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其他小说 - 綺戶重閣 (18R)在线阅读 - 020 君心难解余伤感,香囊承情意更深 (2)

020 君心难解余伤感,香囊承情意更深 (2)

    

020 君心难解余伤感,香囊承情意更深 (2)



    离开司珍司,行歌屏退了雁与芯儿,独自向飞瀑前行。

    北香榭流泉飞瀑,未到隆冬依然不竭。行歌常赴飞瀑旁的小亭,听着着漴漴水声,心情便能平静。

    但今日那飞瀑之声,夹着乐声,显然已有人在小亭。在芭蕉叶掩映的林中,她停住了脚步。不知是否还要前进。

    但那洞箫之琅韵如空谷莺啼,飞点幽兰之间,纤尘不沾,时而悠扬婉转,宛若流觞曲水。韵调至高处,音劲如白鹤破空而出,气势磅礡,听得她入迷。

    行歌心生羡慕,自小她仅学习琴,但她真想学得却是飘逸的洞箫,或是波澜壮阔的击鼓,而非温柔如水的琴。禁不住好奇心,她偷偷拨开芭蕉叶往亭内一觑。

    只见男子乌黑如缎的发丝披在肩后,一身灰黑衣袍侧坐,长指在洞箫上轻抚,双眸微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身前白瀑落于乱石上溅出水花,但他似乎不怕寒冷,任水气弥漫环绕在周身,定静如石,似若腾云驾雾,不像凡间人物。

    此人是谁?

    即使北香榭在东宫边缘,出现在这里也相当于擅闯东宫。行歌想着是否要喝斥他,询问他的身分,还是要回北香榭,命人前来驱人时,乐音已停。

    那人施然而起,余光一扫,见芭蕉树丛内有一绛色身影,提声问道:「是谁在那儿。」

    行歌见行踪已被发现,行歌索性由芭蕉树丛走出,反问:「你又是谁?为何擅闯东宫?」

    男人见行歌身着绛色宫衣,头戴金冠,立即就明白眼前秀丽女子是太子妃。心知太子妃不认得自己,就如太子妃所说,他是擅闯东宫,故亦无意自曝身分,便权当他也不认识太子妃。

    他浅笑答道:「我是刚受任命的宫中乐师。不知这里是东宫,多谢姑娘提点。姑娘也在宫中做事?」

    行歌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难怪洞箫技巧如此高明。

    「算是吧。公子吹奏极佳。」行歌含糊其辞,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男子笑意更深:「承蒙姑娘谬赞。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姑娘亦好音律?」

    行歌谈到喜爱的音律,浅笑道:「不,仅学习过几年的琴,与乐师比较起来,我算是门外汉。」

    「姑娘不要过度自谦,熟能生巧,我本来也不是专事音律。练习个几年,现在倒是以此在宫中行走。」男子扬扬手上通体翠绿的翡翠玉箫。

    「洞箫容易学吗?」行歌见他说得轻松,好奇一问。

    「还好,你想学吗?」男子看行歌目光紧紧跟着手上的玉箫,就像是只见到蝴蝶的幼猫,紧追不舍。

    「是啊。小时候最想学洞箫,可惜没那个机会。」

    「这样吧,我喜欢这儿的清幽雅致,而你想学洞箫。不如我教你洞箫,你则让我在这飞瀑待着,别向人通报。」男子淡笑提议,眸光温和,却隐隐散着一股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行歌虽对洞箫有些兴趣,但顾虑此处不比宫外,乃是戒备森严的东宫,正要开口拒绝,男人却诚挚地开口说道:「我不会乱闯,也不会让姑娘添麻烦的。仅仅待在这小亭罢了。」

    「但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行歌迟疑着。

    「在下云流水。」男子粲然而笑。「敢问姑娘芳名?」

    「歌。」行歌不想告诉他全名,仅仅给了个名字最后一个字。「庄子鼓盆而歌的那个歌字。」

    「庄子鼓盆而歌?好名字。在这宫中,若能如此豁达过一生,也较轻松吧。」云流水微笑看着行歌。他已耳闻太子与太子妃不睦,嫔妃不受宠,的确只达观看待往后人生。

    行歌无语,任云流水随便想去,她已无力解释,顾左右而言他:「你一定要记住,只能在这凉亭中,不可以随意乱闯。」

    「知道了。你何时想开始学洞箫呢?今日开始可好?」云流水微笑,顺手将玉箫递给行歌。

    行歌接过玉箫,觉得这洞箫居然比自己的手指还要冰冷,险些接不住,让玉箫差点坠了地,赶紧抓住。

    云流水眼捷手快伸手接住了洞箫,也触及了行歌的指尖。惊讶于行歌的指尖冰冷,又细看了行歌一眼。行歌赶紧抽回了手,双颊微红。

    葭月气温已寒,为何她没有着披肩?他是练家子不打紧,但女体底子原就偏寒,更应该好好保暖才是。她没有手炉,也没有披肩,可见江行风真的如传闻般不待见这位太子妃,依然专宠娈婢。所以一个堂堂太子妃才会住到这个连偏殿都不如的香榭来。

    仔细想想,行歌如此沉鱼落雁之貌,若是其他人当太子,应备受疼宠才是。花样年华,如此虚掷,真苦了她独守空闺。

    云流水望着行歌,心下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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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司珍司,行歌摒退了雁與芯兒,獨自向飛瀑前行。

