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其他小说 - 声色(修改版)在线阅读 - 真相96

真相96

    

真相



    二哥?景淮也看到了房门里的曲樾。

    这里他也许久没有踏足了,突然回来,是那天在舞会上上看到舒怡,可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舒怡。

    这样的幻觉,在舒怡出事后的最初一年里,出现过无数次。

    好几次,他在街上看到和舒怡差不多身形的人,当他奔过去时,都是一场空欢喜。

    那天晚上,他拉住的那个人如此真实,他忍不住将她抱进了怀里,可后来拿着她挣脱的手镯去找晚宴承办方时,承办方找遍整个宾客名单,根本没有那串号码,更无从找到它对应的主人。

    景淮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可就算幻觉也好,至少还能短暂地见见她。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他回到了这种公寓。

    舒怡出事后,她从前住的被拍卖,他便将这套买了下来;一切都还保持当初样子,除了搬走了的邻居曲樾。

    他不像他,那么执着过去,前几个月曲颖婚礼,他听说他已经开始新的恋情。

    所以景淮没想到曲樾会出现在这里。

    二哥怎么过来了?景淮问。

    回来找点东西。曲樾。

    正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就在这时景淮,瞥到了曲樾手机的拨号,显示是舒怡。

    这是同名同姓?还是舒怡她真的还活着?!

    明知可能又是一场误会。但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景淮还是不可抑制地心跳加快

    他激动地看着通话界面,但不知是舒怡在忙,还是她给号码有问题,电话直到屏幕熄灭都没拨通。

    二哥你要打电话给谁?景淮还不死心,问曲樾。

    他的表情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

    曲樾将一切收在眼底:景淮,其实舒怡还活着。

    当曲樾和景淮在谈论舒怡的时候;商涵予正枯坐电脑前,面如死灰一般地对着助手整理给他的关于渐冻症的资料。

    他始终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昨晚从舒怡那里偷来的药片,一早他便找了医生帮他看到底什么药;一个上午,没一个人医生敢确定。

    这不是一种常见的处方药,根据成分分析,药片主要功效成分有两种:一种是脑渗透不可逆的髓过氧化物酶抑制剂;一种新型研究药物,被用于治疗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帕金森氏病和多发性硬化症。

    医生推测这应该是是一种试验性用药,且与渐冻症有关。

    渐冻症,商涵予在之前压根没想到过这么一种病。

    昨天舒怡发病时,商涵予想过很多可能:胃病、肠炎、癫痫、生理期疼痛却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是这样的绝症。

    不可能,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他想。

    可根据助理帮忙整理的关于渐冻症的资料来看,舒怡又分明符合其特征:忽然性的肌rou麻痹;饮水呛咳、咽下困难;双下肢痉挛

    舒怡失踪回来后,烟酒都戒了;一向喜欢自己开车的人,居然主动让商泽找了个司机给她,上次在施雯家,她吃橘子时就卡了半日,还有昨天,那么突然地抽搐

    种种迹象都暗示着舒怡的古怪。

    商涵予不敢相信舒怡真的患上这种可怕的病。

    不过要想解开答案并不难。

    药片检验出来的两种成分都是孤儿药,生产厂家寥寥无几,将两种成分作为一种实验药剂,并在临床试验阶段的,目前只有一家。

    当天晚上,商涵予连夜飞了美国。

    他待了三天,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将舒怡叫去了SG,舒怡一开始以为是公事,直到商涵予把一份文件递到了她面。

    那是半年前,舒怡接受Kadimastem公司和哈达萨医学中心进行ALS临床试验时,签署的治疗意向书的复印件。

    渐冻症关键在对症下药;患者是因为脑部细胞组织发生病变死亡导致的脑神经中枢不能正常运作;理论上,采用干细胞移植可以从根本上治愈渐冻症。

    可干细胞治疗渐冻症,目前还没有引进临床治疗。

    以色列生物科技公司Kadimastem前两年得到了FDA批准,将自主研发和生产的人体胚胎干细胞产品AstroRx用于对渐冻症患者进行细胞疗法临床实验,I期患者表现良好,在安全性上都已经证明没有问题;于是去年他们又新招募了20个患者接受了II治疗,证明有效性治疗。

    舒怡便在这其中。

    但就商涵予这几天了解到的治疗结果:接受治疗的患者,只有一部分神经运动功能得到了的一定改善;剩下的患者移植干细胞后病情都没有明显好转。

    商涵予不清楚舒怡以前的病情,不知道她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这几天他查阅了网上所有能查阅的关于渐冻症的资料,咨询了国内外神经科顶尖的医生关于渐冻症的最新研究进展及治疗方法可不管怎么看,这病都令人绝望。

    商涵予盯着舒怡,等着她的否定。

    然而舒怡只有在见到文件的那一刻闪过惊讶,然后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你都知道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谈论今天吃什么。

    商涵予却瞬间红了眼眶。

    所以是真的?!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光里情绪翻涌,仿佛有无边地悲伤、无边的疼痛;全在控诉舒怡的所知所为,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用一种仿佛哭过的低哑嗓音开口:三年前检查出来的?所以你才借着空难让大家以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