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其他小说 - 綺戶重閣 (18R)在线阅读 - 022 兩相猜忌互瞧低 (1)

022 兩相猜忌互瞧低 (1)

    

022 兩相猜忌互瞧低 (1)



    今日朝会他弹劾北方转运使李民,奏请立诛误了北疆粮饷的押粮官十余名,将转运使贬为标兵至前线屯田。

    楚魏帝眉眼不动,只道:李民罪不及此,太子此举苛责过甚。

    江行风怒道:北疆梨城、乌县、斐城为楚魏军事重镇,粮饷不足,兵肌马瘦;押粮官膘肥、转运使尸位,要如何让众军服膺军令,奋勇杀敌?

    逼得楚魏帝下诏彻查。连秦明月都有些诧异地瞟了失去从容态度的江行风一眼。朝堂之上,江行风不复从前的低调深沉,耐性十足,善于等待敌人上钩。处事手段转为冷厉直接,要参奏便参奏,毫不顾忌。

    下了朝,江行风回到藏书阁,手肘支着下颚,神思飘忽。

    那日午后无意之间觑见秦行歌私会那个男人后,他接连数日无心于任何事。

    江行风何曾面临过这种难堪的状况,从来只有女人争先恐后地攀上他,没有一个人像秦行歌一般与他呕气,拒绝成为他的太子妃,甚至与其他男人过从甚密,惹得他怒火中烧,以往的冷静自持都毁在秦行歌的手上。

    每每思忆起裹在那件红底白狐毛大衣中的行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皆是风情,都是与他在一起时没有的表情。他的心中就如同烧灭山林的焰火般,一丝丝一缕缕炙着他的情意,化成了怒意。

    她对那个男人是怎样个看法,难不成忘了自己罗敷有夫?

    可恶的女人居然不知太子妃清誉的重要性,竟敢私会男人?

    他们两人认识多久了?在他没注意的那些日子中,是否已经有过肌肤之亲?

    想到此,他手上那乌金釉茶盏捏了个粉碎。对秦行歌的隐晦情意就在这番煎熬下,灼了个干净,仅剩下怀疑与炽红烈焰在眼中跳动。

    接连几天,他不着痕迹地跟在秦行歌身后,发现秦行歌并未日日与那个男人会面,即便会面也仅止于礼,正经地讨论着琴棋书画,并未有任何肌肤之亲。但是他心中那股郁闷之气却是怎样也扫不掉。

    他从来不知他的妻琴艺高超,天赋过人,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甜成了一湾蜜潭。他也从来不知道他的妒妇妻学富五车,甚至可以与人引经论典、谈天说地。且,最让他气恼的是她那些风流顾盼的表情,都不是展现在他面前,而是其他男人眼前!冷眼看着那个男人眼中闪烁的倾慕之意,他便无法自持冷静!与那男人见面时,都屏退众人,偷偷摸摸,看得他眼红,气得他几欲吐血!

    这女人毫无自觉自己多么诱人!

    江行风确知那个男人绝对知道眼前水灵佳人是什么身分,但却日日至北香榭外的小亭等待着秦行歌。这事如同心里扎了密密麻麻的细刺,怎么都不舒坦。

    他想过到北香榭质问秦行歌,可是怎样都拉不下脸面,问不出口!

    以往自个儿是怎说的,yin妒难成大事,如今自己又是如何?妒恨到他茶饭不思,夜不成寐!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只想守着秦行歌,把她绑在他的身边。谁要是多看一眼,便挖出眼珠!

    她要是知晓了,会怎讪笑他?

    对于进退失据的自己,江行风心惊胆跳,羞愤难当。若是以前的他,二话不说,会杀之以除远虑,但面对行歌,他动不了手!

    胡思乱想几日,他才勉强地压抑躁动的情绪,恢复冷静。冷静下来后,他的眸光越来越沉,如深不见底的海壑。心里算计,俊脸原就坚毅的线条更显得冷戾。

    「李春堂,差人围了北香榭的亭子修葺屋瓦。」江行风冷声吩咐。

    李春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东宫在太子大婚前才翻修一遍,哪需要多余的修葺?

    但这几日太子异于平常,他从未见过太子失神的模样,也从未见过太子脾气如此恶劣,只能吩咐一干人等眼色好一些,免得何时触着了逆鳞,掉了脑袋都不知。

    **

    行歌瞪着木桩围住小亭,一脸错愕。何时的工事,竟一点也没有通知。想当然,云流水也不在那里了。

    认识云流水以来,即便对云流水所说的大千世界繁华绮丽心生向往,她都未曾忘了自己的身分。男女有别。十几日来,与云流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便能数出。望着亭子发愣,行歌搓搓冻红的手指,心想真该回北香榭攅那个三皇子妃送给她的袖炉暖暖手。

    想来也可笑。她让人送了碧玺花簪给三皇子妃后,三皇子妃又在清晨让人送了个袖炉过来。似乎完全体会自己的处境一般,让她有些困窘,却也无法拒绝这番好意。而她最亲密的夫君却从未闻问过她过得好不好。

    心里五味杂陈,那张温润如玉脂的小脸暗了几分,默默地抱着画卷,沿着原路回北香榭。

    而林间一道幽微的身影凝视着行歌的表情,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亦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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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朝會他彈劾北方轉運使李民,奏請立誅誤了北疆糧餉的押糧官十餘名,將轉運使貶為標兵至前線屯田。

    楚魏帝眉眼不動,只道:李民罪不及此,太子此舉苛責過甚。

    江行風怒道:北疆梨城、烏縣、斐城為楚魏軍事重鎮,糧餉不足,兵肌馬瘦;押糧官膘肥、轉運使尸位,要如何讓眾軍服膺軍令,奮勇殺敵?

