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其他小说 - 綺戶重閣 (18R)在线阅读 - 019 帝王之家无真情,过眼烟云已白头 (2)

019 帝王之家无真情,过眼烟云已白头 (2)

    

019 帝王之家无真情,过眼烟云已白头 (2)



    但她没有犹豫太久,对他伏地一揖。

    男人见了,嘴角的弧度更弯,像是那夜的弦月。

    一夜风流,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男人抱着他两的儿子,浅笑说:「新帝初登基,根基尚未安稳,但党羽之争造成忠臣灭门,是帝王的错。帝王不能查不能做的,你来做,我会帮你。」

    她看着他眉宇间的自信与流火般的眼神,觉得浑身周遭的冰冷皆被驱尽。

    他告诉她帝王喜欢什么,教她如何在后宫争宠,教会她如何生存。他告诉她如何利用皇帝权势查出灭门凶手。

    如何不爱帝王,也如何不恨他。

    不过,终究,她还是爱上帝王。

    她靠着天子权势查出灭门起因于争风吃醋。她家破人亡不过是为了一个地位卑贱、人尽可夫的狐媚侍妾。她不能忍。

    复仇行动更为紧锣密鼓,她查出仇人贪赃枉法,让天子治罪,最终杀了那个以色事仇敌的侍妾。自此之后,她无法忍受任何一个侍妾。

    但她的天子,他口中的圣上,依旧立了许多嫔妃,宠幸了许多女人。

    她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男人不能专一。为什么天子必须有六宫粉黛?

    那有爱吗?

    那个男人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说:「那晚不是说过了,不要爱人?不是说过了,这个后宫会吃人?吃人的人,也包括天子。」

    她抱着怀中的儿子,想起那夜那个男人的话,无声落泪。

    眼前男人,那夜踏月而来的新帝,头戴皇帝金冠、穿着龙袍站在她跟前,对她笑得如此温柔。

    「这就是帝王之家啊。贤妃。」

    你爱过我吗?

    贤妃泪眼蒙眬想开口问他,却开不了口,就怕听见最残酷的答案。

    天子睐着她的泪,只是静静地搂住她与六皇子,轻拍着她的背,连一句哄慰都没有。

    她的泪,一滴滴,滴落在儿子粉嫩的脸上。

    然后,她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帝王的一颗棋子。

    一切如同镜花水月。

    她不该爱上他。

    ***

    行歌离殿后踽踽独行于回廊中,夹道的香径花事已了,显得寂寥。

    「太子妃殿下近来可好?」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一看,是尚服局周尚服与一群女官各捧着黑底漆器盒,站定在她身后。

    「周尚服好久不见。正往哪儿去?」行歌微微一笑,约莫快半年不见了,能在宫中见到故人真好。

    「备了冬衣及钗饰正往各家娘娘那儿去呢。」周尚服轻笑,身边的女官轻咳一声。

    「尚功局宫正李昀见过太子妃殿下。」周尚服身边那端秀女子盈盈屈膝。

    「啊,您就是李尚功吗?上次司珍送来的金玺花卉簪很是精巧,我很喜欢。」前阵子北香榭来了尚功局的司珍女官,捧了几样首饰让行歌挑选。一是四蝶金步摇、一是金玺花卉簪、另一是蝠蝶花钿。

    「殿下喜欢便好。那可是太子命人订制予您先行挑选。太子很是宠爱殿下。」李尚功轻笑,心想风水轮流转,东宫终于换了个主儿。往年这些饰品可都是直接送进奉晴歌的含娴殿挑选,但奉晴歌往往全数纳尽,丝毫没有谦让之意,哪里轮到其他美人。

    「是吗?」行歌闻言,心中苦涩,不知该如何回应。李尚宫言下之意便是往年可都是直接送进奉晴歌的含娴殿发落。与他闹得如此不快,他是宠爱她?还是依循着礼制而为之罢了。

    李尚功见行歌表情怔愣古怪,似乎不知太子之令,赶紧又道:「若是殿下喜欢,过几日,我再另司珍送几样珍品让殿下过目。」

    难道太子妃殿下还没亲掌东宫吗?真如传闻所言,大婚第四日便闹了个天翻地覆,被太子厌弃了?那又为何要让太子妃殿下先行挑选每双月的献珍?

    「那就劳烦李尚功了。」

    周尚服见行歌已无心继续闲谈,说道:「太子妃殿下,卑职尚有要务在身,改日当赴东宫拜见您。」

    行歌点点头,便一个人站在回廊上,望着她们远去。转了身,正要迈开步伐,却觑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站在回廊尽头。

    她认得那个身影,无比熟悉。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

    江行风也没朝她前进,遥遥地瞅着她。他的表情淡然温和,看不出情绪。

    相对两无语。

    另一道淡红色的身影骤然趋前,拉住了江行风的手臂。是奉晴歌。

    奉晴歌也见到了秦行歌,皱了眉,随即隐去那厌恶神色,嘴角勾起笑,揣紧了江行风的手臂,笑语晏晏。

    江行风侧头瞟了晴歌一眼,再度抬眸望瞭望行歌一眼,只有一眼,便转身而去。

    霎那间,行歌的心抽痛起来。

    如果真的在意她,真宠她,不是该让娈婢对她行拜见之仪吗?

    爱是什么?

    恨是什么?