    北香榭流泉飛瀑,未到隆冬依然不竭。行歌常赴飛瀑旁的小亭,聽著著漴漴水聲,心情便能平靜。

    但今日那飛瀑之聲,夾著樂聲,顯然已有人在小亭。在芭蕉葉掩映的林中,她停住了腳步。不知是否還要前進。

    但那洞簫之琅韻如空穀鶯啼,飛點幽蘭之間,纖塵不沾,時而悠揚婉轉,宛若流觴曲水。韻調至高處,音勁如白鶴破空而出,氣勢磅礡,聽得她入迷。

    行歌心生羨慕,自小她僅學習琴,但她真想學得卻是飄逸的洞簫,或是波瀾壯闊的擊鼓,而非溫柔如水的琴。禁不住好奇心,她偷偷撥開芭蕉葉往亭內一覷。

    只見男子烏黑如緞的髮絲披在肩後,一身灰黑衣袍側坐,長指在洞簫上輕撫,雙眸微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身前白瀑落於亂石上濺出水花,但他似乎不怕寒冷,任水氣瀰漫環繞在周身,定靜如石,似若騰雲駕霧,不像凡間人物。

    此人是誰?

    即使北香榭在東宮邊緣,出現在這裡也相當於擅闖東宮。行歌想著是否要喝斥他,詢問他的身分,還是要回北香榭,命人前來驅人時,樂音已停。

    那人施然而起,餘光一掃,見芭蕉樹叢內有一絳色身影,提聲問道:「是誰在那兒。」

    行歌見行蹤已被發現,行歌索性由芭蕉樹叢走出,反問:「你又是誰?為何擅闖東宮?」

    男人見行歌身著絳色宮衣,頭戴金冠,立即就明白眼前秀麗女子是太子妃。心知太子妃不認得自己,就如太子妃所說,他是擅闖東宮,故亦無意自曝身分,便權當他也不認識太子妃。

    他淺笑答道:「我是剛受任命的宮中樂師。不知這裡是東宮,多謝姑娘提點。姑娘也在宮中做事?」

    行歌聽他這麼說,愣了一下。難怪洞簫技巧如此高明。

    「算是吧。公子吹奏極佳。」行歌含糊其辭,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男子笑意更深:「承蒙姑娘謬讚。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姑娘亦好音律?」

    行歌談到喜愛的音律,淺笑道:「不,僅學習過幾年的琴,與樂師比較起來,我算是門外漢。」

    「姑娘不要過度自謙,熟能生巧,我本來也不是專事音律。練習個幾年,現在倒是以此在宮中行走。」男子揚揚手上通體翠綠的翡翠玉簫。

    「洞簫容易學嗎?」行歌見他說得輕鬆,好奇一問。

    「還好,你想學嗎?」男子看行歌目光緊緊跟著手上的玉簫,就像是隻見到蝴蝶的幼貓,緊追不捨。

    「是啊。小時候最想學洞簫,可惜沒那個機會。」

    「這樣吧,我喜歡這兒的清幽雅致,而你想學洞簫。不如我教你洞簫,你則讓我在這飛瀑待著,別向人通報。」男子淡笑提議,眸光溫和,卻隱隱散著一股不容人拒絕的氣勢。

    行歌雖對洞簫有些興趣,但顧慮此處不比宮外,乃是戒備森嚴的東宮,正要開口拒絕,男人卻誠摯地開口說道:「我不會亂闖,也不會讓姑娘添麻煩的。僅僅待在這小亭罷了。」

    「但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行歌遲疑著。

    「在下雲流水。」男子粲然而笑。「敢問姑娘芳名?」

    「歌。」行歌不想告訴他全名,僅僅給了個名字最後一個字。「莊子鼓盆而歌的那個歌字。」

    「莊子鼓盆而歌?好名字。在這宮中,若能如此豁達過一生,也較輕鬆吧。」雲流水微笑看著行歌。他已耳聞太子與太子妃不睦,嬪妃不受寵,的確只達觀看待往後人生。

    行歌無語,任雲流水隨便想去,她已無力解釋,顧左右而言他:「你一定要記住,只能在這涼亭中,不可以隨意亂闖。」

    「知道了。你何時想開始學洞簫呢?今日開始可好?」雲流水微笑,順手將玉簫遞給行歌。

    行歌接過玉簫,覺得這洞簫居然比自己的手指還要冰冷,險些接不住,讓玉簫差點墜了地,趕緊抓住。

    雲流水眼明手快伸手接住了洞簫,也觸及了行歌的指尖。驚訝於行歌的指尖冰冷,又細看了行歌一眼。行歌趕緊抽回了手,雙頰微紅。

    葭月氣溫已寒,為何她沒有著披肩?他是練家子不打緊,但女體底子原就偏寒,更應該好好保暖才是。她沒有手爐,也沒有披肩,可見江行風真的如傳聞般不待見這位太子妃,依然專寵孌婢。所以一個堂堂太子妃才會住到這個連偏殿都不如的香榭來。

    仔細想想,行歌如此沉魚落雁之貌,若是其他人當太子,應備受疼寵才是。花樣年華,如此虛擲,真苦了她獨守空閨。

    雲流水望著行歌,心下一種憐憫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