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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棠鸢依旧守在医院陪着奶奶,明天他们就要动身回沪市了,她仍有些放不下心。 奶奶却觉得自己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了,不愿意赵棠鸢继续留在这里消磨时光,读书人总要回学校去的。 等到赵棠鸢喂她吃完晚饭,她开口说:行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收拾一下东西,别忘了给朋友带点咱们这的糕点。 奶奶说的朋友是齐乐乐和梁旋,她们喜欢吃鹭岛的糕点,从前每次回来赵棠鸢都会给她们带一点回去。 想到她们,赵棠鸢难得有些沉默,哦了一声。 对了,奶奶又说,小周是不是很忙啊?难得来咱们这一次,圆圆你有没有带着人家好好玩一玩? 他很忙的,没有时间。赵棠鸢含糊地应道。 噢,那可惜了。奶奶叹道。 赵棠鸢提着饭盒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来接她的却不是周沉安排的司机,而是他本人。 你忙完了吗?她有些惊讶。 嗯。周沉接过了她手上的饭盒,把它放到后座,又替赵棠鸢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进去。 今天没有司机,是他亲自开车过来的。 赵棠鸢系好安全带,偏头看他,你熟悉这里的路吗? 听见她的质疑,周沉微微一笑,打开了cao控面板,来一次就熟悉了,何况还有导航。 不过,他话音一转,接下来的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 嗯?赵棠鸢不解。 不是说要带我去逛逛?明天就走了,今晚去吧。 赵棠鸢一愣。 上次那话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记上了。 算了,奶奶也说要带他玩一玩,也算是报答他这些天帮忙的辛苦。 赵棠鸢点点头,想了想,说: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咱们先去小吃街。 周沉颔首,都听她的安排。 白天的城市虽然也是人来人往,但多是为了生计奔波的行人,夜晚降临的时候,生动鲜活的气息才慢慢地增多。 小吃街上处处透着闽南地区的风情,赵棠鸢看了周沉一眼,幸好他今天换了身休闲装,不然照他平时的装扮,看着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她看了看身边接踵而过的路人,手里端着各种小吃,边吃边走,模样随意,周沉能接受这样吗? 以防万一,她还是问了一句:不然我去买了东西,回车上吃? 周沉看了眼四周的景象,热热闹闹的,甚至还看见了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边端着餐盒边打闹谈笑。 他不由地去想,赵棠鸢在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这样生动鲜活、肆意玩笑。 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在那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她,总归是比平常人家的孩子少了点生趣多了些沉稳的。 他收回目光,牵起赵棠鸢的手,周围环境嘈杂,他弯下腰离她的耳朵近了些,说:不用,那样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就和他们一样吧。 他指那些来往的游人。 赵棠鸢有些错愕。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周沉越来越贴近他们这些普通人的生活了。 那样会让她恍惚以为,两个人在同一个时空,只有咫尺的距离。 她垂下眼,抛开了这些想法。 周沉就是周沉,即使偶尔来了闲情逸致想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兴致消散他还是要回到他的世界里的。 不过既然周沉不介意,她也没什么顾忌,带着他一路走走吃吃,挑了几家她曾经吃过觉得不错的摊子,边向他介绍鹭岛的特产。 她也很久没回来了,一时没忍住多吃了一点东西,最后结束时,恍然发现竟然还是她吃得最多,觉得肚子都圆了一点。 而周沉才像是个陪客,帮她又是拎东西又是擦嘴,偶尔才就着她的手吃点东西。 但是赵棠鸢轻松不少,或许是被街上的烟火气感染,这几日眉眼间积攒的郁气也渐渐消散了。 她甚至回握住了周沉的手,即使白天气温再高,夜晚也是有些凉意的,但是周沉的掌心却始终是暖和的,她一时竟然忘了松开。 我们去中山路吧,张教授喜欢吃糕点吗?买一些带回去让教授尝尝吧。 