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诅咒
第128节 诅咒
收拾妥当后,叶雪衣先是用了早餐,然后便抱着竟儿去见自己的公公婆婆。 作为眼下唯一的孙子而且还是嫡孙,秦长浩和兰陵大长公主不知道有多喜爱这个小家伙。若不是因为宝贝孙子离不开他娘亲的母乳,兰陵大长公主说不得真会要求将孩子抱到她那里养着。 至于秦长浩这个做公公的,过去从来都基于避嫌,很少与同时是自己外甥女的儿媳见面,但如今却是再不管什么避不避嫌了。只要能见到宝贝孙子,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公主妻子不在身边也不在意了,全然不觉得自己一个做公公的,单独与儿媳待在一起有什么忌讳。 想到这里,美丽的仙子不禁烟眉微蹙。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有了孩子后,她总觉得自家公公过于热切了些。本来她没有多想,毕竟这是秦家的第一个孙子,在长子“克妻”不娶、次子昏迷不醒、幼子浪子放荡的情况下,终于有了一个大孙子,做爷爷的高兴也属正常。 可是,渐渐地,叶雪衣发现自己与仅仅独出的次数和时间越来越多,虽然,每一次都有孩子在,可是,那偶然间看到的公公看向她的眼神,那种来自兽性的火热与对珍宝的觊觎,予她而主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啦! 是公公对她起了心思吗?不,不会的,公公不是那样的人。 也许,也许是自己最近在他面前流露出不应有的媚态,所以才引得公公雄性本能发作。 善良的叶雪衣从不愿将人向坏处想。而且,在被亲人轮番凌辱后的自我认知,也不断再强化着“犯错的不是爹爹/哥哥/弟弟,而是她过于yin荡的身子”这样的心理暗示,正因此,哪怕在无意间多次发现公公的异样,她也不愿将公公往坏处想,反而不断地将缘由归到自己身上,也因此,在去见公婆时,她的衣着也变得愈发保守。 然而,早就失去了客观正常心态的叶雪衣,并没有注意到,像她这样圣洁出尘、清丽无匹、气质高华的天香国色,有时候衣着越保守,反而越会产生一种禁欲的诱惑,令人特别是男性打心底产生犯罪的冲动! 然而尊贵高洁的仙子对此却浑然不知。 她一路翩跹婀娜走来,眼见正院在望,忽然间,一个身材修长、英武非凡的男子从内大步走出。叶雪衣定睛一瞧,却是自己的大伯子,秦昭业。 去年,这位秦家长子在自己大婚后不久,就因边关有事而匆匆返回辽东。这一去,直到自己快要临盆的时候,才返回京城。 然而,这次返回,却不是探亲请假,而是奉旨回京,另有重任。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花团锦簇的官方语言之下,事实就是,自己这位大伯子、秦家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勋贵集团下一代的领军人物,被剥夺兵权、高高挂起了。 接替他主持辽东军政的,则是朝廷原兵部右侍郎萧义。 这里面的政争党争,叶雪衣实在是不怎么看得明白。但她知道,从仕途上讲,大伯子这次并不算糟糕,但在事业上,绝对是遇到一个大挫折。 她还记得去年为他送行时,这个既英俊又冷峻的男人在马上淡然说道,此去辽东,必灭女直,擒燕都于天子陛下。 出于对家族亲人的关心,这之后,叶雪衣还是颇为关注邸报上关于辽东的信息。 果然,他这一去,先是遣使问罪南女直——不,应该是女直可汗燕都,为何违反朝廷禁令,兴兵攻灭北女直,接着便以女直桀骜、不服皇命、反叛朝廷为由,兴兵北上,之后,在她怀孕养胎的那段日子里,他先后与女直大战六场,六战皆捷,先后克城12座,并攻陷了女直国都上京,逼得女直可汗燕都只能率残兵退守原北女直故地,坚壁清野、苦苦硬挨。 她还记得年前,他曾写信给家里,说将带燕都共同返京过上元节。 结果之后就传来了燕者遣使称臣,以及朝廷勒令止戈的诏书。 几个月后,就传来了令他回京述职的消息。 与之相伴的,则是女直可汗之弟乌尔泰率使团上京觐见的消息,与之同伴的,还有燕都的幼妹颜歌,据说是女直第一美人的她,将被作为礼物奉献给泰昌皇帝。 叶雪衣心里揪揪得疼,她能想象出自家大伯子面对这样的结果,心中该是何等的无奈和愤懑。 她知道,这些渴望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军人心中,官位、财富什么的都不重要,为国开疆、消灭外敌的功业和荣誉才是他们最在乎的。 然而,这一切都被政治上的算计和倾轧而被毁了。 只能说,好在并不是贬谪,虽然没了实权,但好歹也是明升暗降,入职太尉府,任从二品的左都督同知。 因为父亲是靠军功起家的军人,幼时,叶雪衣出于对父亲的关心,对国朝军政事宜还是蛮关心的,虽然她本人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要认真了解,去还是能理解的。 所以她知道,如今朝廷掌兵事的几个机构里,殿前宿卫是皇帝最倚重也最信任的中央武力(由此可见,担任殿前宿卫大将军的公公是何等受泰昌皇帝信任),虽重要,却算不是中央军事机关。