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雏将翥向云涯
一雏将翥向云涯
淑妃闻阿五至,吩咐松郎:且去书室写大字。 松郎起身,向天子、淑妃分别行礼,牵着女婢的手退出。小小面孔上,已是一副宠辱不惊。 天子与外孙一枰棋正下到中间,诧异:为何打发他走? 淑妃道:昨日阿五说,松郎姓王,不宜长住宫中,须遣回王家去。 天子笑道:阿五这孩子,真是养独了。 淑妃又道:我在想,不若就遣他回王家去。见天子挑眉毛,补充之:楚州他生父处。 天子是聪明人,即刻了然:王宠自离京,先颍而后楚,屈指五载矣。官虽越做越大,若和阿五断了线,丈人一番栽培也就全作了费。此时遣松郎去,不仅可以消弥阿五对儿子的嫉妒,也能培养他们父子间的联结,教王宠届时念子而及母。 如此,亦不为不可。 天子当然舍不得外孙,但王宠也是做父亲的,岂会亏待自己的儿子。他这里,无论何时,都是阿五至重。阿五实痴,居然会嫉妒松郎,太不了解自家耶耶了。 少顷,阿五入轩,见崔攸倚着隐囊,不甚精神的样子,上前拍拍他背,问:耶耶又背痛了? 崔攸道:还好。 阿五虽呆迂,也知道情形不对,耶耶近来怎么总是这里痛,那里痛的,快好起来吧。 崔攸轻轻叹气,我也盼望呢。见她随行侍婢手持幂缡,问:又出宫顽了。 阿五颔首,耶耶,那个刘郎退学返乡了。 女儿的顽伴,历来处于天子的严密监控中。刘郎之事,崔攸心中有数,佯不知,闲闲问:他怎么返乡了? 有学子控他偷窃,他无法自清。 偷窃于仕子,诚是大罪过。阿五与他周旋久,觉得他是否被冤屈了? 阿五茫然摆首,我不懂。 他一去,阿五岂不寂寞了? 还有个萧郎,也很好的。 淑妃规戒道:你呀,平时和羽林郎顽顽就好。那都是些勋臣贵戚子弟,知根底的。太学中鱼龙混杂,我很不愿你去沾他们的寒馁之气。 阿五对她摇头,各有佳妙处的,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