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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Marrakech

    

142.Marrakech



    【第五天,穿越德贡公路】

    从飞来寺到丙中洛有两条路径,一是往回开,经丽江到大理,走怒江线过去,全程大约1000公里,开车要十几个小时。若走德贡公路就快得多了,全程仅100多公里,但难度系数上升了不止10个级别。

    德贡是一条耗时近十二年才修成通车的四级公路,也是目前国内还在通行的,最危险的一条公路,说它是左手天堂右手地狱毫不为过。

    往好了说,这是条一路过三江的景观线。沿途有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有高山流水形成的瀑布群;有孔雀山顶的天心十二湖;有牧场、牛羊、各族山寨的人文历史;还能欣赏到怒江大峡谷两岸的风光,美不胜收,无可取代。

    往坏了看,这是条艰险异常的送命路。一路上垭口众多,多雾多雨,塌方落石多发,泥石流封路是常态,你永远不知道前方将会经历什么,只能格外小心,否则一个不注意就会连人带车滚入万丈深渊,死无全尸。

    昨天夜里烧烤的时候,老杨觉得天色有些不对。他常年跑野外,对大自然还是有些敬畏的,尤其是冬季进藏,暴雨暴雪等极端天气不可预料,随便碰上一个都是九死一生。

    本着安全第一的理念,老杨建议大家更改计划走长线回大理,从怒江去丙中洛。谁知,车队里的大多数人都持反对意见,一是因为之前在大理已经耽误了一天,他们中好几个都是请年假出来玩的,耽误不起了。二是觉得这趟出行本就是要走险路看绝景的,下雨就下雨,只当是搏一搏试试水了。若是连个德贡公路都不敢走,那之后的丙察察怎么办?

    老杨孤掌难鸣,只能点头答应了,嘱咐大家明天一定要早点出发,否则路上雨下大了谁都走不了。

    第二天,老杨起了个大早,披上衣服挨个敲门,通知众人收拾行囊即刻出发,争取在午饭前赶到丙中洛。

    谁知众人见天气不错,纷纷搬出长枪短炮开始拍照录像,一边交流摄影技术一边吐槽老杨杞人忧天,硬是拖到了十点半才出发。

    杜嘉瑞把睡的迷迷糊糊的潘玥抱到车后座上放着,又给她盖了个小毯子,关上车门,连打三个大哈欠。

    老杨见杜嘉瑞困成这样,说什么也不敢再叫他摸方向盘了。啰嗦着教训了他几句,便找了一个叫雷子的小伙子开他的车,让他也去后座上补个瞌睡。

    杜嘉瑞已经连着开了几天车,昨天又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确实有点撑不住了,没坚持,把车钥匙交给雷子便到后座上去了。

    起初,他怕雷子一个人开车容易打瞌睡,还想跟他闲扯几句的,谁知雷子惜字如金,不是嗯就是哦,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饶是杜嘉瑞这种一向话多能侃的也聊不下去了。

    好在雷子车开的稳,又听老杨说他以前是给地质队开车的,走山路的经验不比自己少,杜嘉瑞观察了一会儿,见他神情放松、精神头足的很,便放下心,靠在后座上睡下了。

    出发没一会儿,他们便遇上了另一个跑云南大环线的车队,又碰上几辆货运小车,车队被打散了。

    老杨的车在最前面,雷子和另一个兄弟的车与他隔着两辆小货运车,另外两台则远远的掉在了后面,看都看不到了。

    忽而,黑云翻墨。太阳被滚滚雷声喝退了,浓云把寒气压的低低的,又冷又闷,叫人喘不过气来。风里卷了水,吹的飞沙走石,满山狂啸。

    老杨打开窗户把手伸出去探了探,那风刮在手背上比刀子还利,深感不妙,赶紧通知车队里的其他人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注意路况,躲避落石,谁知话音刚落

    轰

    暴雨卷席了泥沙,倾泻而下!接着就是巨石滚落,地基塌陷,轰鸣不断啊!

    杜嘉瑞瞬间惊醒,下意识的把潘玥拉过怀里,微转身,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自己身下!

