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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一敲?要是一个不凑巧,一棍便正中要害,你……”纵然是假设,并且裴花朝便在眼前,东阳擎海也再说不下去,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当他知悉裴花朝便是燬灯者衣六郎,当下一团寒气打脚底板冲上天灵盖,双手打颤——他险些又害了自己心爱女人。白画他好容易缓下这股后怕,到夜里发恶梦,梦中裴花朝在他令下果真遭遇不测。他抱住她一点一点冷去的血污身子,淌不出一滴泪,明明周遭是他的天下,却感觉整个天下在自己怀中死去了。东阳擎海思及那梦境,不觉收紧拥抱,裴花朝道:“疼……”“疼死活该!”东阳擎海嘴上恶狠狠,手上立时松卸力道,轻轻揉按她臂膀缓和疼痛,“你这女人骨头硬,心肠也硬得很。明知我千方百计寻人,你装聋作哑不肯相认。你知不知道,起风下雨,我怕你在外头受风吹雨打;天晚了,烦恼你住处可有着落;听到啼哭声,想着你会不会在哪儿教人欺负受委屈。”九二:我不要再教人抛弃了裴花朝眼泛泪花,推开东阳擎海。“回去做什么?你能丢下我一次,也能丢下我第二次。我不要再教人抛弃了。”东阳擎海顿时低声下气,“是我不好,这辈子我绝不再丢下你。”“人心易变,你当初留我在身边,无论如何不肯轻放,逢上大好亲事便送我走。现今我安好无恙,你又能心无挂碍联姻了。”“我不是在你出事后才决定退婚。”东阳擎海郑重道:“船难那日,你走不多时,我便后悔了,要退婚,并且拦下船带你回来。谁料到我这头船尚未出发,你那头船就炸了。”裴花朝端详那汉子,俊眉朗目一片诚挚,心头彷佛教什么撞了一下。东阳擎海倾身与她额顶额,“出事后,我眠里梦里都是十二万分后悔。好容易探子找到你,我自知理亏,要到你跟前赔罪认错,探子又报说你打算成亲。”“都说了,成亲是作戏。”裴花朝道,便不为自己澄清,也要尽量避免连累白禹。“自然,你才看不上那鸟汉,但三番两次躲藏,总不肯回家。”为是裴花朝一再拒不相认,他遂赌上了气,想试试她会否改换主意,临阵退缩。哪承望裴花朝去意甚坚,在成亲这日上了迎亲车马。东阳擎海简直七窍生烟,他如何肯坐视心爱女人同其他男子拜堂——哪怕是假的?便发动早布下的人马,老调重弹抢新娘。他抱住好容易失而复得的心上人,道:“花儿,回家吧,我们成亲做夫妻。”裴花朝不言声,东阳擎海这是要娶自己为妻了,固然两人彼此相爱,然而往后他会否有其他女子?这汉子扶持娘家无靠的她坐上王妃位置,按人情利害计算,已属退让,自己若阻拦纳妾,反成善妒不识大体。但她识大体了,往后便要时刻刺心。东阳擎海似心有灵犀,“我有你就够了,不要别的女人。”裴花朝怔住,“当真?”东阳擎海轻抚她后脑勺,道:“一辈子当真,你若不信,这辈子大把时间可以印证。”裴花朝迟疑,东阳擎海道:“我晓得,你过日子不是非我不可,这几日我暗中观察你,瞧出来了。”裴花朝奇道:“你在哪儿观察我?”原来婚礼前几日东阳擎海甚是想念她,不时潜近她周遭窥视。裴花朝在棋肆供职,附近屋宇林立,多的是地方让他藏身观望,但她住处小院地方偏僻,房屋稀疏,他只好就着院墙偷觑。堂堂国君、长大壮汉就这么趴在墙头,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窥视佳人,一次他看饱了,心满意足由墙头下来,不经意一瞥身旁属下。那些都是从前陪他下山打劫、而今沙场玩命的亲信,对自家主君举止鬼祟好似登徒子,眼神无奈复杂。他面对裴花朝故意略过这节,只道:“我冷眼瞧去,你离了我,独个儿照样活的好,生活清闲自在,在王府便没这般自由你心性既然安于粗茶淡饭,做王妃不见得多享福,主持王府反倒免不了受累……但我实在不能没有你。花儿,回家吧,我一定对你好。”东阳擎海变了……裴花朝暗忖,从前她稍露离去意思,这汉子便拿她承诺“终身追随”说事,一口压服,如今改了腔,软语央求了。东阳擎海又道:“况且你许我终身追随,得言而有信。”“……”东阳擎海接下来道出一则消息,教裴花朝又惊又喜。“花儿,你祖母也要来了。”“祖母云游到这儿吗?”“她听说你失踪,过来找我。”裴花朝心头咯登,抓住东阳擎海衣袖,“她老人家没急坏身子吧?”东阳擎海轻拍她手背,“路上一直有大夫随行,大夫报说她身子硬朗,近日还发福了。”“发福?她听闻我出事,当是清减吧?”“真是发福,她老人家自打启程往我这儿奔来,每天顿顿吃三碗饭。”“……这……不能吧?我祖母往昔吃饭,每餐饭量一碗不到。”“那倒是。我查出你下落,传信给你祖母,那边飞鸽传书回报,她老人家当日变回一碗饭食量。”裴花朝一头雾水,“那么祖母可是赶路辛苦,因此之前多食?”“不,她同人说,吃饱长力气,养足精神,才好同我算帐。大抵晓得你人平安无事,算帐的劲儿xiele,食量复原。”“……”东阳擎海又软磨硬泡让裴花朝回去,裴花朝一来料度推不得,二来顾忌他人,三来情丝终究未断,心思便松动了。她寻思暂且观其行作打算。虽则如此,她且不松口,问道:“白津丞呢?我得见他一面。”她樱唇一吐出白禹名讳,东阳擎海把脸一别。“又提他!”裴花朝话底带些哄意,“我见过他便不提了。”“我让人押他回宝胜了。那鸟汉,”东阳擎海一字一字由齿缝蹦出,“再留在老子跟前,老子怕不打死他!那鸟汉,三番两次阻挠我们相见!”裴花朝忙问道:“你没对人家动粗吧?”“没,”东阳擎海一脸不以为然瞅来,“怎地你老牵挂那鸟汉?”裴花朝微扯他衣袖,轻轻摇了摇,柔声道:“他违你心意,难怪你不快,可人家照应过我,我若和你回府重聚便对他不闻不问,那成什么人了?”东阳擎海本来绷着脸,当裴花朝轻摇他衣袖,神情略有松缓;再等她讲出“回府重聚”四字,晓得这是回心转意答应回家了,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传令派人叫白禹折回。裴花朝略收拾衣物,便教东阳擎海喜滋滋带回行辕,连孟胜男、毛妪也一并携回照料。——————作者的话——————Ⅰ接下来算有啄有糖吧Ⅱ盗文者请住手吧(;_;)你动几下手指轻松取走的,是我的心力、时间以及健康。你的分享不论无偿有偿,全建筑在不问而取我的劳动成果上九三:我依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