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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开车,妳在这里等我。待他们走远,陈辰说。 要是在见到高岭之前,余茜可能会挖苦一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消失不见吧?不过现在她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开始走神。 另一边陆振阳正在调侃儿子。 那就是你一直放不下的那个女孩子? 高岭抿着嘴,一脸厌烦地加快了脚步,走到前面不予理会。 你说你要是早点来不就好了?我先前在会场和她聊天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没有未婚夫的,结果才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人订下了,你说你是不是还不如别来? 我恭喜她行不行?高岭一时没忍住,呛了一句。 行啊,当然行!又不是你老子我喜欢她。陆振阳看到儿子吃鳖,莫名心情就好。 高岭却又不说话了。 他开始在思考他爸的话,那句余茜早先还没未婚夫的话。 想到刚才离开前她的样子,得体娴静地笑着,目光却有点飘散,彷佛人还在,心神却已经不知道去到哪里,那是她不快乐又不能表现出来时会有的反应。 他又想到,陈辰的手并没有放在她身上,两个人没有任何肢体碰触,一点也不像未婚夫妻的样子 你干么?发现站在驾驶座门前,迟迟不开车门的儿子,陆振阳问。 高岭手放在门把上,眸色抑郁,沉思着。 还走不走啊?陆振阳干脆直接上了后座,降下车窗催促道。 高岭终于有所反应,他打开驾驶座的门,探进上半身,从副驾驶座上捞起急急忙忙赶来,到了晚宴会场才发现自己忘了脱,只好扔在一旁的医师白袍,重新关上门,又快步上了楼梯。 他以为自己的脚步会很沉重,但事实上每往上一阶,他的心就越平静一些。 越发笃定接下来要做的事。 真的不用了,我叫出租车回去。 接近楼梯顶端的那两个人时,他听见余茜这么说。 这么晚了,妳一个女孩子搭出租车,我不放心。陈辰不让。 高岭抓紧手中的白大褂,出声打断了他们 余茜,我有点事想问妳。 为了她如何回去互不相让的两人同时回头。 高岭的视线落在她露出的肩头,上头布满细小的鸡皮疙瘩。 这个季节,晚上是有点凉意了。 是有关白雅歆的事。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他一向清楚白雅歆是余茜的软肋,事关白雅歆,她通常不会拒绝。 所以他以前对白雅歆也都很客气,谈不上爱屋及乌,就是不希望因为白雅歆,和余茜起口角。他甚至为此容忍两个人约会,也都得带上白雅歆这件事。 因为他隐约察觉出自己在余茜心里的地位,可能还比不上白雅歆。 怎么了?是什么事?果然,她边问着边往他走来。 高岭没有回答,而是转向陈辰:我顺便送她回去就好。 陈辰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这会儿却少见的没了笑容,若有所思的审视着他,最后询问余茜的意思:那我先走了? 余茜想着陆振阳还在等高岭,所以他肯定不会耽误太久,她却正好能把陈辰打发掉,于是点头默认高岭的提议。 陈辰便走了,中途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怎么了吗?待陈辰走远,余茜迎上他的目光,眼底住满了星星。 我送妳,车上说。他承受不住她那种眼神,撇开眼。 余茜研究着他别扭的表情。 有这么严重? 高岭率先下了楼梯,她只好跟上。 夜风徐徐,刮搔着她裸露的皮肤以及鼻腔,余茜摀着嘴极小声打了个喷嚏,暗自数落自己居然忘了还有件黑色西装外套放在会场没带出来,前方站的位置比她低,却还稍微高过她个头的男人忽然停下来了。 穿上。他把医生袍递过来。 余茜忍不住回忆他刚刚来的时候有没有穿。 好像是没有的吧?不对,他和白雅歆约会还带着医生袍? 喔,谢谢她不好多问地接过,只是披着,感觉自己此刻的穿著肯定特别不伦不类,要知道她那件西装外套披上多有范儿啊。 不过医生袍原来这么保暖吗?披着她都有点热了。 高岭扫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和她一起回到自己的车前。 陆振阳此时已经下车了,看到他们两个,笑笑地说:既然你们有事要聊,我请小李送我回去吧。 然后也不给余茜挽留的机会,便走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有些尴尬。 没有,上车。高岭已经绕到副驾驶座去替她把着门,一副原本就打算送她的样子。 余茜犹豫了会儿才走过去,到底什么事? 高岭深深地瞅着她,慢条斯理道:关于如何追白雅歆,我想问问妳的意见。 你还没追上吗?余茜边问边上了车。 车门立刻被大力关上,差点,但没夹到她。 而后高岭迅速回到驾驶座,闷闷地回了一句:没有! 不该呀,两个人都吃了多少顿饭,出去玩了多少次了,怎么还没追上?莫非是好友那个骄傲的坏习惯又跑出来作乱了吧? 喔,那你说说情况是怎样?我给你参谋。 高岭却绷着脸并没有说话。 车子驶上了路,余茜扣好安全带后发现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开快车,顿时安定不少,坐姿也渐渐放松。 高岭现在的心境非常复杂。 自从察觉余茜不快乐,他脑海中就一直盘旋着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他先是对自己回去找她,把她带离了让她不开心的陈辰而生闷气,最后却越气越觉得好笑。 他有什么好气的? 她求他这么做了吗?没有,是他自己糟蹋自己的。 但是他能怎么办? 明明对自己发誓不再管余茜怎样,结果他爸只用了一张照片,就把他从门诊炸出来,匆匆结束了巡房,甚至连白大褂都忘了脱就赶过来。 只是因为看她穿得那么露,很碍眼,很想给她披一件外套,再把她藏起来。 高岭在心里失笑。 余茜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嘲笑他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