    生死攸关之际,杜嘉瑞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想来想去,终归是那两个字万幸!

    万幸,自己没有在开车,否则,电光石火之间哪里有手护住她?

    万幸,昨天把她哄好了,否则,真不知她又要闹得去坐哪辆车?

    万幸,这趟旅行她也在,否则,自己应该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吧?

    潘玥就没他那么清醒了,迷迷茫茫的咂了咂嘴,眼皮撑了好几次才撑开,左看看,右看看,世界一片黑暗,耳边只有风声、雨声、他的呼吸声。

    哦哟,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刚才睡得像个小猪猪,又舔嘴巴又哼哼,正梦到M记开放麦辣鸡翅任食大会,好不容易排到队走进去,刚要吃,轰的一声给她闹醒了!惊醒的瞬间,潘玥本能的朝杜嘉瑞那边找过去,整个人紧紧的趴在杜嘉瑞身上,脸贴在他胸口,贴的死紧死紧,手圈在他腰上,圈的死紧死紧,腿也曲着卡在他身上,卡的死紧死紧,两个人紧密相连,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疼?疼要说啊!别忍着!杜嘉瑞大口喘气,捧着她的小红脸蛋瞧了瞧,又抓起她的左手看看,看完再抓起右手看看,生怕刚才抱她的时候把她磕到了。

    我没事!你呢?你有没有哪儿疼啊?心跳快不快?眼前花不花啊?潘玥比他还紧张些,抱着杜嘉瑞的脑袋左转转右瞧瞧,生怕他过来抱自己的时候把脑袋磕到了。

    两人说着说着,把对方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恨不得脱光衣服看看后背上有没有乌青。

    按理说,劫后余生,该热情激吻了吧?却

    咳咳你们俩没事吧?雷子的声音闷闷的,他刚才盘子打得太猛,头磕破了,正捂着止血呢。

    没事!潘玥这才想起来前排驾驶位上还有个人,从杜嘉瑞怀里探出个小脑袋,看了看,你这样止不住的,我来吧!后备箱里有急救箱!说完就要从杜嘉瑞怀里挣出去。

    你就坐车里别动!我去拿!

    窗外雨还没停,杜嘉瑞哪儿舍得叫她出去受冻,把她抱到旁边坐坐好,自己推门下了车。这一下车才知道什么叫万幸啊!

    他们遇上了泥石流。

    前面的小卡车被黄土埋了半截,后面的那辆越野车则是直接被泥沙冲到了山崖之下。若不是雷子反应快避开了右侧的滚石,只怕他们早就命丧怒江了!

    这就是大自然。

    它是慷慨的,给你最绝美的景色,毫无保留。她也是暴虐的,任你是人是树,是土是路,她弹弹手指,吹吹小风,就能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Aesop   -   Marrakech

    上次写完Rozu之后,经评论区的小伙伴推荐,我专门去了趟Aesop闻香水。

    那是个暴雨前的闷热日子,店里只有tacit和marrakech,我手腕上已经喷过别的香水,所以就在小臂内侧试了试。

    刚上手的时候tacit的清爽柑橘调抓住了我,在那种闷热的日子,凉丝丝,爽沥沥,清爽的犹如一汪泉水。而另一只手上的Marrakech则是木质花香调,闷闷的,有点潮湿感,也好闻,但并不足以让我马上掏出信用卡。

    但是!

    十五分钟后,我去一家西班牙餐厅与富婆小姐妹接头,摘下口罩的那一瞬间,OMG!Marrakech赢了!

    馥郁,悠长,温和,包容,就像在异国街头的二手集市上偶遇童年时最喜欢的玩具,惊喜,兴奋,回忆翻涌而来,覆水难收。越闻越喜欢,越闻越上头,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整餐饭里,我动不动就抬起胳臂闻一闻,富婆小姐妹还以为我加班把脑子加坏掉了。

    这趟旅行也带了它。不是出门前喷在身上用,而是睡前把它喷到了棉片上,系在酒店的床头上。夜里,闻着淡淡的佛手柑的香气,听着窗外传来的悠悠的萨克斯声,很安心,睡得很香。

    我很久没有睡的那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