而兵部、枢密院、太尉府三者才算是军事中枢机构。 这三者,各自的成立有先后,职权也在不断的演变,传到如今,大致上,兵部主要管后勤物资、军工生产以及四品以上武官任免、栓选(也就是高品武官的人事权)和军中监察工作;枢密院除执掌南街禁军(基本已沦为废物)外,还主管四品以下武官的任免、栓选,以及军法审判;太尉府在执掌北府禁军之外,则主管兵力调动、部队编组、地图测绘、军马培育、战略制定、军事演习、间谍情报等方面,基本上就是纯粹的军事参谋机构。 太尉府主官为大司马,官职正一品,下设左、中、右、前、后五名都督,官职正二品,可以看作是五名副部长。大司马位高权重,也因此,并不常设,就如眼下秦昌朝,自十年前大司马沈正意告老还乡后这个职务就一直空缺。由“五都督”中的中都督(也称大都督,或是督相)代理部分职权。五都督之下,各设两名从二品的都督同知,作为副手,参与军政。 而大伯子担任的左都督同知,就是这么个职位。 也因此,虽然没有了实权,但从仕途上讲,并不能算是太大的挫折。也可以看出,朝廷只是不想令他再插手辽东边事,但对其本人乃至秦家,却还是信任的。 若是经营得当,未尝不是另一番造化。 如果说,这件事上还有谁比较高兴的话,大概要数兰陵大长公主了。虽然儿子这番仕途不算得意,但终究是回了京城,不用在边关吹沙子,不用顶风冒雪,不用战场厮杀,也不用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叶雪衣真心觉得,自己这婆婆的笑容,比过去多上了许多。 至于当事人秦昭业,不管内心是如何想的,至少表面上还是如过去那样淡然冷峻,或者说是面无表情,真不知是对这些东西真看得很淡还是城府太深全然不露半点端倪。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叶雪衣对他都是极钦佩的。 可今天,见他脸色不渝的大步迈出,叶雪衣真得有些惊讶了。 这大概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了负面的情绪呢。 连兵权被夺、仕途遇挫这样的事情都不曾见他皱过半点眉头,今儿却是怎么了? “大哥。”眼见两人还有十余步的距离,叶雪衣当先行礼道。 “啊……哦,是……是衣……呃……是弟妹啊,一,一家人,无需多礼。”仿佛是被这句问候提醒才发现了叶雪衣的存在,一向气质冷峻、镇定自若的大伯子竟然难得的露出了局促和慌张的表情,他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摞了一句“我还有事”就步履匆匆的离开。 这,这是怎么了? 叶雪衣几乎呆愣在那里。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大伯子结结巴巴说话吧?而且,而且,以前的他即使寡言少语,但也从来没想今天这样,简直可以说是在刻意躲着她吧? 自己,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吧? 关键是前几天两人相见时,还一切正常,他还和一个大哥哥一样关心自己的日常起居,虽只是寥寥几语,却让她心里暖暖的。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寡言少语、气质冷峻的大伯子,是个真心关怀她的好大哥。 可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这样大的反差令叶雪衣完全接受不能。 如果不是她从自己的几个侍女眼中也看到了诧异和不信,她真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头雾水的叶雪衣带着满腹的疑惑进了公婆的正院。 甫一入门,她就敏感的觉得今天的气氛好似有些不对。 一向对她宽厚有加的公公今天显得有些焦躁和慌张,他甚至没有正视过自己的脸,在寒暄了几句后,他就接过宝贝孙子,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正堂。 而周边服侍的丫鬟婆子,似乎也比平时少了许多人。 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雪衣顿时有些紧张。 见到儿媳有些局促和紧张的神情,兰陵公主暗暗叹了口气,然后便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衣儿说些体己话。” 说罢,她站起身,对着叶雪衣道:“来,好孩子,跟娘到里屋去。” “是。”叶雪衣战战兢兢的应道。 果然是有事情啊。 而且,似乎还有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叶雪衣真得有些害怕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值得惊动秦家这最大的几尊大佛。除非—— 她与秦昭武的事情暴露了。 想到这里,叶雪衣愈发害怕,那宛如朝霞映雪的脸颊也变得苍白如雪,再无一丝血色。 看到儿媳紧张的样子,兰陵公主真得有些心疼了。 