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爹
叫爹
两人折腾了一顿,睡过去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夺了闪电的贞cao,慕容秋好似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倒头就睡。 客栈的窗户朝着里院的池塘,没有街上的人声嘈杂,慕容秋这一觉睡得很沉。 约莫太阳爬上三竿,炙热的阳光从窗户缝里照射进来。慕容秋觉得有些热,在一团凌乱的床褥上翻了个身,隐约觉得眼前笼罩着一个人影,迷迷蒙蒙睁开眼,就看见床前放着的椅子上立着一双腿。 慕容秋撑起头,视线逐渐上移,看见闪电拉着从横梁上垂下来的绳子,脑袋正搁在套的那个圈里,一脸的悲怆。 慕容秋打了个哈欠,嗓音沙哑地问道:要我帮你踢凳子么? 闪电: 慕容秋见他不吭声,猜想他用不着自己,倒头又睡了过去。 闪电从打好的绳套里看着慕容秋酣睡的脸,觉得一肚子憋屈。 抱着一种慕容秋这个施暴者都能睡得如此舒坦,自己绝不能寻短见的心理,闪电这绳套自然没钻成。 不过等慕容秋醒来之后,已经不见他踪影了。 慕容秋现在可谓十拿九稳,也不在意他跑不跑了。反正人就在侯府,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而闪电那头,人从客栈离开了,心却没跟着回去。 追风见他比之前还失魂落魄的,又见他脸色似乎有些泛白,真有点担心,跟天雷悄悄议论:这小子该不会真撞邪了吧,怎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被吸干精气的颓废? 天雷也觉得不对劲,皱着眉走过去,推了一把尚在发呆的闪电。 闪电仅是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又耷下脑袋神游太虚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追风将人拎起来,看见闪电抽起的袖子,手腕上印着两圈红印,一眼就能看出是被绳子勒的,不禁吓了一跳,你这手怎么了? 天雷闻言,也探头去查看,闪电急急忙忙把袖子拉下来,有点恼羞成怒地吼: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追风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嗓音,先前的那点担忧也没了,照着他的后脑勺一巴掌,关心你还有错了?你吃火药了?这几天跟个游魂似的,你到底遇着什么事儿了? 闪电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这几天都没敢往前院晃,唯恐再遇到慕容秋。虽然两人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他在情动之时也确是无所顾忌了。可现在一冷静下来,他就怂得很 闪电想到这里,又是一脸的纠结。 追风看他这样子,问又问不出来,也没耐心同他在这伤春悲秋的,道:得了,你先想好到底要不要我们帮忙,我先去陪那个小郡主选郡马。 闪电听到追风的话,登时一呆:什么选郡马? 你老年痴呆了?郡主之前不就说来锦阳选郡马的,所以跟爷商议张罗张罗,锦阳城品行端正家世清白的未婚男子,基本都在册了,就看郡主跟哪个对眼了。对了,你也跟了郡主不少时日了,到底哎,你干什么去? 追风话说一半,就见闪电蹭地起身往外走,如同火烧屁股一样,转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追风和天雷对视一眼,互相抵了抵拳头,一脸窃笑。 而闪电心里全部都是那个死丫头强了自己居然还跑去选郡马简直皮痒,带着一种质问的心情,闪电在看到跟尚翊说话的慕容秋时,二话不说就将人扯了过来,然后一撩袍子往地上一跪,大声道:爷,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爷能成全! 尚翊被他忽然插进来这一出搞得也有些纳闷,心说你这架势倒不像来恳求成全的,威逼还差不多。不过他还是好心情地坐了下来,动了动眉梢示意他讲。 闪电死死抓着慕容秋的手,见她还不乖觉,扭头狠狠瞪住她。 慕容秋撇嘴,甩了甩手没甩开,兀自生闷气。 尚翊看着两人这样,越发来兴趣了,干脆端起了茶盏。 闪电组织了下语言,这才郑重其事道:我、我酒后失德,跟郡主已有夫妻之事,我也不愿做那乌龟王八,我会负起责任的,恳请爷成全! 闪电鼓足勇气说了这番话,还不忘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 尚翊听了这结果,也没有表现得多讶异,只是看向慕容秋道:你俩商量好的? 闪电不解,慕容秋摇了摇头,旋即一拧身抱住了闪电,高兴道:我方才跟侯爷讲我要选你当郡马,没想到你跟我想到一处了,我还以为你来又要阻止我呢! 闪电也愣了,对上尚翊揶揄的视线,又一想自己这般莽撞,不觉脸色一变。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心底反而不像先前那么压抑,遂顺水推舟便罢。 你、你怎么什么事都这么积极闪电不甚自在地推了推黏在身上的人,语气中带着无奈。 谁叫你那天又跑没影,我若不早做打算,你还不知道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闪电唯恐她把那天的事情说漏嘴,默默地捂了把她的嘴。 尚翊任他们在自己眼前打情骂俏了一阵子,用茶盖刮了刮漂浮的茶叶,撩起眼皮道:在名义上,秋秋还算是我的义女。 