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

    飲料和點心很快就上了。

    「我今天是有事情和妳談的，秋雨。」女士開口。

    「請說吧。」秦秋雨喝了一口拿鐵。

    「我這次回來會待一段時間，我想說妳也要畢業了，有沒有考慮出國留學？」

    「我有安排了，不勞您費心。」

    「妳爺爺那邊應該希望妳接下家裡的事業。我知道妳一直想出去看看，不如到我公司實習，英國也有很好的學校」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會自己看著辦。」

    「秋」

    「這次回來多久？」

    「半年。」

    「這麼久，找好住的地方了嗎？」

    「找好了，離妳學校不遠。」

    「有心了。」

    「要是不介意，妳可以來坐坐。」女士低頭，手指輕輕摩挲著叉子，嶄新的叉子閃著銀光，她的拇指來回著，顯示她有些忐忑的心情。

    「有機會的話。」秦秋雨終究沒有撂什麼狠話。

    兩人分別拿起杯子啜飲，幾分鐘的靜默，有些尷尬。

    「這幾年怎麼樣？」秦秋雨率先開口，既然都來了，何不問一問。

    「到英國後，先去進修，終於學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後來創業了，一開始不太順利，還好有有朋友幫忙，現在已經發展得很穩定了。」女士的神情終於放鬆些，除了對話中提到朋友時的不自然，其餘皆是侃侃而談。

    朋友啊

    秦秋雨思忖著。

    「妳呢？」她喝了一口飲料。

    「唸書、學生會、準備研究所考試。」

    「妳爺爺身體還好嗎？」女士吃了一口蛋糕。

    「他老人家身體可硬朗著，前一陣子還嚷嚷著要換掉董事會的邱董事，真是荒唐。」秦秋雨想到爺爺那個固執又有些孩子氣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都要七十五歲的長輩了，還跟一個董事計較，氣得吹鬍子。

    「他一向不欣賞投機的人，邱董事的行事作風大概讓他很感冒。」女士莞爾。

    「大伯也這麼說，袁思吟還勸我想開點，說他就是個老小孩。」

    「思吟今年也25了吧？」女士思忖。

    「24，聽到這句話她可是會生氣的。」秦秋雨想像那個笑裡藏刀的傢伙冒著青筋假笑的樣子，真有趣。

    一時之間氣氛緩和不少。

    「那那有喜歡的對象了嗎？」女士小心試探，連語氣都很輕。

    秦秋雨輕笑一聲。

    「謝謝您關心，目前還沒有。」秦秋雨又換上那種陰陽怪氣的態度。

    雙方又陷入尷尬。

    秦秋雨的手機亮起的訊息，她看了一眼，按掉。

    女士看了一眼，開口：「妳去忙沒關係，我就是回國了找妳聊聊。」

    「沒有其他話了？」秦秋雨看進她眼底。

    「沒有了」對方詫異。

    秦秋雨露出有些諷刺的笑容，開口：「您從開始到現在問了我的事情、爺爺的事、甚至是大伯和袁思吟，唯獨沒有我爸爸。」

    女士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您說得對，人的喜好的確是會變的。」無論是口味還是愛情。

    「再會，母親。」秦秋雨收拾後離開。

    「滋」手機震動。

    女士接起電話，「怎麼了，嗯，好，我等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