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捫心拷問
第十九章:捫心拷問
躺在遊戲工作室的躺椅上,淩築思索肖茵威脅的話,回想這近三十年來生活準則,更為準確的是剖白自己的人生,是否真如肖茵說的那般不堪。 喂,我問你個問題唄。看好友坐在電腦前測試遊戲,不由得踢了踢好友的屁股。 看淩築傷神傷腦,好友就知道他在愁什麼,並不點名,滑鼠啪啪啪的點裏面的女孩兒,指引著她遇見真命天子,點評道:你這款新做的遊戲很有創意,頭一次有款遊戲是以愛情故事來打造的,還是以女生的角度來創造的,剛一出來,就有很多玩家下載,挺成功的。 我問的不是遊戲。淩築煩躁不安,坐到好友的身邊,看著遊戲中以花俏創建的原型角色,低頭摸了摸手機,又放了回去。 你說你怎麼那麼有才華,消失一個月,不但創建了一個新的人物角色,還創立了一款新的有創意的遊戲,要不你多消失消失好了。好友拋了個媚眼,又繼續的測試遊戲裏的bug。 我們現在 這個遊戲裏的第一篇愛情是以你和那個五萬塊女孩兒的故事做的吧?好友打斷了淩築的話,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把淩築說的一頭霧水。 是 平日裏那麼聰明的人,現在怎麼變得愚鈍了,看來這遊戲可以加第二篇故事了,就叫榆木腦袋。好友拍了拍淩築的肩膀,揶揄道: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來,遂你心中所願,做你心中所抉,不要被任何不該有的外在因素影響。 淩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友繼續道,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 謝謝。淩築長舒一口氣,從回來就卡在嗓子眼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中午,惡作劇的男主來電,淩築本不想接的,但畢竟是合作夥伴,又朋友一場,不好駁了面子,一手指往右剛一滑,對面就傳來低沉的男中音,淩築,下午一點,情悅酒吧不見不散。 大白天的,哪家酒吧會開門。淩築蹙了蹙眉頭,對面裏的男人語氣過於盛氣淩人,他有點後悔接這個電話了。 它會開的,必須開。事關肖茵,我們必須見一面。男人很霸道,不容拒絕。 好,不見不散。淩築接受了男人的邀約。 李踆一通電話令淩築醍醐灌醒,這才用腦子思考這個所謂的惡作劇,肖茵將和李踆的曖昧、做戲當做一場惡作劇,但是李踆絕不單單將它當做一場惡作劇,否則不會弄得有鼻子有眼,逼得他沒有臉面現場質問。 沒有誰會認為一夜激情的臉孔潮紅是個惡作劇。 意識到這點,淩築既松了口氣,又心生寒意,就像脖子上纏繞了一根翠綠毒蛇,正吐著蛇信子對他陰冷的笑,想到花俏,這條毒蛇又遊到腳後跟,放了他一馬。 下午一點,淩築站在情悅酒吧門口,門早已開了,一扇關閉狀態,一扇呈直角打開,從裏面迎出一個侍者,長相清秀,眉目堆笑,淩先生,您終於來了。李先生來了,在裏面喝的爛醉如泥,您快去勸勸吧,這麼喝下去,會把自己喝進醫院的。 從淩築回來和肖茵見面的那一刻,李踆就包了情悅酒吧,醉生夢死,誰勸都不走。 不是說找我談談,喝成這樣,你確定能談?要不改天?淩築走到卡座,看李踆一副為情所困買醉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嘴上硬著,身體誠實的坐在了李踆的對面。 桌子上堆滿了酒瓶子,一瓶子空叮噹,半瓶子咣當響,整瓶子沒動的,每瓶酒精濃度都不一樣,但都屬於較高的那種。 淩築挑了其中最低的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為什麼眼裏只有你,沒有我,我李踆哪點比你弱,為什麼就入不得你眼?李踆趴在沙發上正在灌酒,聽見討人厭的聲音,轉了個身子對上淩築,就摔了手中的酒瓶子質問道。 你喜歡肖茵?淩築仰頭將高腳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淡淡的問,喜歡為何不跟她說? 