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先走一步
59.先走一步
两个壮硕的邋遢男人被锁着脖子像牲畜一样被赶着走,老车夫认出那两个人是山中猎户,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弯着腰对着那两个人说着甚么,那两个猎户不住的点头然后抬手指路。一队人马逐渐从林子里走出去,最后出现的身影是 那是!狸奴突然被捂住嘴巴,污脏满是泥土的大手死死捂着她的脸只露出她一双湿润猩红的双眸。泪水滴满了车夫的手,细碎的呜咽被死死压制。 那是娘! 曲玉汝的世界完全黑暗,已经不知脚下磕绊了几回,她压制想抚摸小腹的动作面上强作平静。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莫之桃掐住她的手腕,第一句话是:她不懂武功。第二句话是不知是何情绪的一句:你怀着身孕?本来她是想让曲玉汝说出桂魄的位置随后就放她去了,可魏驹先竟徒然变了嘴脸,指挥他从朝廷借来的人马压着曲玉汝不放,说是要她做人质。 一个月前九玄派从盟友处得知桂魄的消息,两方做约定,九玄派出力捉拿慕容时荣交给盟友桂魄自然给九玄派处置。听说带回消息的那个小子身受重伤已经没有活头了,被发现的时候就一直用珍药吊着命,几波人找了大半个月才找到这座山,等真的确定地点的时候药也停了,那人自然也死了。 不多时一行人寻到了猎户所指的小屋,距离不远,谨慎的魏驹先没急着冲过去远远看着观察一阵,还派人绕到后面去围堵。莫之桃面色不佳督了一眼扶着树干的曲玉汝,而后吩咐道:先给她放了。魏驹先拦着不让,但他想着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也没说人质不人质的话,只真假掺半的宽慰道:等捉了桂魄再放也不迟,再等等。 莫之桃倏然释放出一身的寒压,坐在她身前的欣合从头凉到脚。莫之桃看着魏驹先没说甚么只提了一句,我们名门正派后面不必再多言,魏驹先脸色也不太好阴阳怪气的开口:这是自然。不过,等你哪天真当了掌门再对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是不是更合适点?一场不算对峙的对峙结束了也说不清谁更胜一筹。 空荡的树林中传出几声回应,魏驹先派一队弟子打头阵而后让朝廷的人马准备点火烧山。莫之桃皱了皱眉头到底没说话,看着小屋已然打起来了莫之桃突然说:曲娘子不适合在这,若她起了性宁愿玉石俱焚的话逼疯了桂魄恐怕咱们都不好过,先带她往后撤。魏驹先点点头正在挑弟子,莫之桃又说:欣合,你去。 听到欣合的名字一直沉默的曲玉汝明显的抖了一下,但她依旧不声不响,谁拉着她走她就跟着。不知走了多远那些嘈杂声都远去了,只听一个女孩愧疚的叫了她一声,她没应,沉默着动着双腿。全盲的双眼突然一阵刺痛曲玉汝没忍住闷哼一声,欣合紧张的扶着她一阵关怀,曲玉汝摇摇头表示无事。 欣合一边扶着她一边一路上做标记,这些响动自然瞒不住曲玉汝,她心里理解。理解归理解,曲玉汝没打算就这样原谅女孩,虽然女孩不是主谋但逼她一家步入险境中多少有欣合的一份。 欣合。 怎么了曲娘子? 曲玉汝拉过欣合的手半是强硬的放在小腹处,欣合如烫到一般往回收手,但曲玉汝很坚决的拉着她不放,压着嗓子说:这是狸奴的meimei。 欣合不挣扎了,咬咬牙,我放您走。说着踢了踢一旁的甚么,好像毁了一块标记。曲玉汝摇头,眼睛还在刺痛她眯起眼睛恳求说:我这样跑不了多远,我甚么都看不到一定逃不掉的,你要是可怜我就给我一把刀。 您要做甚么? 因情况而定,做到时该做的事。 小小的房屋院子也不大,偏偏被慕容时荣弄得机关重重,一个不当心就毒发身亡了。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是一众弟子打散毒镖暗箭的响动,好几个人赌气咒骂,怨声四起。 