这般美丽、这么羸弱的人儿,如今却要承担这样沉重的命运,这样真得好吗? 然而,命中注定如此,这个决心,也该下了。 想到这里,一时的心软便被她彻底压下。她望着高贵绝美的儿媳,心中竟生出一丝隐密的快意: 贵若公主,美似天仙,一生金尊玉贵、养尊处优,被亲人百般疼爱,被无数男人痴狂爱慕,这样一个圣洁高贵、清纯绝美的人儿,却要为了夫家的命运和大局,做出如斯牺牲……可见,这世上每个人的福气都是有定数的啊,先苦多会后甜,而先甜则多半会后苦啊。 至于这件事她会不会同意……呵呵,以她的善良和纯洁,又怎么会拒绝呢? 带着这夹杂着快意的怜悯,兰陵大长公主握着仙子儿媳的小手,轻轻开口道:“好孩子,婆婆有件事求你,不,应该是整个秦家要求你一件事……” 绿袖和白墨在外面等了许久,心生忐忑之际,终于看到自家小姐走了出来。 只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惊讶的看到,自家主子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整个人仿佛在梦游一般,那一摆一摆的走着,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起,飘渺成仙,但又令人担忧会不会下一步就会跌倒在那里。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绿袖连忙上前扶住她,带着哭腔问道。 “……没,没事……咱们,咱们回去。” “好……可,可是少爷还被国公爷……” “……先回去。” “好,好……小姐,你慢点,咱这就走……” 叶雪衣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反正一回屋,她就扑倒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已经是下午时分。 自己的外衣已经被除去,身上盖着一条锦被,显然是绿袖、白墨她们帮着拾掇的。 此时屋里没人,但她知道,绿袖等人肯定在屋外候着。 但她暂时没有心思叫她们。 她轻轻的翻了下身子,将上身靠在了背后的映枕上。 丝滑的锦被从胸前滑下,露出了一对饱满挺拔的雪乳,以及那只堪堪托着rufang下缘的“yin荡”亵衣。 她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自己早已是不贞不洁的yin娃荡妇了,多一个男人如何,少一个男人又如何,如今靠着这个yin荡的身子,竟还能做得这般大的功德,又有什么可矫情的。 可自己的心里为何还这般的难受? 今日,她本以为是自己与小叔子的事情暴露了。却不想,自己这个婆婆竟告诉了她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个关于秦家人为何婚姻坎坷、人丁不旺的秘密! 却原来她的舅舅兼公公秦长浩多年前镇守边关时,曾剿灭过一个信奉邪神的草原部落,这个部落的大祭司临死前给秦长浩下了一个诅咒,令秦家断子绝孙。秦长浩初始不以为意,但从此之后,他再未育有子嗣。这个时候他还以为是公主老婆身体虚弱所致,仍旧不怎么相信。但随着几个儿子长大,特别是长子秦昭业婚事不顺,竟得了“克妻”的名头,次子变成“植物人”,幼子虽久经花丛,却也没有育下后代,秦家这才开始相信这个诅咒。 于是,那时还是她的舅舅的秦长浩开始遍请名医,却查不出任何问题,遂又寻觅化外方士、得道高僧求解,最终,还是一位云游四海的老道士施法予以破解,但却只废了咒法本身,而要彻底对抗乃至消去诅咒的效果,便要令下一代娶一位命格极高的女子,若这女子进入秦家后,能对抗这诅咒的效果而生育,则这个诅咒就破解了一半,如果其能再与这家另一个男性成员育下另一个后代,则诅咒全解(即所有秦家男人都能恢复正常,留下后代)。 如今叶雪衣生子,显然已应半截预言,是那真正的命格极高的女子。如此,若其能牺牲自己,与秦家其他男子交媾,必能彻底破解诅咒,使秦家恢复常态。 而今天她的婆婆,正是要劝解她能够牺牲自己,成全秦家。 叶雪衣又羞又耻,又怕又窘,又悲又哀……可如今想来,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身为秦家的儿媳妇,在夫家面临如此危局,而自己又偏偏是那幅能够化解的“良药”,自己,自己还有什么能选择的么? 虽然,她自觉竟儿并不是秦家的血脉,但这样的秘密她又怎能说出去?更何况,那预言也不曾点过这孩子必须是秦家之血脉,她,她又怎么去反驳? 更不要说,自己这个儿媳还是个不贞不洁之人,本就愧对夫君,愧对秦家,不说责任,哪怕是弥补,也由不得她拒绝啊。 可是,她还是伤心极了。 为什么,自己竟走到了这一步呢? 人尽可夫,呵呵……明明,她从未想过成为这样的人,可,可为什么,自己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已经有多少男人在自己的胴体上发泄自己的兽欲?如今,又要新增几个男人? 她不知道。 这一刻,美丽的仙子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