    逼得楚魏帝下詔徹查。連秦明月都有些詫異地瞟了失去從容態度的江行風一眼。朝堂之上,江行風不復從前的低調深沉,耐性十足,善於等待敵人上鉤。處事手段轉為冷厲直接,要參奏便參奏,毫不顧忌。

    下了朝,江行風回到藏書閣,手肘支著下顎,神思飄忽。

    那日午後無意之間覷見秦行歌私會那個男人後,他接連數日無心於任何事。

    江行風何曾面臨過這種難堪的狀況,從來只有女人爭先恐後地攀上他,沒有一個人像秦行歌一般與他嘔氣,拒絕成為他的太子妃,甚至與其他男人過從甚密,惹得他怒火中燒,以往的冷靜自持都毀在秦行歌的手上。

    每每思憶起裹在那件紅底白狐毛大衣中的行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舉手投足皆是風情,都是與他在一起時沒有的表情。他的心中就如同燒滅山林的焰火般,一絲絲一縷縷炙著他的情意,化成了怒意。

    她對那個男人是怎樣個看法,難不成忘了自己羅敷有夫?

    可惡的女人居然不知太子妃清譽的重要性,竟敢私會男人?

    他們兩人認識多久了?在他沒注意的那些日子中,是否已經有過肌膚之親?

    想到此,他手上那烏金釉茶盞捏了個粉碎。對秦行歌的隱晦情意就在這番煎熬下,灼了個乾淨,僅剩下懷疑與熾紅烈焰在眼中跳動。

    接連幾天,他不著痕跡地跟在秦行歌身後,發現秦行歌並未日日與那個男人會面,即便會面也僅止於禮,正經地討論著琴棋書畫,並未有任何肌膚之親。但是他心中那股鬱悶之氣卻是怎樣也掃不掉。

    他從來不知他的妻琴藝高超,天賦過人,笑起來有淺淺的酒窩,甜成了一灣蜜潭。他也從來不知道他的妒婦妻學富五車,甚至可以與人引經論典、談天說地。且,最讓他氣惱的是她那些風流顧盼的表情,都不是展現在他面前,而是其他男人眼前!冷眼看著那個男人眼中閃爍的傾慕之意,他便無法自持冷靜!與那男人見面時,都摒退眾人,偷偷摸摸,看得他眼紅,氣得他幾欲吐血!

    這女人毫無自覺自己多麼誘人!

    江行風確知那個男人絕對知道眼前水靈佳人是什麼身分,但卻日日至北香榭外的小亭等待著秦行歌。這事如同心裡扎了密密麻麻的細刺,怎麼都不舒坦。

    他想過到北香榭質問秦行歌,可是怎樣都拉不下臉面,問不出口!

    以往自個兒是怎說的,yin妒難成大事,如今自己又是如何?妒恨到他茶飯不思,夜不成寐!每一刻都如坐針氈,只想守著秦行歌,把她綁在他的身邊。誰要是多看一眼,便挖出眼珠!

    她要是知曉了,會怎訕笑他?

    對於進退失據的自己,江行風心驚膽跳,羞憤難當。若是以前的他,二話不說,會殺之以除遠慮,但面對行歌,他動不了手!

    胡思亂想幾日,他才勉強地壓抑躁動的情緒,恢復冷靜。冷靜下來後,他的眸光越來越沉,如深不見底的海壑。心裡算計,俊臉原就堅毅的線條更顯得冷戾。

    「李春堂,差人圍了北香榭的亭子修葺屋瓦。」江行風冷聲吩咐。

    李春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東宮在太子大婚前才翻修一遍,哪需要多餘的修葺?

    但這幾日太子異於平常,他從未見過太子失神的模樣,也從未見過太子脾氣如此惡劣,只能吩咐一干人等眼色好一些,免得何時觸著了逆鱗,掉了腦袋都不知。

    **

    行歌瞪著木樁圍住小亭,一臉錯愕。何時的工事,竟一點也沒有通知。想當然,雲流水也不在那裏了。

    認識雲流水以來,即便對雲流水所說的大千世界繁華綺麗心生嚮往,她都未曾忘了自己的身分。男女有別。十幾日來,與雲流水見面的次數,一隻手便能數出。望著亭子發愣,行歌搓搓凍紅的手指,心想真該回北香榭攅那個三皇子妃送給她的袖爐暖暖手。

    想來也可笑。她讓人送了碧璽花簪給三皇子妃後,三皇子妃又在清晨讓人送了個袖爐過來。似乎完全體會自己的處境一般,讓她有些困窘,卻也無法拒絕這番好意。而她最親密的夫君卻從未聞問過她過得好不好。

    心裡五味雜陳,那張溫潤如玉脂的小臉暗了幾分,默默地抱著畫卷,沿著原路回北香榭。

    而林間一道幽微的身影凝視著行歌的表情,唇角勾起一個滿意的笑,亦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