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拒絕了
42 拒絕了
徐宇立約了常念看電影,她卻因為要來面試的會計遲到了,快要開場還未來到。 「我在車上了,很快到。」 要是讓徐宇立來管,連面試工作都遲到的人不要也罷,但那可是常念呢,還幫著那人說話:「她說她突然肚子痛嘛。」 這是明顯連個比較像樣的理由都懶得想,他不置可否,只回:「韓奕怎麼說?」 「呃」韓奕當然是不相信她的鬼話,完了還怪常念硬要繼續面試,浪費大家時間:「你先進去吧,好像有點塞車,別傻愣著等。」 「嗯,那我票放在售票處。」他拍了電影票發給她,向售票處的員工交代下,先行入場。 這種豪華式的電影院近兩年才開始流行,一排排的椅子變成一張張沙發,兩人一卡,腿可以伸直,甚至可以躺下,像在家中的床上看電視一樣,套餐還有晚飯和酒,堪比一個完整的約會流程。 電影無趣,他連一絲了解劇情的心思都沒有,摟著提供的抱枕連連往回看。 常念沒有來過這個電影院,有些迷路,好不容易把票交給帶位小哥,他亮著小燈領她入內,走到一半卻站在走廊猶豫,也是不太熟悉的樣子。徐宇立望著黑暗中她的身影緩緩接近,畫面閃爍的燈光忽明忽暗打在她的臉上,把她到處亂瞟的眼神映照得很是可愛,結果那領位員掠過了他,眼看著常念呆頭呆腦也要路過,趕緊伸手抓著她的裙擺,她嚇得驚呼出來,掩著嘴辨清來人,軟下腳靠下來,對領位員說:「謝謝,我找到了。」 「這麼怕?」他要嘲笑她的反應,常念卻還鎖著眉,似狐獴一樣往周邊小心張望,確認過才坐下來:「最近老覺得哪裡不對勁。」 托兒中心發展順利,新開的學額一搶而空,大黑加盟的事情又按部就班,徐宇立都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出問題,只說:「比較閒下來你不習慣吧?」 她坐好,湊近他的耳邊悄話:「我剛剛過來看到有人好像在做。」 黑暗之中她也看不清,但是那交疊糾纏的人影,在電影此起彼落的音效間漏出來的喘聲,總不可能是在做瑜珈吧。 徐宇立沒有回應,微微後仰身體讓她看到不遠處另一張沙發上擁吻的情侶,吻得忘情躺了下去,才隔板擋住視線:「剛剛在外面全部都一雙一對的,只有我是一個人。」 「看電影。」常念自知遲到理虧,權當聽不到,調整好靠枕位置,懶懶地滑下去:「這劇講到哪裡啊?」 他也沒有在看,伸手給她墊頭:「不知道。」 他們大概是整間戲院唯一一對認真在看電影的人,但不一會就明白原因,這一套片子前後矛盾、不知所云,看了半天竟不知在說什麼,完全不值得花時間細看。常念痛苦不堪,完全理解為什麼別人都沒在留心,扒著他說:「我們還是玩親親吧。」 徐宇立低低笑出來,有求必應啄了一下她的眉心,然後舔了舔上揚的唇角,爆谷的甜味有點膩,扶著纖腰讓她坐在自己身上,任她擅自把舌頭伸進來,糾纏間細力咬了一下,她悶哼一聲激靈坐直,和後排另一對情侶對上眼,又急急趴下來:「你怎麼咬人?」 「太甜了,我以為是糖。」徐宇立說起情話是信手執來,常念明明吃了悶虧又好像沒有,不甘示弱:「那我也要咬回去。」 女人在身上亂啃了幾口,他身體免不了發起燙了,雖然選這家電影院是想跟她親密一下,但在公眾場合要真的做些什麼卻是沒有可能的,為免一會兒亮了燈他連門都出不了,緊急叫停了常念:「我跟你說件事。」 薜應雄的招攬,他接受了嗎? 徐宇立一邊離開傲天一邊想,在常子悅的所謂前世裡,他是不是接受了? 否則他為什麼會和蘇曼晴糾纏在一起,亦也許不是糾纏,只是這份地下工作為他帶來更多的隱瞞和苦衷,讓和常念之間本來就不深刻的感情多了太多猜忌,最後悲慘收場。 他把這個猜測告訴了常念。 她聽完前因後果,思考了一會,反問:「你之前不是說小悅在胡說八道嗎?」 