中有些烦闷,连脸上笑意也去了,嘴唇微抿,秀眉颦起。

    越九跟在她身旁也有好些年,若木此时虽只随意绾了个髻,也是一派慵懒雍容之资,此时眉间颦蹙,纵使再习惯她的面庞,仍是容易因她一颦一笑而牵动神思。

    越九想起之前略听了一耳刺史的安排,便道:我记得宗将军人马是安排在隔壁院,应就是那假山后面。她指了指远处,那后面灯火通明,待走近了能隐约听到男人们喧闹鼎沸之声。

    想必一路苦寒,总算有片温暖和馨的落脚地,众人也是洗去了疲色,能好好歇息一晚。

    若木听后眸子一转,一个想法在心中冒出,便又问了马厩所在,让越九去那边打听宛虹与奔星的事儿,自己步子一转,迈着轻快的步伐回房了。

    待她心情正好的推开门时,可算见识到了刺史送她的一份大礼。

    你是何人??

    若木刚打开房门,竟见到一个俊秀挺拔的男子正跪坐于外间,她惊得满面愕然,险些以为是有刺客明袭。

    那人倒是毫无惊讶之色,待看到若木容貌后反而有些羞赧地低下头,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还颇为自愿。

    仆是刺史派来服侍贵人的说着,他竟已站起来要携上若木的手。

    若木脸色难看的紧,一张美艳无双的脸上蕴着怒火,她忙往后退一步避开,旁边侍卫刚听到她声音已是赶来,在她指示下很快就将那莫名其妙的男子带走了,其间她未分一眼给那人,赶紧兀自进了房闭上门。

    她提起茶壶饮了几杯,才稍稍缓解刚才的惊吓。

    这刺史送什么不好?非得送个男人!

    她撑着脑袋,直觉头皮发紧,她从未在乎过外头风言风语,竟不知如今已传成何等模样,她褚若木如今年方十九,挑男人向来不是荤素不忌的,那人虽容貌中上,却并入不得她眼,若按她阿娘话说,她是个妥妥的颜狗,皮相身材缺一不可,她选择又多,除非样样顶尖且特点鲜明,其他男子是如何都入不了她眼的。

    况且她风流并不是多情或一夜情,每个男子与她而言的关系都更似恋人,也是好聚好散,从未始乱终弃。

    最近这空窗期是久了些有个一年半载,但她已有了目标,且这目标新奇而独特,她更不可能对他人有所想法,更遑论刚才房中那个普通男子,在宗臣这朵俊朗出尘的高岭之花面前,其他万般男子都失了颜色。

    若木神色恹恹得一手支着脑袋,感叹这谣言三人成虎,已不知把她传成一个如何yin荡饥渴之人,只得摇头散去脑中那些烦愁,免得再扰自己心神。

    她轻叹口气,想起宗臣晚间会回,心情才畅快了些。

    烦闷了几日,又加上刚才一阵惊吓,她定要连本带息的还加上精神损失一块儿从他身上讨来。

    *

    又摸了个小剧场

    褚若木:之前是你帮我看马的吗?

    宗臣:不是。

    褚若木:哦(第四声拉长音)那就是那个曲六帮我看马的吧,他这个养马水平还可以。

    宗臣:嗯。

    褚若木:那我去调戏他咯,是时候换个口味了。

    宗臣将她拦腰抱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