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诏
段诏
银蓝相间的小飞船由荧光蓝的P牵引,停落到半空。 如果不是腰间贴着一只不属于她的手,畅然真想温习一下在云通送快递的那些日子。 下车了。 像是提醒她回神,卫昀泽轻轻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没用什么力道,勾着她下了车。 他的手全程黏在畅然身上,压根没考虑过前排那位未成年儿童的出行安全问题。 她去抱云笛,卫昀泽也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死死将她圈在自己身旁。 白月光到底是怎么伤害他了?这么缺乏安全感。 畅然似笑非笑地搭上他的胳膊,想把他的手掰开:卫教授,这儿还有小孩呢。 卫昀泽垂下眼睛温和地笑:是啊。 语气极尽温柔,手是一点没松,甚至还有收紧的趋势。 她舔了舔后槽牙笑着说:她是我meimei,接她下来,不过分吧? 卫昀泽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收了回去,胳膊却依然在她旁边护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跑了似的。 搭着畅然的手,云笛小心翼翼地爬下了飞船。 新区建在空中,随便一栋建筑看起来都比她们一开始待的酒店高级。 云笛应当很久没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象,偎在畅然身侧贪婪地东张西望,恨不得把所有东西装在眼睛里带回去。 畅然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头。 她们到达时已是深夜,满眼都是霓虹灯彩,半点没有末世的样子。 也是。 毕竟这本书的主旋律是好康的东西,将精英人士的待遇和特权写得突出一些,才能体现出故事的爽点。 在想什么? 发呆的空当,卫昀泽又贴了上来:饿不饿? 云笛走了之后,畅然又被压着翻来覆去回了好几次锅。只是精神一直绷紧,等他问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吃东西。 不饿。 但是让老狐狸抓到自己的弱点,未免太丢人了些。 卫昀泽似乎没想过她会这么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将手攀上来:嘉嘉,卫老师是不是教过你,做人要诚实。 畅然挑眉:卫老师? 感情这位哥还是整的师生恋。 雷上加雷,畅然的拳头更加硬了:卫老师自己诚实吗? 能对得起师德二字,对得起他执教的初心吗? 话刚落地,她就被卫昀泽扳过身子,心贴心地抱在了一起:对不起嘉嘉,当年是老师不对。如果老师诚实一点,我们 演讲恰到好处地停在这里,卫昀泽的眼神中多了恰到好处的恳求:嘉嘉,你可以原谅我吗? 畅然忍住翻白眼的欲望,皮笑rou不笑地点了点头:可以。 毕竟她现在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贸然和卫昀泽闹僵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反正她是畅然,嘉嘉究竟是否愿意原谅不归她管。 听了这话,卫昀泽喜出望外,再次将她揉进了怀里。 难怪穿书的那位也没能顶住这样的糖衣炮弹。 畅然有些窒息。 要不是他一口一个嘉嘉,还真容易以为对方是对自己一炮钟情。 卫影帝的家选用了蓝灰色壁纸,看起来包容、平和又理智,和卫昀泽的公众形象应当十分贴合。 但如果让畅然来选 她微笑着谢过男人端来的汤面,挑出了剁椒。 她会选酒红色。 蓝灰的外墙,黑红的内里。 嘉嘉现在不吃辣了吗? 畅然配合地笑:是啊,年纪大了,喜好口味都有变化。 卫昀泽轻轻压住她挑剁椒的手,拿起碗说:我再给你下一碗。 抽油烟机的声音很响,再隔一扇门,里面根本听不见外头的人说了什么。 畅然的笑淡了下去:云笛,你对这种病毒,了解多少? 云笛眨了眨眼。 她从末世开始就被畅然保护了起来,对异变的了解仅限于知道有丧尸,见都没见过几回。 既然这样,畅然凑近了点,附在她耳边说,你多去打听些消息,好吗?等时机成熟了,jiejie带你 面好了。 像是卡准她说话的时间,卫昀泽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推开了门:嘉嘉现在吃葱和香菜吗? 一瞬间,畅然有些恍惚。 下自习后去小吃街点夜宵的记忆潮水一般涌出,叫卖声、聊天声和图书馆的闭馆音乐混杂在一起,合成一句香葱香菜要不要。 卫昀泽静默地看着她,没有催促。 畅然咽了咽口水,强行将思绪引导回晚餐上:不要葱。 这人有点邪门。 卫昀泽几次出现得都刚刚好,她甚至怀疑他的异能包括读心术。 但这种技能是不科学的,或许他只是听力比较好,刚巧听见了她和云笛的密谋。 畅然忍住手掠过身体勾出的酸痒,专心吃面。 味道怎么样,嗯? 她抵住卫昀泽的唇,不让他凑得更近:多谢卫老师款待。 喜欢就好。 这样的对话,晚上又进行了一遍。 味道怎么样? 这回她没心思回答了。 