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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就像是他无声在说:“你看啊,我愿意陪你一起奇怪。”她的一颗心,咚,就这样掉进酒精里。陈禁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又看向外边某个方向,“陈家着火了,来了好多辆消防车来救火,但其实不过是一点小火苗而已,这件事你知道吗?各种软件好像都有推送这条消息。”也不是小火苗,顾纵来这里的路上看了视频,火势不小,但消防赶到很快扑灭了。范围只在车库里,没有蔓延到别的地方。更像是早在火势起来之前,就有人打了火警。因为涉及陈家,没有更多的确切消息,网上大部分是路人拍摄的视频和图片。“是我点的。”她的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件别人家的趣闻,“因为覃姗选在今天,让我用我爸留下的遗产去换观和园。”“既然她要我破罐子破摔,摔得响一点才不亏啊。”陈禁想起些什么,扶着栏杆站起来,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文件。她递到顾纵的面前,“我签了你的名字,之后可能要补一些手续,会有律师找你,你乖乖配合一下。”顾纵没接,陈禁直接把文件丢进他怀里。“为什么给我?”“因为我不想要了”她神色未变,几不可闻地哽了一下,“你不可怜,我也没有可怜你。就是不想要了,也不想便宜别人。”她没再说什么,剩下的几瓶酒,两人分着喝完。陈禁的酒量和酒品都比他要好太多,窝在床的中央睡着,不闹也不粘人。顾纵把被子掖好,想到什么,拿过手机点了几下。浏览器里搜索出来的内容,让顾纵愣了很久。连亭的消息闭塞,每个人只在乎手里还有多少钱,下一餐吃什么,外界的一切消息都显得无关紧要。没人会关心一个曾经资助过福利院的人,现如今过得怎么样。陈禁的微信置顶一直是陈语堂,她也很少提起父亲。顾纵从来没想过,陈语堂早在多年前因车祸去世。就是四年前的今天。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陈禁会把陈语堂的身份证藏在冰箱里。那是她最后能保存的,和他最为相关的,最直接的东西。29马克?吐温说:“现实比荒诞多了,虚构还要在一定逻辑下进行,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你不知道的戏码。他们彼此未曾参与的九年,甚至是福利院见的那一面之前的那么多年,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也不会得知对方正在发生着什么。在福利院那几年的生长环境,让他不得不习惯保持浅度睡眠,因为他需要这份体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面对下一天。可是他破天荒的失眠了。等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又在习惯下醒来。意外的,陈禁已经醒了,就在他的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后脑勺对着他,用微信给人发着消息。他的动态视力好,一眼能看见对话人的备注和头像,聊天界面里也只有陈禁发送的消息,没有来自对方的回复。因为对方是陈语堂。陈禁发完最后一条消息,转身想要窝回他的怀里,却正好一抬眼,撞进了他的眼底。她怔了怔,而后定定地看着他,问道:“害怕吗?我天天给一个已故的人发微信。”按理说,是有些不正常的。可几乎是结束这句话的瞬间,她看见顾纵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地犹豫。陈禁倏地就笑了起来,双手捧着顾纵的脸,“你稍微停顿一下,思索一下好不好?”于是她眼看着顾纵沉吟了片刻,也就一两秒钟后的时间,重新摇了摇头,又张口补充道:“没有害怕。”深秋的白昼短,早上六七点钟的光景,天还不大亮,天色混沌成一片。窗帘间未严实的一段,可以窥见外面的景象。不知道是谁睡姿不老实,顾纵的衣领扯得乱七八糟,陈禁伸手替他抚了抚领口。“我精神正常,记忆也没有错乱,知道他不可能再给我回应。”陈语堂离世的时候,陈禁没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很可笑,陈语堂最后的日子里,陪在他身边的是祝行生和乐司以。外界说他是因车祸去世,所有人也相信了这个说法,如果她不是陈禁,她也会相信。她在几个月之后,才去到陈语堂的墓地。陈语堂最后说给陈禁的话,是一份录音,很短,只有几句话,祝行生交给她的。里边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甚至是陈语堂虚弱却不乏温柔的语气。陈语堂说得最后一句话:“爸爸不是离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陪伴你。可能你收不到我的回应,但是不要怪我好吗?”所以她一直保持着给陈语堂发消息的习惯,把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即使收不到回信,他也一定能够知晓她的近况。陈禁把这些说给顾纵听,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祝行生乐司以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另一个人。顾纵听着她的声音,潜意识地想要把她搂得紧一点。陈禁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强有力的跳动,是鲜活存在的证明之一。他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一样,只要抱在怀里轻拍一拍,什么可怕的事情就都没有了。陈禁有些想笑,明明他才是小孩,却反过来把她当成一个小孩来对待。就好像在他这里,她永远可以和孩子一样,哭和笑都能肆意,不需要更多的思考。她的脸侧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没有难过,宝贝,真的没有。”“我保证。”他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溢出来似的,还带着些晨起的低沉,性感得太过分,“有和我有关的内容吗?”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