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地下室
先生,饶命啊,我这真不知道,他是席家的少爷。 工地上挺着啤酒肚男人双手合掌,低声下气的拼命求饶,不断的说好话:要是我一早就知道,我怎么可能让他来我这干活啊,我不得把他给当成祖宗供起来! 孔成文嚼着苹果味的棒棒糖,懒哼哼看了一眼这附近堆满货车的工地:之前席家,可是在各大城市里都有发布过他的寻人启事,照片上那么显眼的一个人,你看不出来? 我眼瞎!我眼瞎!我开始以为他是,可他跟我说他不是,我还打听过他家住址呢!结果跟我想的也不一样啊。 那寻人启事上三百万的赏金,早知道他当初就大胆一点把线索给报上去,现在还有钱拿呢! 孔成文手指捏着糖棍从嘴中拿出,一手插兜转悠着这个地方,一边抖着指头,看似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冷笑。 你啊你,敢让他在这个地方工作,还跟别人打架,席祖知道了,这可就会被夷为平地了。 哎呦孔先生您帮帮忙!我也是受害者,我真不知道啊!他跑到他的身边,低头哈腰:求您了,这儿也是我的心血。 那上次他打人的事情怎么说?你还把他给开除了? 啊,我?我开除 他现在是让他来上班也不对,不让他来这工作也不对! 您到底是想 啧。他用糖棍指着他的脸,面无表情压眉:我现在问你,他打人是什么情况。 哦打人,打人,那个,工地上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小伙子,他说,那个被打的人嘴巴贱!说他是个废废,废物。他声音越说越小,生怕哪点惹恼了男人,毕竟是席家的人,他可不想死的那么惨。 这个人啊,就是活该被打,您放心,我可全程没追究席少爷的责任! 哦,是吗? 是是他当时跑的太快了,实在没追上,就只是把他给开除了而已。 跟他关系不错的那个人,在哪? 我这就联系他过来,他马上就到,您稍等一下哈! 他赶忙拿出手机,背对着孔成文,打通电话着急跟那边说着情况。 孔成文逛累了,随便找了一个沙发坐下,交叠着长腿,晃动起脚踝来,长靴上的绳子被晃在空中一甩一甩,身后的两侧站着两个保镖。 没多久,那人来了,常年干活的皮肤被晒的黄棕,一头戾气寸头,架着膀子气势汹汹走过来。 肥肚的老板赶紧把他拽到一旁,说着前因后果,程扎脸上表情惊讶到麻木,转头盯着坐在那里,气势跋扈男子。 孔成文咬碎了糖果,把糖棍往后一丢,见他过来,晃着二郎腿问:你跟庆辽的关系好? 还行,关系不差。 那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吗?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抖肩一笑:你倒是没你那老板熊模狗样,敢挺直腰板跟我说话,不如我给你介绍个新活如何。 没兴趣。 是吗?一月工资这个数。他一手握成了拳头,眼底淌过笑意:可没人会跟钱谈没兴趣。 程扎皱眉,觉得面前这男人自信过头了,一看就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生来便是居高临下俯瞰的姿态,跋扈久了居然连跟正常人怎么交谈都不知道。 但席哥就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还不满意啊?孔成文奇了怪了的嚼着嘴里糖果残渣。 你找别人吧,我看不起你那四位数,我一个月也能拿这么多! 哼。 身后保镖低下头,俯在他耳边低声道:刚才医院里传来消息,说是少爷自己撬开铁门跑走了。 那混蛋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孔成文拍凳起身:走,找人。 是。 啤酒肚的老板连忙搓着手送人。 他路过程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挺有骨气。 说着,眼尾一挑,染上的笑意几分讥嘲:不过我刚才的数字,是十万。 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你的人生里还有几个这样的机会呢? 程扎眼睛睁大直视着前方。 肩膀上的手收回,突如其来的压抑感却迟迟没有减轻。 肚子绞痛让她难以直立行走。 花瑾弓腰扶住了路边的花坛,满头大汗,失禁的呼吸错乱喘息,她不断吞咽口水来分散注意力,可实在好痛,她受不了了。 腿软单膝跪在了地面,一手紧捂着腹部,这种绞痛的感觉,又有什么东西要从腹中流出来了。 好难受。 呜啊救命,救命。她蚊鸣声哀求,小到听不到。 也许这是报应。 她想。 路过的人群冷漠着一切,各走各的快步往前,蹲在花坛边缘的她,用一旁小围栏隐藏着自己,等待着余痛过去。 但等来的不是疼痛消散,而是更大的痛苦,站立在她的眼前。 头顶笼罩压抑的阴影,那呼吸声节奏都如此的清楚。 喘息用力,是发怒前的征兆。 席庆辽居高俯瞰,提起她的衣领往自己面前猛地拽起,话音堵住喉咙,他凶恶皱眉,趴在她的身上嗅。 我闻到了别的男人味道。 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婊子!你才离开了我几个小时,就迫不及待去找别的男人了!是不是还报警了? 他瞪大成荔枝一样的眼珠子,要瞪出了眼眶,十分吓人。 本就肚子疼的她,快困难到无法呼吸了,求救眼神,双手抓着衣领上的那只手。 拜托你,放过我。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她的,甚至还知道她报警的事,可被找到,那就是死定了。 放过你? 呵,放过你? 他歪头反复询问,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他么老子弄死你! 席庆辽拽着她的后脖颈,拖着她往前走,花瑾一手捂着肚子,不停央求他好痛,哭着道:我真的没骗你,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等会儿到地方你再说,也不迟。 她一路被拽的跌跌撞撞,席庆辽掐的她也越来越用力,看到前方一片空地的工地里,有个屹立在中间破旧的厂房,噩梦的回忆像幻灯片一样冲进大脑中迅速播放出来。 那是,地下室。 关她整整一个月,让她痛定死去活来,阴冷潮湿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