guntang的汗滴落在身上,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为这热度颤抖,还是为快感颤抖。 畅然眯起眼睛,感觉卫昀泽的面容都模糊了几分。 味道怎么样? 卫昀泽细细咬着她的锁骨,不依不饶地问,身下力度也审讯似的加重了些许。 她本就不甚清明的神智被轻而易举地击垮,一边流泪,一边颤着声说好。 嘉嘉不乖。 男人撩开汗湿的刘海,亲吻她的眼睛:刚才是怎么说的,嗯?再说一遍。 这人像是分裂开来,下面大力抽动,上面温柔抚慰。畅然几乎被他折磨得发疯,哪里想得起自己之前说过什么。 连他在欺负未成年这么重要的记忆几乎都握不住了。 卫昀泽伏在她身上,叼起了一小块后颈皮细细地磨:怎么长大了这么不听话,嗯?我们嘉嘉小时候最乖了。 我不是 不是不听话吗? 男人终于怜惜了她一回,放缓了动作,温温柔柔地顺着骨头来回抚摸。 畅然红了眼睛:我不是你他妈的什么见鬼的嘉嘉。 啪。 卫昀泽拍了拍她的脑袋,丢掉蛋壳,攥着她的手一起搓洗:想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敢想。 经历了昨晚的事后,畅然发现只要自己和卫昀泽在一起,意志力都出奇得薄弱。 她还记得脱口而出之后,男人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然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叫她不许再说脏话。 他的反应太过平常,像是早都知道了一样。 畅然感受着男人胸膛的温度,心里一阵发冷:想你。 她机械地由卫昀泽带着打了荷包蛋,又一起洗了把小青菜撕开丢进去。 云笛被他安排去上不知道什么课,家里眼下只有他们两个,畅然不得不时刻忍受着撑满的异样感。每到她将要习惯时,卫昀泽都会突然弄她一阵子,将她即将麻木的四肢百骸重新唤醒。 他是在报复吗? 卫昀泽刚开始新一轮冲刺的时候,门铃及时响了。畅然还没松口气,就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件大衣的确很大。 畅然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卫昀泽身后,整个人紧贴着他清瘦的身体,只能看见他衬衫的皱褶,心脏不由自主地随着他上下两颗心的节奏规律跳动。 卫教授? 一道流里流气的男声接上了开门声。 段医生。 听说您前些天去了一趟老区? 卫昀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很是敷衍。 喂,咱俩到底是一起研究过抗体的战友,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一拳轻轻锤到卫昀泽肩上,只要再靠左一点,就能摸到畅然的手。她下意识绷紧身体,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难耐的喘息。 怎么了,这么虚弱? 段医生找我有什么事? 卫昀泽避而不答,倾身向前,意欲关上大门,却被轻佻混混拦住:啧,男人还真是无情。 不是分区医院请你去查C45B71吗,回来得这么早?段医生挤进房间,贴心地关了门。 碰到个朋友。 朋友?姓段的笑着说,认识卫教授这么久,还是第一回听您承认哪位是您朋友的。 他毫不见外地自己烧上热水泡了杯茶,坐到了沙发上:怎么,见了朋友都不敢和熟人坐一起了啊。 那倒没有。 卫昀泽在她体内进入从未抵达过的深处,饱胀感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叼住他的衬衫来堵喉间的呻吟。 下一秒,亮光便从头顶照了下来。 段诏,卫昀泽客气地推开段医生的手,重将大衣盖好:别闹嘉嘉。 嘉嘉? 隔着大衣,畅然感觉头顶多了一只手,没摸两下,又被卫昀泽拍开了。 不要胡闹,他护住畅然,声音平淡地说,之前走丢了,刚找回来。 走丢了? 段诏的声音摆明了是不信:我记得你大学那会儿 嗒。 卫昀泽使巧劲接过茶杯放到桌上,刚巧打断了对方的话:段医生还有事吗? 见他这样,段诏愣了愣,接着,又自然地和他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卫昀泽应当对他选的话题很感兴趣,身下都软化了不少。 畅然这才卸了力,靠在他胸口小幅度地喘着气。 云笛最好早点摸清楚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 被卫昀泽抱着送客的时候,畅然被顶得扬起脖子,脸埋在大衣里,发出含混的呜咽声。 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人玩死。 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喂了她一杯水。 卫昀泽抬起她的下巴,第一回吻了她的唇:乖女孩的奖励。 他叫她然然。 畅然脑中一直绷紧的弦骤然断裂,拉出带着长长尾羽的一声琴息。 好,我是真的不会开车,辛苦大家缩在婴儿车上长途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