說?李踆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扶著沙發,發狠道:她喜歡的人是你,我他媽怎麼說。為什麼她的眼裏只有你,為什麼要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為什麼就不知道掉頭看看我,草! 李踆喝了很多,話都說不利索,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個小時肖茵為何不喜歡他,他那麼喜歡她 淩築也喝多了,一個人呢喃著對花俏的思念,他一向是個循規蹈矩,做事理智的人,同時也是個不會拒絕旁人的人,誠如齊琦口中的中央空調,有求必應,無論是誰。 但藏在這些面具下的是一片雪花。 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遇到一個有趣的女孩兒,將他點燃成一團火,只想為她燃燒激情。人近中年,如果連什麼是愛都分不清,那他真的算白活了一場。 淩築,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羡慕你。李踆捧著新開的酒瓶倒在沙發上,打著酒嗝:有肖茵這麼好的女人對你一往情深,這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淩築紅著臉打酒嗝,冷笑著,是嗎? 呃~嗯 可是這對我來說,就是扼住喉嚨的劊子手。淩築摸出手機,呆滯的望著螢幕上笑得燦爛的女生,我、呃嗯、我只想和我喜歡的女生在一起 兩個大男人喝的酩酊大醉,為著兩個女人愁悶。 那你會娶肖茵嗎?李踆坐穩了身體,雙目嚴肅的望著淩築,眼孔中散發著淡淡的幽光,竟十分的認真,看不出一絲的醉意。 倒是淩築醉了、迷茫了,前路一片灰蒙,一個月以前,我定然會娶的。可是現在嘛,嗯呵有、有待商榷 兩個大男人分明是來正兒八經談論肖茵的,卻一個賽一個的把自己灌醉了,胡亂的表著白,誰都不聽誰的 侍者很無奈,傷情人總歸傷人,又是不眠的一夜,估計家裏的小東西又得跟他吵架了 從淩築走後,花俏就以身體不適為由休了年假,領導看她憔悴不堪,大手一揮就同意了。休息的這幾天,花俏一直窩在家裏閉門不出,不吃不喝的,花媽媽十分擔心,打電話問齊琦是怎麼回事,齊琦敷衍著花媽媽,打電話勸導花俏想開點。 花俏嫌齊琦話多,且都戳心窩子,將其拉黑。 齊琦又發QQ、又發短信的勸慰,一一被花俏給拉了黑,不死心的上門勸慰,威脅花俏不出來聊清楚,就把事實告訴給花爸花媽,花俏不得已出門,對齊琦就是一通亂吼,把人吼蒙了,便回了家中繼續自怨自艾。 活的像個林黛玉。 齊琦趕緊搖搖腦中的林黛玉,他可不要花俏變成林黛玉,在淩築的婚禮之際早夭。 勸導不成的齊琦,只要請女朋友出馬,反正杭沅和花俏的關係也不錯,不會見死不救。 杭沅看齊琦這麼關心花俏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她一個大活人,看著男朋友為別的女生憂為別的女生愁,全然忘了自己的存在,即使想起自己,也還是想起自己的用處,不由得悲從中來。 但杭沅是個女強人,一向堅強,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不但如此,配合著齊琦幫助花俏振作起來。可看著齊琦面對花俏時的與眾不同,杭沅畢竟是個女生,心還是滴血的痛。 花俏也想通了很多,只是淩築一天不結婚,她就一天沒辦法放手,總會心存幻想。 而第二天,便是淩築和肖茵的婚禮了,她的心仿佛被一個大車輪碾壓而過,血rou模糊。 深夜,花俏捧著相框,一頁一頁的翻著,前一半都是少年的背影,翻到後一半,則補上了少年成熟的臉孔,溫柔俊朗。 花俏再也憋不住眼淚,抱著照片上正對著她微笑的淩築,隱忍啜泣,為、為什麼我我好不容易得到你了,卻、卻不能跟你在一起。哭的嗓子又幹又澀,都快斷氣了,微微顫抖的肩膀上還殘留著那一夜的痕跡。 一想到淩築以後就要屬於別人了,花俏更是難過,悲傷都快要將她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