好像不小心幫自己挖了個洞還埋了,咳嗽兩聲掩蓋尷尬:「就是胡說八道我也不能搞上蘇曼晴啊。」 「所以他是看中你冷血無情,還通過了美人計嗎?」 「什麼冷血無情,那叫公事公辦、公私分明。」他為自己澄清,不忘繞開她話裡的陷阱:「人又不美,計什麼計。」 常念斜睨一眼,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銀幕:「徐律師一向有自己的審美標準。」 這是翻舊賬來了,徐宇立伸手把她的臉轉回來:「標準是用來超越的嘛。」 常子悅突然衝上家來,硬要把她帶走的那一夜還歷歷在目,她也不知道那所謂的上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meimei確確實實知道素未謀面的蘇曼晴,而這幾個月來好像無形改變了很多事情。按徐宇立的猜測判斷,也許有幾分真確:「也許我的車禍,與你跟蘇小姐都無關,只是命中註定吧。」 徐宇立內心一沉,不由得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亂說什麼呢?」 「我媽就是撞車死的。」她看著他,眼中沒有半分動搖,好像只是在閒話家常:「好像是挺合理的。」 「合理個屁!」他激動得管不住聲音,整個戲院頓時安靜下來,常念連忙揮揮手,壓低聲音:「氣什麼嘛,我就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能拿這些事來開玩笑? 徐宇立氣不打一處來,又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捏住她的鼻尖:「以後過馬路我都護著你。」還嫌不夠,繼續叨叨交通規則:「你自己一個人就走天橋走隧道,哪有車往哪躲」 「好了啦,我會小心的,沒事的嗯?」常念捂著他的嘴,被轉移摟進懷裡,男人在她的手心舔了一下,嘗到護手霜的苦味,拉下來環在腰間:「就算常子悅說的是真的,只要我拒絕那份工作,和蘇曼晴永遠不會再見,你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說著「永遠」、「一定」,其實也全都是沒有根據的空話。常念揪著他的衣服,心想若不是因為小悅,她和徐宇立應該已經在準備註冊了吧,接下來大概就是一輩子的相敬如賓,恰恰是她以前最渴求的東西。 她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比起過去,現在的她變得更貪心了,那段可能存在的疏離婚姻,已經遠遠不能夠滿足她。 常念點了點頭,把話題繞回工作上:「那個老闆到底是招你去幹嘛的?」 按徐宇立這些月在傲天工作的見聞,雖然薛應雄和他哥表面上是一黑一白、互補互助,但薛應雄從海外剛回來,傲天應該還多是其兄的人手,一旦涉及更大的利益和權力,薛應雄完全是受制在別人之下,因此要趁早建立自己的心腹團隊。 「我也不知道,未必有固定的職位,就是一把順手的刀。」 「哦哦,黑道電影都這麼演的,好像有點帥。」常念安靜了一會,似是猶豫再三:「可是你不去可以嗎?會不會很危險?」 「可以吧,還未陷進去要抽身沒這麼難。」他摸了摸她的臉:「可是可能賺少很多錢,你少了個做少奶奶的機會。」 常念哪裡是做少奶奶的人,只搖搖頭,想起他剛剛的覆述:「那你不是還失去當大老闆情婦的機會。」說罷她就埋在他胸口,笑得一聳一聳。他無奈地抱著她,忍不住也跟著笑。 他哪裡需要這麼多身份呢?分明已經有最重要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