闪电听到这句话,心里打了个突,额角不禁挂上了一滴冷汗,有些小心翼翼地瞅着尚翊。 尚翊看向他,缓缓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嘴唇开启:叫爹。 闪电:苍天呐! 不过闪电这声爹叫不叫,最终在名义上,他还是不可避免成为尚翊的女婿。闪电只能背地里对京城那位发出不满的抱怨,却也没办法摆脱这个身份了。 这件事自然没少被追风和天雷拿来调侃,从上下级到岳丈跟女婿,这关系也是翻天覆地了。 慕容秋奉旨来锦阳选郡马,这郡马选定了自然要回京面圣,罢了闪电也要回万象森罗,将事情跟师父长辈们交代清楚,一应日程还是排得极紧。 闪电觉得两人还没有经过正式的三媒六娉,名分上到底不算夫妻,所以平日还是恪守本分,也教着慕容秋一应的礼节。 可慕容秋在他跟前,压根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喜欢就要黏在他身边,一刻也不能分开的那种。 你怎么跟这糖葫芦一样,这么黏人!闪电被她缠得没辙,看了眼手里剩下的半串糖葫芦如是说。 糖葫芦有我甜么?慕容秋挽着他的胳膊,脸枕过去,眉眼弯弯。 闪电都不晓得这小狼女嘴巴这么会说,从来没追求过女孩子的他都有些跟不上趟,只能委屈巴巴地甘拜下风。 锦阳离京城没有多少距离,等到京城的时候闪电的心境还没整理好,对即将当郡马这个事还是有点点紧张的。 毕竟他出身万象森罗这样的武林门派,不比京城权贵。慕容秋好歹是皇上册封的郡主,配他这样的江湖草莽,多少还是委屈了。 慕容秋心里也没想这么多,拉着他欢欢喜喜就往宫里跑。 闪电拽住她的手,犹疑不定:啾啾,要是皇上不同意的话 不会啊,皇上说了让我选自己喜欢的,你就是我喜欢的呀! 闪电由不得抿起嘴角,看着慕容秋脸上的明媚,心底那点小担忧也就散了。闪电觉得总不能事事都让慕容秋去主动,自己既然说了要揽下这责任,在这时候犹豫就太没有担当了。 所谓金口玉言,皇帝夏侯竺对于自己的承诺也不会矢口否认。何况闪电又是尚翊身边的人,背后还有整个万象森罗,人品武学自不必说。 原本夏侯竺真担心慕容秋会拉来哪个阿猫阿狗,当时圣旨一下还有点后悔,怕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老将军之托。如今看来,这郡马爷选得可谓众望所归。 婚期的择定本该是夏侯竺一口说了算,不过夏侯竺感念早年间受过万象森罗的恩惠。基于尊重,便让闪电先回师门禀明再作打算,顺道也代他问候一声。 按理,慕容秋本该留在京城,只是她呆不住,势要跟着闪电去。 夏侯竺也由着她,两人便轻装上阵,只当途中游山玩水了。 闪电印象中,最近一次回师门,还是陪着小师妹回去的,算起来也有小半年了,这次一回去就带个媳妇,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受惊吓。要是知道他还是生米煮熟饭,肯定要大发雷霆了 闪电一路上想着师父那张铁青的脸,就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临到山门前了,还不忘交代慕容秋:师父问你什么说什么,不问的千万不要说,知道了么? 慕容秋闭紧嘴巴,乖觉地点头作保证。 万象森罗年轻一辈均已成年,正是成家立业的时候,门中的长辈们自然都乐得见他们成就好事。 戒律长老虽然严肃惯了,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心里到底也是高兴的。说起来也挺感慨,别的徒子徒孙都三年抱俩了,他左盼右盼,这三个皮猴可算有一个能安下心来成家了,不得不说欣慰异常。 临出门的时候,戒律长老还特意捋了捋自己蓄的长胡子,执着拂尘精神百倍地上了大殿。 闪电看着自家师父比往常鲜亮的胡子,由不得更加警惕了,浑身的皮rou都紧绷了起来。 自家的皮猴难得带回来一个小姑娘,戒律长老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祥和的气息,声音都比往日轻柔了。 闪电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总觉得师父有什么大招在等着自己。 戒律长老只是随口问了几句,显然也没有刁难的意思。余光瞥到闪电扭来扭去坐不安稳,登时没好气:屁股上长钉子了,坐不住? 戒律长老一板起脸来,闪电才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不觉松一口气:这才对了,师父您刚才怪怪的,我看着都不对劲。 戒律长老嘴角一抽,觉得这个徒儿是又皮痒了,不过碍于慕容秋在场,才没有一拂尘抽过去。 秋秋啊。戒律长老转向慕容秋,又是一脸慈祥。 慕容秋学着闪电正襟危坐,老爷爷。 闪电悄悄揪了下她的袖子,叫师父。 慕容秋乖巧改口:师父。 戒律长老的眼角不禁又弯了弯,道:我这个徒儿生性不羁,与他那两个师兄没少干上房揭瓦的事情。如今他们大了,常年在外,我也鞭长莫及,他日后成了亲,与你便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他万不可姑息。 闪电听得暗自嘀咕,心说您老人家也太看扁自己的徒弟了,他又不犯事,有什么姑息不姑息的。而且要说跳脱不羁,明明是身边这个比他过分多了,也就现在装得乖点。 闪电腹诽着,由不得把目光投向慕容秋,看见她坐得端端正正的,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察自己的视线时还弯起眼睛飞过来一个笑。闪电不觉捂了捂发痒的心口,在一旁抓耳挠腮神游太虚,被自家师父怼了一眼才又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