周沉给奶奶买了沪市的酥饼,礼尚往来,赵棠鸢也想让他带一点回去。 听她提起自己母亲,周沉神情微动,说了声好。 他们到中山路买了各式的糕点,有带给张教授的,还有带给徐教授和齐乐乐、梁旋的,暂不知道她们俩是什么态度,先带着再说吧。 一条街逛下来,夜色已经有点深了,赵棠鸢以为要回去了,却发现车子不是往酒店开的,而是往环岛路的方向走。 我们去哪? 去海边。 赵棠鸢转头看向他,发现他今晚真是平凡得过分。 曾厝垵离这不远,周沉把车停在离沙滩不远的露天停车场里,还没下车,已经能听见海浪的声音,以及感受到空气里微微的湿意。 他牵着赵棠鸢的手下来,边领着她往沙滩上走,边问她:以前有没有经常来这玩? 偶尔吧,大多时候都是在岛外。我读书的时候地铁还没修建好,过来一趟有些奔波。 周沉揽着她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坐下,诱哄她:读书的时候都玩些什么?和我说说? 晚风实在柔和,却察觉不到凉意,赵棠鸢被包裹在周沉的外套里,肌肤所触的是他温热的体温,连他的声音也是柔和的,让她不自觉地放松。 看着远处海面上一艘孤独的轮渡,以及近处翻滚的浪花,她头一次对别人说起读书时的往事。 除去赵家那点不愉快的琐事,她的年少生活其实与别的学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周沉初中就去了国外,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她的每一个平凡表述都让他觉得新奇,以及对知晓她曾经生活而生起的那点满足感。 她慢慢地说着,周沉时不时问她几句,时间竟然也就这样悄然过去了大半。 他们身后的天桥上传来一些吵闹声,回过头去看,是几个和赵棠鸢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似乎是来等日出的。 赵棠鸢这才发现已经凌晨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看向周沉。 周沉瞥了眼远处那几个在夜里依然精神活泼的身影,不答反问道:从前有没有和谁看过日出? 赵棠鸢想了想,说:和奶奶看过一次,不过是很小的时候了。 她这才明白周沉要做什么。 我们要在这等日出吗? 想看吗?周沉问她。 实在是气氛太过于舒服,赵棠鸢连思绪也懒懒的,飘忽在大海之上,不愿意太快抽离回现实世界。 她想了想,说:好。 周沉便仍旧这样抱着她。 夜深得恰到好处,只余路边几盏灯光亮着,给夜色添了几笔浪漫色彩。 他们背光而坐,连身影都是朦胧的,周沉看着她窝在自己怀中的侧脸,乖巧的模样让他的心也化成海浪。 他终是没忍住,细碎的吻从她的头顶一直落到额间。 赵棠鸢扬起脸看他,正好被他寻了机会,对着有些冰凉的唇吻下去。 这吻深入却轻柔,让她连挣扎都忘了。 周沉。 一吻结束,赵棠鸢抓着他的肩,在他怀里轻轻喘气。 嗯?周沉眉眼柔和,想说什么?圆圆? 自从他知道了她的小名,就总是这样喊她。 赵棠鸢觉得脸有些烫。 回车上等吧。她说。 周沉眼底的笑意快如潮水一样漫出来,心下一动,说了声好。 他抱着她回了车上,却把她放在后座,自己也跟着进去。 赵棠鸢先是有点不解,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 他的手已经从衬衫的衣摆处探了进来,罩着她柔软的胸。 车里没开灯,却让所有触觉都变得更加明显。 肌肤相触之处,像燃起了一点火花。 周沉,在外面她的声音也随着他的揉捏变了味,带着些喘息,拔高了车里的温度。 周沉的唇再次覆在她嘴上,边吻边说:没事,外面看不见的。 他刚刚把车停在了这片停车场最隐蔽的地方,边上大树环绕,车窗又做了处理,没有人会发现车里的动静。 但是赵棠鸢还是有些害怕,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空气里只剩下一点喘息声、衣物摩挲声、和远处传来的海浪拍打声。 周沉不急着进去,吻从她的胸乳上滑到腿根,一边轻啄她的大腿内侧,一边将她的腿分得更开。 唔 赵棠鸢轻哼,他的吻已经落到了最隐秘的地方。 那里春潮泛滥,比海水还要湿滑。 或许是头一次在赵棠鸢成长的地方做,两个人都比往常更容易意动。 周沉舔了几下,就有些忍不住了,撑起身子扶着自己的东西进入她的身体。 赵棠鸢的一只腿被架在他肩上,轻轻踩着车顶,赤裸的身体却随着他的节奏像浪花一样摇晃。 她被周沉唤醒时,还趴在他的身上,两人赤身裸体,肌肤相亲。 她脸色有些红,但是周围环境昏暗,看不出什么。 快日出了,我们下去?周沉声音低沉,右手慢慢摸着她光滑的脊背。 好。赵棠鸢轻轻应道。 海边终于升起一点点光亮,天色是染着一点橘红的雾霾蓝,隐隐约约的,像被一层纱罩着。 海面漂浮着几艘小小的渔船,夜里看到的那艘轮渡终于不再是形单影只的了,连礁石上都落了几只海鸟。 其实日出也就是那个样子,漂亮的不是太阳,而是被阳光包裹的山河大地、草木众生。 所有一切,无情的、有情的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