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兄控
05-兄控
SUV最后停在了摩捷车行的门前。纪开言拉开车门,连伞都没打,就这么冒雨走进了店里。 这是一家原本计划要在明天开业的摩托车行,前台还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祝开业大吉的花篮,可店里的景象却一点儿都不像准备好的样子 所有的玻璃制品都被打碎了,包括但不限于展示摩托精品的玻璃橱柜,会客区的玻璃茶几和茶具;几辆展示用的摩托车倒在满地的碎玻璃上,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纪开言被满目狼藉震慑到了。他站在店门口,根本不敢再往里多走一步。 我没骗你吧。一道女声在他身侧响起,他一偏头,就看到郁洁朝他走过来。 作为江城最大的汽车经销商郁氏的独生女,郁洁本人非常的人不如其名。 她还有一个身份:摩托车世界锦标赛里唯一的华人女车手。也许是常年练车的关系,郁洁晒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还练了一身腱子rou,及肩的长发此时高高束起,露出线条紧致的脖颈和肩膀,一米七几的个子直逼纪开言,往他身边一站,不像未婚妻,倒像哥们。 全是纪云曦干的?纪开言问着,用手比了比店里的惨状,简直不敢相信。 喏。郁洁说着,递给他一个手机,自己看监控。 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监控录像,时间是今天傍晚六点多钟,一个穿高中校服的女孩儿,带着一群壮硕的黑衣男子冲进了店里,什么话都没讲,拎起棒球棍就开始砸。 店里的几个技师和销售想上前阻止,都被对方挥舞的棒球棍给打了回来。 这群人清一色地戴着全包裹式的摩托车头盔,打砸的动作又快又狠,气势汹涌,像蝗虫过境似的,只砸东西不伤人,结束破坏后,迅速撤离。 如果不是纪开言对纪云曦的身形、动作了如指掌,他会以为这是郁洁得罪了哪个黑道上的大佬。 你干吗要在今天宣布婚讯?郁洁说着,十分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你们家那个兄控一向不喜欢我,她一定是看了你的采访,才跑来砸我的店。 郁洁抱怨着,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明天开业的请帖都发出去了,现在怎么办? 纪开言叹了口气,肩膀垂下来:这些,一共要赔多少钱? 也就郁洁伸出手指动了动,最后比了个数字,这个数吧。 纪开言有点绝望,他撑住额头说:看在你是她未来嫂子的份上,打个折? 郁洁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她、法、律、上、的、嫂、子。 她说完,又冷笑地补充了句:你是她哥,你会赔吧? 纪开言有样学样:我、和、她、又、没、血、缘、关、系。 纪开言的父亲和纪云曦的母亲,是重组家庭。纪云曦很小便跟着mama嫁到纪家来了,一直仰慕纪开言这个长自己许多岁的哥哥。 日积月累,这种仰慕超越了一般兄妹间的感情。 纪云曦不喜欢纪开言的每一任女朋友,没少在纪总的情路上使绊子。而随着年纪增长,她使绊子的手段越来越夸张。 想到这里,纪开言对郁洁说:我以为,她会比较怕你。 毕竟郁洁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相反,她多数时候都散发着比男子还强悍的气场。纪开言一度以为,以郁洁的家室与气质,能在一定程度上震慑纪云曦那胆大包天的性子。 纪总,你这欠的都是情债啊。郁洁压低了声音,说得很是危言耸听,纪云曦这么偏激,她要是知道了你那个那个小情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到小情人几个字,纪开言的右眼皮跳了跳。他突然想起自己在赶来的路上,看见周舟的车子停在路中间,而她趴在车窗边,脸色似乎不太好。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那里也不是路口,她把车子停在那里做什么? 纪开言皱着眉,又隐约想起周舟曾经说过,她的那辆代步车隔三差五出问题的事情。 心中的担忧更甚,纪开言做了个决定。他的视线在车行扫了一圈,最后说:郁洁,你报警吧。 哈?郁洁一愣,报警做什么? 你不是要赔钱吗?你就报警,让警察来定损,再把纪云曦抓起来。我会通知我爸来解决。 纪开言惦记着周舟,说得飞快。郁洁勉强跟上他的语速,理出了两个核心信息:第一,纪开言这次不打算给纪云曦擦屁股了;第二,纪开言决定给纪云曦点儿颜色瞧瞧。 而纪总之所以决定大义灭亲,肯定不是因为她。 行吧。郁洁说着,耸了耸肩,其实你早该这么干了。 嗯。纪开言十分同意,交代道,你把定损做得高一些,最好再加上什么精神损失费之类的,好好刮我家老头子一层皮rou。 郁洁心领神会,一边拨打110,一边已经把心里的算盘甩得啪啪响了。 两人达成一致,便不再二话。纪开言重新回到了车上,油门一踩,SUV再次冲回了雨幕中。 * 可周舟并不会在原地等他。 她趴在车窗边干呕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吐出来,只好又在车上里缓了片刻,却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她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打120。 她心里懊恼得不行,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和纪开言玩真空Py,而自己又一时情急,衣衫不整地就开始开车。 她在江城算半个名人,医护人员看到她这幅模样该怎么想? 周舟纠结着,决定给秦颂打了个电话。 秦颂是电视台的制片主任,专门负责周舟的节目,他也周舟的大学学长,是她在江城可以信任的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周舟三言两语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不一会儿,便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后座的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下来,他下颌刚毅,刀刻一般的五官蒙在了雨里,光影变化中,更显得他神情严肃、生人勿近。 秦颂快步走到周舟的车前,隔着半降的车窗,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 车里的女人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男式西装外套,外套的领口很低,勉强遮住重点部位,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吻痕与指印。 他撇开视线,不敢继续往下看。 师兄,我脑袋好痛。周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形容不整,但生理上的痛苦带来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她顾不上尴尬,只希望秦颂能帮帮他。 脖子可以动吗?秦颂说着,连忙脱下自己的夹克,一边拉开周舟的车门,一边动作迅速的将夹克盖在了周舟身上。 夹克外套上有好闻的雪松香,混着雨夜凌冽的凉意,暂时安抚了周舟紧绷的神经。她动了动脖子,觉得眼前发黑,只能抖着嗓子说:能动,但头好晕,想吐。 秦颂将她的难受看在眼里,知道眼前的情况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处理的。他果断地拿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对周舟说:你估计是脑震荡了。我叫120来,你坚持一下。 他说完,便见周舟一脸的欲言又止,于是半蹲在她车前,用雨伞和自己的身子挡住了瓢泼的雨水,只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