魏驹先离着不太近也没听清怎么回事,听到响动欣慰的说:吾之众徒还真是气势凌人啊! 霎时间木棚崩塌尘土飞扬,众弟子凌空而起飞向高处。哪知这是慕容时荣故意为之,她借用此法将毒粉同尘土一齐炸开。年长的弟子号令师弟们:趴下!蒙面!一群人像受惊的猴子蹦到高处又仓惶的跳落地面,一身像样的弟子服顿时脏兮兮的,士气损了大半。此时慕容时荣紧靠在侧面的墙壁上,十指缠绕着各种细绳,每一根的另一端都栓着一处机关。 小弟子拉着师兄劝说:不如撤罢,让朝廷的人过来放把火岂不是省事?那人眼神坚定,糊涂!这等小事都做不好让师父如何在派内挺得起腰?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下了不少弟子,可他们没放弃攻势很稳也更加谨慎。 时间一点点流逝慕容时荣指上再没有了绳索,她向外扔了一把虫卵,那黏糊糊的声音和卵内蠕动的幼虫让一众人慌了神,更有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 呕太他妈恶心了! 当心!虫子孵化了都离远点! 慕容时荣趁机跑进去捞起一把短刀,她挥舞几下挽了个花儿找找感觉然后持刀守在门口。尘烟逐渐落定,弟子们用衣物处理了幼虫一众男女衣衫不整眼神具是哀怨仇视,他们手持长剑怒瞪慕容时荣,后者手腕微抖挡在门口。 这场战事磨蹭的够久天都快黑了,魏驹先看着小屋直皱眉。他和莫之桃是不能先露面的,要等着桂魄现身才能杀个出其不意。他同朝廷派来的将士说:点火罢,天都快黑了,给我的徒儿们照照亮。他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那朝廷的人也笑笑不多言。本就是给他面子走一趟实际也不用真做甚么,放个火矢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魏驹先又嘱咐,稳点,别伤了我的徒弟。 那将领哼了一声不知是笑还是甚么,他没回话只挥了挥手,随后嗖嗖嗖的火矢射向小屋后方的草垛很准。见到眼前着起大火之前埋伏的弟子分分散开,注视着前方以防有人从火光中逃出。 身后起了火慕容时荣频频回头心都提到嗓子眼,握刀的手一直流汗,她偷偷松开蹭了蹭裤子又再次握紧。她的举动自然被发现了,大弟子开口说:这么紧张后面?看来那个人的确在你身后的屋子里罢。他扯下蒙面的布挑着眉望了望暗下的苍穹,又说:都说山中气候常变,你说万一风向换了大火会不会把你身后护着的人给烧化了?不如你让开,说不定你们两个还有命活,你说呢? 慕容时荣深吸口气又是控制不住的回头,趁此机会众弟子突然发难持剑攻向她!慕容时荣只能借着地势堪堪抵挡,她依旧是骂声高武功弱,嘴里不干不净的可功夫不见得有多好。 不多时身上落了彩,她眼泪含在眼圈毫无章法的挥舞着短刀。大弟子没了耐心,浓烟呛人谁也不好受,他长剑一卷虚攻一式引开了短刀而后以迅雷之势一拳击在慕容时荣的上腹。 剧烈的疼痛和眩晕感让慕容时荣颓然跪地,她扣着地面干呕着,另只手一直摆,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她趴着身子往一旁撤,大弟子没进去用眼神审视她。无法,慕容时荣叹口气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撤掉了门内的机关还有一盘子不知道是甚么的虫子,她抱在怀里,可以了? 大弟子咬着腮帮子审视她,这么容易就认输让路了?那之前那么久的拖延又是怎么回事?看着这男子满腹狐疑慕容时荣抹了下唇角站起来,满不在乎的说:我和她又不熟犯不着用性命保着她,我认输了让路你们之后可不能对我用刑。见她有所求大弟子打消一些疑虑,用眼神让几个师弟师妹看紧她,随后步入室内查看。 哎呦哎呦痛呼着的慕容时荣走到宽阔处突然一洒呛粉,众人捂鼻干咳,空中传来一女子嚣张的声音:谁管你们?老娘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