    帝王之家,真有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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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沒有猶豫太久,對他伏地一揖。

    男人見了,嘴角的弧度更彎,像是那夜的弦月。

    一夜風流,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那男人抱著他兩的兒子,淺笑說:「新帝初登基,根基尚未安穩,但黨羽之爭造成忠臣滅門,是帝王的錯。帝王不能查不能做的,你來做,我會幫你。」

    她看著他眉宇間的自信與流火般的眼神,覺得渾身周遭的冰冷皆被驅盡。

    他告訴她帝王喜歡什麼,教她如何在後宮爭寵,教會她如何生存。他告訴她如何利用皇帝權勢查出滅門凶手。

    如何不愛帝王,也如何不恨他。

    不過,終究,她還是愛上帝王。

    她靠著天子權勢查出滅門起因於爭風吃醋。她家破人亡不過是為了一個地位卑賤、人盡可夫的狐媚侍妾。她不能忍。

    復仇行動更為緊鑼密鼓,她查出仇人貪贓枉法,讓天子治罪,最終殺了那個以色事仇敵的侍妾。自此之後,她無法忍受任何一個侍妾。

    但她的天子,他口中的聖上,依舊立了許多嬪妃,寵幸了許多女人。

    她問那個男人為什麼?為什麼男人不能專一。為什麼天子必須有六宮粉黛?

    那有愛嗎?

    那個男人依舊笑的雲淡風輕,說:「那晚不是說過了,不要愛人?不是說過了,這個後宮會吃人?吃人的人,也包括天子。」

    她抱著懷中的兒子,想起那夜那個男人的話,無聲落淚。

    眼前男人,那夜踏月而來的新帝,頭戴皇帝金冠、穿著龍袍站在她跟前,對她笑得如此溫柔。

    「這就是帝王之家啊。賢妃。」

    你愛過我嗎?

    賢妃淚眼矇矓想開口問他,卻開不了口,就怕聽見最殘酷的答案。

    天子睞著她的淚,只是靜靜地摟住她與六皇子,輕拍著她的背,連一句哄慰都沒有。

    她的淚,一滴滴,滴落在兒子粉嫩的臉上。

    然後,她明白了,自己不過是帝王的一顆棋子。

    一切如同鏡花水月。

    她不該愛上他。

    ***

    行歌離殿後踽踽獨行於迴廊中,夾道的香徑花事已了,顯得寂寥。

    「太子妃殿下近來可好?」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回頭一看,是尚服局周尚服與一群女官各捧著黑底漆器盒,站定在她身後。

    「周尚服好久不見。正往哪兒去?」行歌微微一笑,約莫快半年不見了,能在宮中見到故人真好。

    「備了冬衣及釵飾正往各家娘娘那兒去呢。」周尚服輕笑,身邊的女官輕咳一聲。

    「尚功局宮正李昀見過太子妃殿下。」周尚服身邊那端秀女子盈盈屈膝。

    「啊,您就是李尚功嗎?上次司珍送來的金璽花卉簪很是精巧,我很喜歡。」前陣子北香榭來了尚功局的司珍女官,捧了幾樣首飾讓行歌挑選。一是四蝶金步搖、一是金璽花卉簪、另一是蝠蝶花鈿。

    「殿下喜歡便好。那可是太子命人訂製予您先行挑選。太子很是寵愛殿下。」李尚功輕笑,心想風水輪流轉,東宮終於換了個主兒。往年這些飾品可都是直接送進奉晴歌的含嫻殿挑選,但奉晴歌往往全數納盡,絲毫沒有謙讓之意,哪裡輪到其他美人。

    「是嗎?」行歌聞言,心中苦澀,不知該如何回應。李尚宮言下之意便是往年可都是直接送進奉晴歌的含嫻殿發落。與他鬧得如此不快,他是寵愛她?還是依循著禮制而為之罷了。

    李尚功見行歌表情怔愣古怪,似乎不知太子之令,趕緊又道:「若是殿下喜歡,過幾日,我再另司珍送幾樣珍品讓殿下過目。」

    難道太子妃殿下還沒親掌東宮嗎?真如傳聞所言,大婚第四日便鬧了個天翻地覆,被太子厭棄了?那又為何要讓太子妃殿下先行挑選每雙月的獻珍?

    「那就勞煩李尚功了。」

    周尚服見行歌已無心繼續閒談,說道:「太子妃殿下,卑職尚有要務在身,改日當赴東宮拜見您。」

    行歌點點頭,便一個人站在迴廊上,望著她們遠去。轉了身,正要邁開步伐,卻覷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站在迴廊盡頭。

    她認得那個身影,無比熟悉。

    他站在那裡多久了?

    她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

    江行風也沒朝她前進,遙遙地瞅著她。他的表情淡然溫和,看不出情緒。

    相對兩無語。

    另一道淡紅色的身影驟然趨前,拉住了江行風的手臂。是奉晴歌。

    奉晴歌也見到了秦行歌,皺了眉,隨即隱去那厭惡神色,嘴角勾起笑,揣緊了江行風的手臂,笑語晏晏。

    江行風側頭瞟了晴歌一眼,再度抬眸望瞭望行歌一眼,只有一眼,便轉身而去。

    霎那間,行歌的心抽痛起來。

    如果真的在意她,真寵她,不是該讓孌婢對她行拜見之儀嗎?

    愛是什麼?

    恨是什麼?

    帝王之家,真有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