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止痛
亲吻止痛
坠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方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便摔了下去! 洞窟里头毫无光亮,手中的灯盏也不知摔去了哪儿,眼前漆黑一片。 她面色煞白,惶惶睁大眼睛,恍惚中,风声疾劲,腰间一紧,便被凌空紧随而来的一道浓重黑影,完完整整地抱在了怀中。 就跟老鹰捉小鸡似的...那人抱着她一同滚下了洞窟,也不知是一同滚了几滚,掉得有多深... 陡峭凸起的石壁都撞在那人身上,耳畔隆隆风声中夹杂着rou体磕撞的骇人闷响,必是磕得不轻。 一路滚到地底,身下所触之处极为坚硬,方苒被硌得生疼,睁着眼晕乎了半天,仿佛都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那人紧紧抱着她跌在冷硬的石头上,她虽看不到他,但久违的怀抱,熟悉的气息... 李长凌救了她,这毋庸置疑...但是,不原就是他鬼鬼祟祟尾随而来将她推下去的吗?! 你...她几番张口欲问一声他伤势如何,又不愿让他看出担忧,顿了顿,伸手轻轻将他一推。 都怪你!你做什么要吓我?分手就定要将我推进这囚笼之中灭口不成? 黑暗中,李长凌揽着她久久未放,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听见他笑了一声。 短短的一声笑,带着淡淡的叹息,如同在一池深邃潭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深沉无奈。 方苒料想自己定是听差了,他哪里还会待自己有这样的好脸色! 你给我松开!她愤愤哼了一声,手扳在李长凌的手臂上,想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却意外摸到湿乎乎的一片。 是血?她一愣,反应过来又在他温热的手臂上摸了摸,黏稠的触感下,心中一颤,登时手心发寒。 你...受伤了? 是了,壁上多是尖锐碎石,她其实一直有闻到血腥之气,也不知这玄黑的衣袍之下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李长凌并不言语,她僵了一瞬,鼓了鼓脸颊,摸索着从他怀里起身扬声呼救,来人!快来人! 来人啊!有没有人!都死了吗! 这洞窖内似乎极为空旷,石壁之间回声微荡。 但方苒嗓子都要喊痛了,禁宫四周巡守的禁卫就真跟全死光了似的,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回应! 难道今日就要被这死人害得命丧于此不成?死是没什么所谓,但她绝不愿再与李长凌有任牵扯好吗,更别说是生死同xue了... 她气得要命,眉眼间的煞气,已有汹涌之势,心道待出去定要将今日值守的禁卫全砍了! 忽就闻哧啦一声轻响,李长凌那头窸窸窣窣也不知在做着什么。 你!你做什么?尽管他近在咫尺,但四周乌黑麻漆什么都看不到,他又不说话,她难免又气又怕,恼火得都快要哭了! 包扎。黑暗中李长凌又是一声叹息,声音淡淡的,似带着一丝落寞,别担心,只是破了道口子。 他顿了顿,又道,你坐下来休息片刻,有风声必定有出口,待我缓一缓定带你出去。 ......担心?真是笑掉大牙了,谁还会担心他?哼,她不上前补一脚就不错了。 而且不是说什么强悍得不可战胜么!不过就磕碰一下而已,有那样严重么? 但方苒的气焰明显地已消了大半...眼前这人再强悍终也不过只是一具血rou之躯,没有人天生就能鏖战沙场而不败。 她心下发堵,灵魂犹在兀自挣扎,但诚实的身子却已磨磨蹭蹭地向他怀里靠了过去,伤...你伤哪了嘛... 是手上么?她鼓起勇气,颤着手向他手臂处抚去,声音柔软,...痛不痛? 李长凌轻轻一笑,并没有躲避,抬手将她揽紧了,撕了片衣袍叼在嘴里,摸黑绑住了小臂皮rou翻飞的骇人伤处。 这笑声,说不上来是促狭还是洞悉,好听得方苒进退失据,怔了半响。 忆起那些星河影转,皎皎孤月,数不清的岁月中,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她心中一酸,眼中便禁不住涩热。 她吸了吸鼻子,作势又要将他推开,可恶!谁准你抱我了,不是说了我就是一个没人想要又惹人生厌的小孩! 地底阴冷,四周风声呜咽,李长凌对她的愤懑煎熬置若罔闻,默不作声地扯开帝服外袍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你敢不理我!方苒趴在他身上蹭了蹭,展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带着哭腔唤道,李长凌!你敢! 李长凌一叹,忽然伸出手,执起她碰过他伤处的那只手,轻轻擦去她掌心的血迹,声音有些低哑,就非要这么喜欢我吗? 别任性了...苒苒,别再让我牵挂你。 他声音平淡,像没有半点感情,轻柔之极,你觉得不痛快,也并没有谁会好过多少。 ......好不要脸!谁喜欢他了! 但他对她依然如此温柔,仿佛永远都愿意包容她所有的无理取闹... 方苒不免有些恍惚,只觉得这半年来的万般苦涩都已在这一瞬之间悉数瓦解。 她心尖酸涩,气呼呼地仰起头,慢慢靠近他的脸,张嘴轻轻地含住了他的嘴唇,软声道,我瞧你好过得很! 天下万人,独他最耀眼,她这一颗想要靠近他的心,从未停息。 温软交织,呼吸相缠,时间像忽然就停下了。 李长凌颤了颤,却既不回应也不拒绝,任她像只小狗一样探出舌尖在他唇上乱舔,一如十几年来,他对她从不曾有过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